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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不好杯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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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世酣暢淋漓一頓臭罵,罵的那二位社會人士無地自容。大抵邪不壓正的緣故,他們終究還是抱頭鼠竄。舒中情看到吳世倒入自己懷中不省人事,又著急又心疼。

王悅見狀頓時也慌了手腳,李舉卻連忙掐吳世的人中,總算有了呼吸,但是吳世仍舊閉著眼,不清醒,而且呼吸微弱。李舉緊接著說道:“沒辦法了,情況不太妙,趕緊打120吧,我看吳世這情況很不妙啊。”

舒中情只管摟著吳世哭泣,哪裡還有分寸,更加沒有了理智。店老闆見他們四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除了不省人事的吳世,其他人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便早已打了120。

李舉的電話剛打完,救護車便已到了。在醫護人員快速給吳世做了緊急搶救處置,並將吳世抬上了救護車。舒中情緊緊握著吳世的手,她的手在不自覺的顫抖著,眼裡一直被淚水包圍著。醫護人員見狀,也一直安慰著她,並告訴她吳世的情況沒那麼嚴重,不用那麼緊張。在醫護人員的勸說下,舒中情漸漸地緩過了神來。

冷靜下來的舒中情,看著昏迷的吳世,也恢復了理智。他想到了危百尺,在這個生活了半年的城市,眼下正值過年,他能聯絡的也就只有危百尺了。給危百尺打完電話後,舒中情的心跳也恢復了正常。

王悅和李舉二人打車到醫院時,吳世早已被推到了搶救室,隨後危百尺也趕了過來,他是這群孩子裡面唯一的一位大人。

經過醫生的搶救,吳世呼吸和心跳也恢復了正常,看著醫生走出了搶救室,舒中情、危百尺急忙走上前去詢問情況,王悅和李舉二人也趕緊站起身上前聽詢吳世的情況。醫生說道:

“病人胃部引入大量酒精,胃粘膜嚴重受損,出現了胃出血的情況,不過不會危及生命,現在病情已經穩定,這幾天給他吃點流食,切忌不要猛補,以後不要讓他這麼喝酒了,差點命都喝沒了,建議住幾天院看看情況。”

危百尺眼神裡帶了幾分不安,嘴角輕微抖動了一下說道:“我給他家長打個電話吧,情情你應該有他家裡的電話吧,來,把吳世家裡的電話給我。”

“嗯,我這有,不過危老師,”舒中情說道:“我覺得既然吳世脫離了危險,那是不是就不用通知家裡人知道了,這大過年的,吳世那樣強的性格,肯定也不願意讓家裡擔心,更何況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是,您放心,這幾天我來照顧吳世。”

“有什麼麻煩?”危百尺不解的問道:“這不是照顧不照顧的問題,一來學校有規定,這種情況我作為指導教師是必須要通知學生家長的,二來這醫院的手續都需要簽字,那可都要負責任的,我不是怕擔責任,只是我們畢竟不是他的家人。”

“我覺得還是打一個吧,這樣穩妥一些,”李舉在一旁說道,“住院不是小事,應該讓吳世家人知道。”

舒中情很篤定地緩緩說道:“這樣吧,我現在這觀察情況,需要簽字的我來籤,都是成年人了,我能擔得了這個責,更何況我們兩家是世交,我跟他從小玩到大,也算他半個家人了,如果情況不妙,我肯定第一時間給他家裡打電話我給吳叔叔解釋。”

危百尺說道:“可我還是擔心,要不”

“危老師您也領教過這小祖宗的脾氣,回頭他醒了,”舒中情搶白地說道,“認為自己沒什麼大事,知道咱們給他爸媽打了電話,肯定怪咱們推卸責任,小題大做,不得跟咱們鬧翻天?”

眾人都看著危百尺,等著他的最後決定。危百尺皺著眉頭,慢慢說道:“權且先按情情說的辦吧,不過有緊急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並給他家裡打電話,情情這可不是兒戲。”

舒中情瞪著大眼睛看著危百尺,用力地點了點頭。危百尺此時的眼神變得堅毅而又深邃,接著說道:

“你們在那個飯館吃的飯,我去處理一下,也好給各方一個交代,你們放心,那幾個鬧事的一個都跑不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安撫了一下舒中情,見她執意要留下陪護吳世,遂就留下了他來照顧吳世。李舉和王悅跟危百尺也回到了那個飯店,並報了警,飯店老白也很配合,協助警方做了取證等相關工作。

凌晨兩點,吳世醒來看到舒中情爬在床上依偎在自己身邊靜靜地睡著,想到了發生的一切,不盡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對此時此景此人的感動和感激之情。吳世自己躺在病床上,看著這麼一個美麗大方,聰慧動人的女孩就這樣愛著自己,照顧自己,默默地陪著自己,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下舒中情的頭,不料舒中情睡覺很輕,一點動靜就會被吵醒。於是抬起頭睡眼惺忪地對吳世說道:“醒了親愛的,喝水嗎?”說完便立刻起上身給吳世倒了一杯溫水。

揉了揉眼睛,精神了許多,舒中情接著說道:“你這一通豪言壯語,可是把那對狗男女嚇得不輕,掉頭就跑了,果然還是我世哥智勇雙全,正義凜然。不過你這一倒,可是報我這小心臟差點給幹報廢了。”

吳世嘴角一揚,眼裡頓時充滿了光,卻又不得不微弱地笑了笑,對舒中情說道:“我睡了多久,誰給我送到了醫院?辛苦你了丫頭,讓你擔心了,還要陪我在這熬著。”

“吳世,你可別跟姑奶奶這麼酸。你對一個陪你共度白頭的人竟說出瞭如此酸臭的客套話,著實讓我這伶牙俐齒的嘴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你看你,小爺我就假裝客氣一下,你竟如此刻薄,真是嘴底下不饒人啊,本少爺甘拜下風。”

二人歡謔罵俏之後,舒中情將吳世醉酒罵人,又不失醉玉頹山之態以及危百尺告知家人被自己攔下的經過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吳世。

舒中情動情地說道:“我沒讓危老師給吳叔叔和江阿姨打電話,除了怕他們乾著急擔心以外,我還有一點私心。”

吳世說道:“想照顧我和我獨處,體驗一下為丈夫日夜操勞的那種累且幸福著的快樂。”

被吳世說中了心事的舒中情,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只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吳世並沒有看出來。羞赧地說道:“我在你跟前就跟透明人一樣,你咋啥都知道?”

“你沒聽俗話說,知妻莫若夫嗎?”吳世調皮地說道,“不過,你想過沒有,萬一我真得有個三長兩短,又或者醫生診斷錯了,我其實有生命危險,那後果你承擔的了嗎?傻丫頭。”

“說實話,看到你不省人事,我真得快要嚇死了,什麼責任啊,後果啊我從沒想過,當時大腦一片空白,醫生說完你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懸著心才慢慢放了下來。”舒中情的眼神裡被窗外的月光映的透亮,無比迷人,堅定地看著吳世說道:“我不讓危老師給家裡打電話,我其實心裡篤定了一個信念,就是你沒事,我陪你到老,如果你出現了無可挽回的事,那我將生無可戀,一定隨你而去。”

不知什麼時候吳世的眼角變得晶瑩剔透,內心感嘆道:“得此真愛,夫復何求?”緊接著說道:

“傻丫頭,你這番話真得讓我吳世受寵若驚啊,何德何能竟讓你對我這麼死心塌地?不過你放心,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哪能那麼容易就撒手人寰,離你而去呢?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共度白頭嘛,哪能黑著頭就走了呢?”

吳世停頓了一下,申請的看著正在看著自己的舒中情,深情地說道,“你不讓老危給我爸媽打電話是對的,我這又不嚴重,根本就不用打,打了也只能讓他們乾著急,如果他們連夜過來反而讓我很愧疚,而且我爸媽肯定會追究老危和學校的責任。你做的就是我心裡想的,所以你真的是最懂我的人,謝謝你寶貝。”

吳世一番溫情軟語,款款道來,讓舒中情不禁心頭一熱,雙眸擎著的珍珠,一洩而出,滴在了被子上,吳世見狀也心疼起來,輕輕地為她擦拭乾淨,二人相視一笑,彼此俱無睏意,繼續閒話,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西安的市區街頭有了賣早點的煙火氣,氤氳的煙火氣緩緩上升,纏繞住了掛在樹上鮮紅的大燈籠,陽光透過煙氣撲到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吃早點的,賣早點的臉上都洋溢著滿意的笑容,整個古城彷彿從未有過政權的更迭,也沒有過歲月的洗禮一般,充滿著祥和,寧靜,幸福和喜悅。

儘管早點鋪的香味縈繞在危百尺鼻子的周圍,可他卻絲毫沒有食慾,匆匆忙忙趕到了醫院。看到吳世正在酣酣地睡著,便輕輕地把舒中情叫了出去,小聲說道:

“那兩個人抓到了。這個事比較複雜,畢竟他們也沒有對吳世動手,說是尋釁滋事也有些勉強,他們甚至還反咬說吳世故意挑釁他們,還對那女的動手動腳,好在店老闆出面作證,反咬吳世才沒有得逞。”

舒中情用無比厭惡地語氣說道:“這幫人太可惡了,無論如何,真的不能放過他們。”

危百尺皺了皺眉頭說道:“對了,你們認識夏澈嗎?”

“認識,怎麼了危老師,這事跟他有關?”

“嗯,應該有關,我們機械學院的院長已經知道這事了,並且那兩個人就是被這個叫夏澈的人從派出所接走的,據說這個夏澈也是個學生。”

“危老師來了,”吳世睜開眼看到危百尺和舒中情在門口竊竊私語,便好奇地問道:“我是不是給學校添麻煩了。”

危百尺走到吳世病床前握住吳世的手說:“大過年的,看我也沒有保護好你們,以致讓你們受驚嚇的受驚嚇,受傷的受傷。”

“危老師,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也是我錯多大家去外面吃飯的,我也不該酒桌上逞強,激怒他們。”

“傻孩子,別說這種話了,壞人想找你茬,那還需要什麼理由,你就是坐著不動,他們依然會來找你麻煩,再說這事,從法律角度來講也不怪你,只不過對方是有備而來,早已找好了解決辦法,所以也不好追究他們。”

“沒事危老師,不用追究他們,我也不給學校添麻煩。”

“不,吳世,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的脾氣,我從未像那些使用下三濫手段的人低過頭。”

“您不用那個解釋,危老師,您也是怕給我添麻煩。”吳世苦澀的嚥了口口水接著說道,“王悅和李舉沒事吧,李舉也喝了不少酒。”

“他們沒事,李舉酒量還是很可以的,我剛才跟情情說了,這件事跟一個叫夏澈的人有關,那兩個人也是被夏澈帶走的。”危百尺疑惑地說道。

“夏澈?這是我跟情情的初中同學。”吳世恍然大悟,背後發出陣陣涼意,接著說道,“可能那兩個人恰好是下車的親戚吧。”

看到吳世狀態還不錯,也表示不追究那兩個人,危百尺心中輕鬆了許多。他原準備讓舒中情回去休息,自己在此陪護吳世的,怎料舒中情執意不肯走,吳世見狀便提出“您回去吧危老師,晚上再來替他吧,正好我跟說一說比賽的事。”

“你快歇息歇息吧,都這樣了別想著比賽的事了。”

“不礙事,危老師,我心裡有數,我就是多喝了點酒,不礙事。”

危百尺拗不過吳世,只好作罷。內心充滿了愧疚,欣賞,欣慰,喜悅之感。

“危老師,大過年的您快回去陪著師孃吧,我們沒事。”

“你們兩真是懂事的孩子啊,自己都這樣了,還時刻關心別人,這在你們這個年齡段的人身上實屬難得啊!行,你們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這是一些錢,你們拿著過節,不要推辭,照常理,我的研究生在校搞科研的,也會有補貼的。”

吳舒二人相視一笑,甚至卻之不恭,便收下了。危百尺走後,吳世陷入了沉思,他看著舒中情,內心感到一絲恐懼,對夏澈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下午輸完液,下床活動了會,吳世突然對舒中情說道:“出院吧。”

“你可以嗎?別逞能啊。”舒中情心疼地問了吳世一句,“醫生說你胃出血,至少住院三天,需要觀察。”

“沒問題,你看我這狀態也不像有事啊,放心吧親愛的,我沒事了,回去吃點消炎藥就好了。”

二人未經危百尺同意便出院了,出院後給危百尺打電話,危百尺也表示很震驚,吳世真的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回到住處,舒中情給吳世買了一些小米粥之類的易消化食物,大概是年輕的緣故,正月十五這天,吳世已經完全恢復如常。晚上他們沒有叫李舉和王悅,二人去逛了大唐芙蓉園,大唐不夜城,又在城牆上走了一圈,走累了便到一家小餐館吃飯。

“老闆,大過年的你們也不關門休息啊?”

“我們著自己的房子,樓上就是我們家,我也是吃完飯開會門,閒著也是閒著。看你們相識大學生啊,開學這麼早,正月十五就來學校了。”

“我們也是學校有事就提前來了。”

老闆只以為他們是奈不住寂寞的小情侶,自以為很懂,就也沒多問。點完菜舒中情調侃道:“世哥,喝點麼?”

“哈哈哈,我怕這回把老闆的店給砸了。”吳世突然深情地說道,“寶貝,這回這事吧,十有八九是夏澈布的局在陷害我,不過我也有問題,我不該被他們激起來牽著鼻子走,非要喝那麼多酒。”

“說實話,你喝完酒的樣子,還那麼正義凜然,我還挺意外的。不過我很喜歡,這才是我認識的世哥,青梅竹馬的世哥。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能這麼喝酒了,這行會也就是你命大,我告訴你,胃出血可是會出人命的。”

“好,寶貝,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我滴酒不沾,我本來也不好杯中之物。我就不信沒有菸酒辦不成事。話又說回來,你也知道了,我對夏澈從未有意冒犯過,他卻總是不依不饒跟我過不去,這件事讓我知道確是夏澈布的局的話,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嗯,行,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寶貝,這回是毫不戒備,而且也沒想到夏澈會有那麼深的城府。他明顯是為了你而針對我,如果他觸碰到了你,就是觸碰了我的紅線,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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