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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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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七星天權星與破軍星連心的中垂線上本應有一顆星,名曰煞孤星,忽暗忽暗,此星照命,將孤獨一生,謂大不吉。

相傳每隔六十年的秋季的某一天,破軍與天孤星重疊之際,將會是天孤星對凡間影響最強的時候,若此時有嬰兒照命出生,會為凡間帶來災禍,煞局百千個,天下大亂。

大陸版塊西南有一妖國,名為蒼墨,蒼墨妖國地處大陸版圖最南端,往西是無際大漠,往南則是蒼茫大海,某日,蒼墨妖國國都聚妖怪上萬數,虔誠伏地,向中間高臺之上一懸空金色令牌禱告。明珠旁正有一人身狐尾身著紅衣的俊美男子繞行不停,口中唸唸有詞。

少時,紅衣男子掐訣向金色令牌一指,口中斥道:“咄!”

只見那金蓮花霎時如電閃般向天空劃去,瞬間便看不見。

紅衣男子揮手讓眾妖退去,上了一華麗大車,向王城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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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國西南有仙山,山名靈雲,山下百里有一城,名曰云瀾。雲瀾城主齊天鉞與妻伉儷情深,年四十有餘仍無所出,妻齊夫人多次相勸要與城主大人納妾,都被齊大人駁回,只言自己當年與妖族大戰中殺伐太盛,如今子嗣艱難也是意料之中,人生苦短,不若放下執念,只與夫人享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才是正經。

見齊天鉞心意堅定,齊夫人更是心懷愧疚,每日裡行善積德,尊佛重道。

許是上蒼感懷二人情深,齊夫人終於有喜,只是這胎懷的卻是艱難,自胎芽著床便吐的不行,每日只得昏睡才能捱過,聞不得一絲異味,城主府上下小心伺候著。

好容易捱過了四個月,夫人終於不吐了,卻又出奇的好胃口,每日只喊餓,一天四頓正餐還加兩餐宵夜,不斷的零嘴兒,如此這般,不出倆月,夫人臉也圓了,腿也腫了。

穩婆焦急不已,這以後可怎麼好生啊?真是要了親命。

待到胎動,更是折騰人,白天黑夜的在肚子裡打拳,初時齊夫人還覺得有趣,後來肚子越來越大,連晚上睡覺都只得半躺,腿也越發腫了,氣也越來越喘不上來,每每醒來又開始吐的昏天黑地,如此折磨,半月不到,齊夫人的臉都尖了,人也瘦了。

只盼這孩子早點出生,再拖下去,只怕齊大人的愛妻要先交代了。

上天垂憐,就在齊夫人怕是自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這磨人的孩子終於在肚子裡待膩了要出來。

齊夫人死去活來疼了兩天兩夜,半條命都搭上,終於在凌晨誕下小公子。

齊天鉞大喜,大手一揮,賞家僕,賞穩婆,賞衛隊,大赦全城,邀百姓同慶。撫著頷下美髯笑的合不攏嘴,卻沒注意天邊有流星劃過,落入城中。

不多時,有人敲響城主府大門,言說自己乃是百里外靈雲山太和宗的仙師,夜觀天象,得知城主府誕下麟兒,特來賀喜。

家僕報入,齊天鉞心下暗忖,卻也不敢怠慢,忙請入內。

原來這太和宗雖是雲瀾城的鄰居,卻是神霄國的國教,據傳當年太祖立國,太和宗出力頗多,被太祖奉為護國神教,至今已兩百年有餘,連每一任國師都出自此教派哩。

只見那老道著青衣,執拂塵,背上還揹著一柄長劍,衣袂翩翩,端的是仙風道骨。

齊天鉞緊走兩步,口上寒暄,直呼怠慢了仙師,請上坐看茶。

老道施禮,自稱乃是紫霄閣中玄鶴子,夜訪城主府一來賀齊大人弄璋之喜,這二來嘛。

“不知齊大人可還記得十二年前與妖族聖猿一戰?”

“如何能忘!”齊天鉞大力往桌子一拍。“那妖猿實在狡詐陰毒,正面打不過,就玩兒陰的。藏巫妖於後,以死亡妖族為祭,咒我身無後人,不得好死。”

齊天鉞越想越氣。當年那場大戰可說是步步驚心,屍橫遍野。

“老天有眼,不遂異族所願。仙師也看見了,如今我齊天鉞活得好好的,如今又得了兒子,可見那妖師實在法力稀疏,與我無甚妨礙。哈哈哈哈!”

玄鶴子笑而不語。

齊天鉞咳了一聲,道:“仙師此來,又提起往事,難不成是那妖族又來犯?”

玄鶴子微微一笑:“當時戰況太過慘烈,國君不放心大人,曾請我掌門師兄問天測算,言說本該祭三百六十頭聖猿魂魄,齊大人應當場暴斃,之所以不曾起效,是有一頭聖猿沒死透,魂魄數量不夠。”

“原來如此。”齊天鉞道。

“當日師兄道,術法有缺,不是不靈,只是妖師被術法反噬,自傷其身,騰不出手來補綴。若是齊大人無子無後,倒也不怕妖族做手腳。”玄鶴子道。

齊天鉞聞聽雙目一瞪,玄鶴子低頭飲茶,只做不見。

齊天鉞道:“照上人所言,我齊家應絕後才是正理?”

“齊大人命中當無子。”

“可我夫人方才為我誕下麟兒。”

“齊大人請隨我來。”

玄鶴子引齊天鉞至中庭,指引他觀天象。

“煞孤星今夜放亮,星跡落於此地,齊府麟兒誕生,這其間關聯難以贅述。”

“天下同日同時誕生的孩子不知幾多……”

“齊大人命中當無子,而十個月前,妖國國師曾於國都作法,直指天孤星。”

齊天鉞白眼又翻玄鶴子。

這老頭兒真是無禮,跑到別人家罵別個無後,若不是看他是國教仙師,非一頓棍子打出去不可。

似是知道齊天鉞腹誹,玄鶴子道:“齊大人當年受詛咒,若是無後,即表明妖族已補綴術法,我等之前所佈下的後手即可護大人周全。如今天孤星與麟兒誕生太過巧合,不由得人多思。雲瀾城地處神霄國西南,過了洛水河,即是蒼漠妖國,齊大人神勇,為國君守國門,廟堂方可安睡。只是妖族亡我之心不死,近年蒼漠妖國一天才妖師橫空出世,此事若是他的手段,倒也不足為奇。若是齊大人出事,西南國門無守,妖族大軍自可長驅直入,直指京城。即便國君再派良將,倉促上陣,對上彪悍的妖族軍隊,只怕也是危機重重。或許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所在。”

齊天鉞默然,不得不承認,這老頭兒言說也有幾分歪理。

這時,內院的婆子求見,道齊夫人請大人與仙師同往面見。

齊天鉞奇道:“夫人如何知道仙師在府中?”

婆子懦懦不得語。

齊天鉞邀玄鶴子同去,又囑咐道夫人才生產,氣血虧虛,還請仙師說話要注意方式方法,莫要如對我這般直言不諱,刺激了產婦反而不美。

玄鶴子微笑不語。

齊天鉞氣悶,心裡大罵這個油鹽不進的老雜毛故弄玄虛。

待到內宅,齊天鉞口稱夫人閨名雲娘衝到產房門口,被婆子丫鬟攔下。

齊夫人道:“產房汙穢,夫君莫要入內。”

齊天鉞張口欲言,齊夫人又道:“夫君與仙師之間所言,字字句句猶如在雲娘耳邊,雲娘如今只想問仙師一句:

今日是否定要將我兒帶走?是殺是剮是活埋可能知會我這拼了命將他生下的生身母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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