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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艦長”的五指繼續收緊，陸博士開始因缺氧而翻起白眼，眼看著就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陸博士的情緒居然莫名平復，嘴角含笑，“你以為……”他努力擠出話來，“……我就上趕著讓你殺我?”
說著他大力按下一直隱藏在手裡的按鈕。
四周噴出一陣味道濃烈的氣體。
“?”
“林艦長”皺眉，張開了手掌，她在空氣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咳咳!”手掌鬆開後，陸博士終於得以呼吸，他得意:“這個味道你很熟悉吧?成倍的誘食劑和迷幻劑，當初專門對付你的東西。”
“林艦長”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在並不空蕩的地下室中有著空靈的迴音，像是成群的人在說話，“為什麼?”
她的提問沒頭沒尾。陸博士卻詭異地聽懂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為什麼要殺林霖?因為她就是個不切實際的聖母，她想要護住所有東西，既想要護住星海號，又想要護住所有成員，更想要護住你。”
陸博士嘿然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瘋狂，“……但她怎麼不想想，這些東西都不可能和平共處，只要她保護了一方，必然會損失另一方的勢力……所以我幫了她一把，殺死她，讓她誰也護不住。”
“為什麼今天要主動來送死？因為我根本不可能死在你手裡!只要我加大用量……”陸博士瘋狂按著手裡的按鈕，隨著大量氣體排出，地下室籠罩在濃濃的霧氣下，“……你就會重新回到我的手裡，到時候我們一起研究更多的基因試劑……”
陸博士像陷入了某種幻想，語氣瘋狂。
“原來是這樣……”“林艦長”開口，似懂非懂地點頭，毫無預兆地，她再次緊握手掌，五指併攏，繃成了一個拳頭。
這次陸博士呼吸順暢，腦袋卻劇痛，五官被擠壓得流出鮮血。
——“林艦長”這次捏的是他的頭!
“你怎麼、怎麼沒有昏迷!”陸博士不可置信，“我明明用了比當初百倍的量!”
“哦……”“林艦長”回應得很快，“可能是因為我吃的人不止一百個吧。”
說著，陸博士的頭像充滿氣的氣球，瞬間爆開——
鮮血撒滿了整個地下室。
……
樂正無趁亂跑到了林浮那邊，此時林浮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他顧不得“林艦長”和陸博士的對戰，只焦急地看著臉色逐漸蒼白的林浮。
“沒有傷口……也沒用血……怎麼就快死了呢?”樂正無按著林浮的胸膛，瘋狂地為他做心臟復甦。
“這、這是規則的力量，咳咳。”林浮出氣多進氣少，說話艱難，“別按了，再按我死得更快……”
樂正無:……
不遠處，有人自迷霧中走來。
——是“林艦長”，她爬出了培養皿，裹著從夏成益身上扒出來的衣服，走到兩人面前。
此時她的雙眼依然緊閉，卻將“視線”投到了林浮身上。
“你想要活下來嗎？”她說。
林浮看向“林艦長”。
自他參加審判會議，他就知道，很多事不能聽別人表面上說的話，而是要讀懂說話人的潛在意圖。
已知，“林艦長”想要他“復活”。
已知，“林艦長”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助他。
可得:他的“復活”很可能需要付出很大代價。
但那又怎樣。
林浮輕笑，只要他能活下去，未來就有無限可能。
他朝樂正無揮揮手。
他朝“林艦長”點點頭。
“乖孩子……”“林艦長”聲音輕柔，“成為我的種族，一起活下去吧。”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們的種族名字。”
“林艦長”抬頭，這次卻沒有看向林浮，而是望著一臉傷感的樂正無，或者說，盯著樂正無身後虛空中的直播鏡頭。
“吾名……”
她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一雙透亮的眼睛裡面有無數雙小眼睛，這不是正常人類的雙眼，更像是某種昆蟲的複眼。
——“吾名……蟲族”!
隨著話語落下，蟲族的複眼看向直播鏡頭，或者說，看向直播鏡頭後面千千萬萬個聯邦公民。
有人瞬間倒地。
有人發狂喊叫。
……
各種詭異的舉動過後，有人發現身上長出了詭異的枝條，像是某種蟲子的肢體，有人發現眼睛變成了如蟲族一般的複眼。
蟲族的汙染，徹底擴散了。
_
星海號。
直播系統已經完全崩潰。
而隨著夏成益的死亡，這一片面虛度空間漸漸崩塌。
審判會議終於結束了。
破碎空間中，蟲族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經沒氣了的林浮屍體，比劃了一下，最終決定拽著他的腳拖走。
祂看了一看身旁神情呆滯的樂正無——雖然他離得極近，但由於蟲族專注於看直播的觀眾，他反而沒有受到汙染。
但腦袋肯定不會好受就是了。
要不要把他也拖回去?蟲族沉吟，伸手想要觸碰樂正無。
就在即將碰到之際——
虛空中，一個巨大的骰子飛來，它猛地衝向蟲族，將祂伸來的手打飛。
“虛、度。”蟲族咬牙切齒，卻只能無奈地將手舉起，“你的人，我沒碰。”
虛度旋轉了一圈，最終將帶有“1”點數的面朝向蟲族。
“你問我度虛?”蟲族警惕，“現在它是我的人了，你別想把他帶走。
像是極度憤怒，虛度又快速旋轉了一圈，最終將帶有“4”點數的面朝向蟲族。
蟲族:“行了，按照約定，我這段時間不會去聯邦抓人……”祂笑，露出嘴裡非人的鯊魚齒，“但是等你恢復說話後就不一定咯。”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交鋒的。”
話說完，蟲族拖著林浮，悠悠地朝空間深處離去……
這一邊，虛度艱難地挪動骰子身體，將樂正無拖上骰子上方，也悠悠地朝空間的另一個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