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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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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一個月,秦母就瘦了一大圈,什麼也吃不下去,但她卻每次都微笑的看著父子兩人,像是沒有生病一樣,可是她卻每晚都在沒人的時候在洗手間痛苦的咳嗽甚至……咳血。這些秦父都知道,但他卻只能在外面無能為力的捶牆,什麼也做不了。

他甚至有點恨,恨老天為什麼要讓這種事情發生在他們的家庭上,他希望得病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妻。

秦母是一個很愛美的女人,她從豆蔻少女到出嫁人婦,一直都溫柔端莊,即使病痛使她頭髮大把大把的掉落,她依然堅持每天要盤好頭髮,有時沒有力氣,就會讓秦父給她梳頭,直到她滿意為止。在病房裡,她總是端端正正的靠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卻還是時常掛著微笑,慈愛的看著父子兩人。

她每天都會和父子兩人交代一些事情,像是想起什麼交代什麼,卻又透露著一絲井然有序,她安排好了一切。第二個月的某天,她把秦父獨自叫到床前,和他說:“放棄吧。”秦父震驚抬頭看向秦母,他滿臉痛苦,連連後退,搖著頭,臉上充滿慌亂,“你不能……你不能這樣!”

秦母堅強的笑容再也掛不住,她哭出了聲,“玉銘哥,可是……我好疼。”

秦父悲痛欲絕,把瘦弱的妻子輕柔摟進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無能……”

病房外的秦墨堯捂著嘴狼狽的慟哭出聲,無助又可憐。

又過了一星期,秦母已經進了兩次搶救室,她朝秦父祈求道,“玉銘哥……你幫幫我,我難受……讓我……”她摸了摸秦父的臉,眼眶含淚輕聲說:“……就讓我走吧。”

秦父此刻直感覺天徹底塌了,他努力找理由,找藉口,他想讓她再堅持堅持,這一輩子這麼久,他真的不能沒有她啊!

秦父崩潰不已,“小墨呢,那你連小墨都不要了嗎?”

“小墨……”提起兒子,秦母悽然一笑,“我不能陪他長大了……玉銘哥,有你照顧我們的兒子,我放心。”

……

許母看著高大的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抱著頭痛哭出聲,“是我對不起她……我也愧對了小墨……”

“可我不知道怎麼了,我站不起來,每想起梅兒,我就心揪的不能呼吸……是我無能,我在房子裡躲了整整三年!”

“讓小墨獨自一人承受失去母親的痛和三年猶如……無父!”

許母一下捂住了嘴巴,她眼睛紅腫,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人從少時相伴夫妻情深,他的喪妻之痛她能理解,可孩子最需要他的三年,他也錯過了。

秦父忽然抬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搖搖欲墜,“小許,你說梅兒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小墨是不是也恨我……”

“不會的,不會的!小梅姐那麼愛你,她會理解你的。小墨……只要你以後好好彌補他,擔起一個做父親的職責,慢慢的孩子會重新接納你的。”

許婉婉在樓梯拐角處緊緊捂住嘴巴,她原是想出來告訴媽媽,她一會要和墨墨一起出去玩,沒想到……

咔噠!聽到後面的聲音,她倉惶回頭,只見一片衣角閃進臥室門,她擦了擦眼淚,拍拍臉頰,揚起一抹微笑,佯裝無事的走進秦墨堯的房間。

許婉婉走進房間就看到秦墨堯靜靜的坐在書桌旁,周身都縈繞著孤獨的感覺。

許婉婉的心揪了一下,她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到手下的肌肉顫抖,她剛要說些什麼逗他開心,就對上了他微紅的眼角,她再說不出什麼玩笑話了,“你……”她想開口才發現聲音哽咽的無法好好發聲。

許婉婉仰了仰頭,隨後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他摟進懷裡,抬起手指溫柔的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秦墨堯感受到溫暖的懷抱,瞬間就想起了母親,她也總是這樣在他難過的時候會將他摟進懷裡一下一下的撫摸著,秦墨堯抬起手臂緊緊圈住許婉婉的腰身,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他想媽媽了,很想很想……

媽媽告訴他,要堅強,要健康成長。這三年來,他很孤獨,沒有人和他提起媽媽,就好像都刻意迴避一樣,他覺得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他只能把精力都放在學習和兼職上,禁止自己去思考,腦子裡時刻緊繃成一條線,不敢鬆懈分毫,他怕斷了就會像爸爸一樣再也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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