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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多情亦是空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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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思覺得自已彷彿在可怕的沼澤地裡越陷越深,就要被周身的淤泥淹沒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卻把她救了下來,她以為是大腦極度缺氧而催生的幻象,万俟只不過是幻象中的影子,待確定是真實的他之後,兩眼潮潤地對站在近旁的他低聲說道,“如果你不來,或許就永遠見不到我了。”万俟看著辛思,動用了心感應術讓她明白,從他走進店鋪的那刻起,他對她就難以忘懷了。辛思勉強驅散臉上羞澀的紅暈,裝出一副十分自然的笑容,怕與他過分親切會激怒墨騫。

然而,墨騫已經對把他與辛思分開的万俟產生無比的敵意。他模糊的覺得辛思不計後果與他決裂是由於這個不知是個什麼東西的人利用卑劣手段引誘的結果,他認為,任何一個心腸不硬的姑娘,只要看見這個男人臉上一副天生高貴溫柔的神情,都會上當。在墨騫的一生中,他從來不像現在這麼自卑。万俟身上一種王者高貴的氣度弄得他自慚形穢,也傷了他那顆高傲的內心,他就想拼命的損傷他的面子,一口咬定他是從兵營裡逃出現來的囚犯,威脅万俟說自已會去告密,要不了多少功夫,他將會再次淪為階下囚。

“放了他吧,”辛思向墨騫求情道,“看在我們相識四年的份上,就當你沒看見他。”辛思的求情使墨騫意識到愛情的無可挽回,迫使他不得不下定決心殺死情敵。他拔出腰間的手槍,向万俟瞄準。鑑於這個兵種執行的特殊使命——秘密調查這一地區其他妖族的研究基地。允許官兵任何時候都可以隨身佩帶槍支,目的在於生命受到威脅時進行自衛。雖他有妖的血統,也有些法力,可法力都是要經過長年累月的苦修,即使是純粹的大妖也願意來使用科技發明的現代武器,因為用妖法是要消耗生命體能的,用的多了,不及補充,就似人族即將油盡燈枯那樣,會要妖命的。哪有武器使用起來得心應手,還沒有副作用。

“如果他的消失能令你回心轉意,”他向辛思大叫道,“我情願去殺人。”

辛思覺得自已束手無策,氣得直哭。“你不能,墨騫,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就請放下那把手槍。”

仇視的烈焰燒得墨騫熱血沸騰,以至於他對辛思的勸告聽而不聞,一個閃念,他便扣動了扳機。眼尖的辛思一個箭步衝到万俟的前面,擋住了那顆射向万俟的子彈,子彈頃刻之間穿進她的左胸。墨騫驚恐地愣住了,在一瞬間,他曾懊悔自已的衝動,但他看見辛思奮力為万俟擋子彈時,他的懊悔立即變成了妒忌,接著,又發瘋一般的朝万俟開槍,受了傷的辛思根本來不及勸阻,另一顆子彈就又射了過來,她用盡全力擋住了這顆子彈,還來不及抬頭,就栽到地上。万俟扶起她的上半身,讓她的頭靠在自已的懷裡,心不由自主地就縮緊了,在慘白的燈光下,他看見辛思由於槍傷處於昏迷中痛苦糾結的面容,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墨騫卻站在那兒哭泣,一切都完了,他那美麗的愛情夢想,他原本以為是絕不會失敗的,現在徹底崩潰了。他把這種結局歸罪於万俟的插足,懷著不可動搖的決心要殺死他。

“去死吧,雜種。”他憤怒地大叫。朝万俟連射兩槍。他本想在殺死万俟以後,再自殺。在他狂熱的愛上辛思之後,他光是為她活在世上,如今他殺死了她,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他還未看清子彈是否打死了万俟,就被迎面衝來的一束電光擊倒了,摔到地上,嘴裡出現一股粘稠、苦澀的血漿,使得他的舌頭麻木了,兩眼開始模糊,慘白的燈光逐漸暗淡,他又看見那個穿著粉紅色帶花邊衣服的孩子在走廊上給他預言,看見穿著果綠手工便鞋,佩著香囊,周身散發著薰衣草清香的姑娘與他幽會的情景。於是,墨騫的怒火止息了,雙眼也閉上了。

星期一早上五點鐘,附近早起的居民發現直挺挺躺在辛族服裝店門前墨騫的屍體,他的前胸被燒了一個窟窿,手裡還攥著手槍,才恍然大悟昨晚聽到類似鞭炮的聲音實際上是槍聲。誰也不懷疑他的死與辛思有關,不僅僅是因為墨騫橫屍在她的店鋪門口,細心的居民發現未關上門的店鋪裡有幾隻小狗正趴在店廳的地面上酣睡,它們往往是被主人遺棄或走失的流浪狗,但凡有人的地方,它們從不輕易露宿,害怕象它們的一些同伴鑽到人們的廚房、客廳去的時候而被主人發現殺死,把它們處理乾淨的屍體當作美味食用。這就證明在小狗們進入之時,店主已經不知去向。

辛思去了哪兒,在猿鎮成了永遠也沒公開的秘密,偵查機關在正式調查取證之前,人們毫無根據的到處胡說:由於某種不明原因,辛思殺死曾經的情人逃跑了,這一流言蜚語剛傳到家裡,伯母就失去了自制,躲在房間裡傷心的哭了,人都已經失蹤,人們卻還要鐵石心腸的去中傷一個此刻或許正在遭受折磨的可憐姑娘,無疑是向摧心剖肝母親的傷口上撒鹽,能夠使她想起孩子的諸多往事以及她壓根兒無法預料的兇途。每想至此,她就不能忍受由它引發內心不堪的悲憫而無法安穩度日,動輒獨自坐在臥室裡偷偷哭泣,人世的悲歡離合註定要她經受最嚴峻的考驗了。

家裡的男人們對辛思變成一個恥笑物件表示了最大限度的容忍,他們覺得謠言儘管惡毒、不堪入耳,畢竟不是真實的,他們集體教育出來的孩子憨厚善良,是不會去做違背良心的事,也就不能成為破壞他們日常生活的藉口。

沒過多久,母親就發現悲傷的情緒在伯母身上引起的變化,她全身面板的毛孔里長出一層又黑又軟似頭髮一樣的細毛,面孔也不例外,長長的手臂站立時可垂到腳邊,眼神顯得驚恐,使她看起來象極了遠古時代人類的祖先——類人猿。

她無法再在家人面前露面了,從母親看見她現出原形的那天下午,她就以身染染疾病的理由把自已關在以前肖根油自殺的那間臥室,任何人來敲門她都不開,決定至死也不再開啟它了。“如果真的是逃不過的宿命,現出本相就意味著死亡的臨近,”她想,“她寧肯燒成灰,也不願讓家人看見她這副醜相。”

母親不得不在極度忙碌中抽出時間來親自照顧伯母的日常飲食,因為粗枝大葉的男人們除了疑慮之外,幫不上一點忙,因為伯母根本不願開啟窗戶接受除母親之外的人送來的食物,她惟恐自已去取食物時被人發現她的異樣。所有的家事與生意都有母親一人操勞了,她僱用了一名十八歲的本地姑娘代替辛思照管店鋪,每月給她伍百圓的工錢,這個姑娘本分老實,從不違拗任何人,為了照顧父母,她從不打算離開猿鎮,在她二十歲的時候與本地的一名農民結了婚,併為母親工作多年,直到母親的工廠倒閉。

儘管墨騫的葬禮在兵營裡舉行,祖父作為家裡派出的代表也去參加了,葬禮很簡單,除了墨騫的戰友與祖父及在星期六晚上按時趕到他的母親外,沒有一個多餘的人。法醫的鑑定與衙警的偵查結果也正式公開,造成墨騫死因的是一種電磁之類的武器,很顯然,這種技術特別先進的電磁輻射之類的磁擊武器不屬於人們所熟知的範圍之內,究竟是何人持有,始終沒弄清楚。

事實上,這個案子在世人的眼裡已經成為一個懸案,就像辛思的失蹤一樣,永遠是一個沒有公開的謎。左班少校卻透過掌握的絕密資料為它結了案:墨騫是被歹徒打死的。在外界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結果時,他為自已的下屬找了一個現實充滿榮譽的死法——他是跟來辛族服裝店搶劫的歹徒搏擊時死亡。這一說法只有不遠千里來處理兒子喪事的母親相信,甚至在料理後事的過程中還露出絲絲安慰的笑容,只是在兒子被拉進火葬場火化時才掩飾不住的傷心痛哭。

在這之後,母親拿著兒子的撫卹金,骨灰盒,生前的遺物返回家鄉去了,幾乎沒有留下一件東西能夠使人想起墨騫。然而,伯母不需要什麼東西就很自然的想到他,由於女兒的關係,她經常掉進懷舊的圈套,心裡朦朧地想,如果女兒不失蹤,她就會和這個軍官結婚,並生養後代,成為一個幸運的人(她覺得是辛思的失蹤導致墨騫的死亡,她認為他是自殺。),就像她當初走出森林與伯父結婚一樣幸福,塵世的恩愛生活讓她忘卻了屬於那個家族的忠告:任何擅自逃離職守的小妖,都會被實施最嚴厲的懲罰。無論她逃到哪裡,她的生命都會不受控制的極速衰化,要不了幾年,就會一命嗚呼,而且死前還會變回猿妖本相。

伯母把自已關在臥室的第二天,丈夫就為她送飯來了,她縮在離門最遠的角落,忍不住在暗中呻吟,拿手指塞住耳朵,免得聽到丈夫苦苦哀求讓她開門的聲音,儘管她想見他想得要死,但她還是竭力忍住把房門開啟。夜裡,她苦悶孤獨地呆在臥室的窗前,透過眼淚看見一個發金屬色光芒的圓盤,彷彿流星一樣迅捷地掠過天空,她認為這是死亡的徵兆,是離開的時候了,這個決定比她做任何一個都堅決。

在客廳裡的鐘敲響凌晨四點之前,她一直處於平和的沉思狀態,懷著深情和愛意回憶她的一家人,窗外朦朧的晨曦她還經歷著,然後,把一床棉被裹在身上,盤腿坐在屋子中央的空地上,用打火機點燃被臥的一角。

終究實現她在家人心目中保持原貌的夙願,因為被家人發現時,她已經是一具燒焦的骸骨,幾乎讓人難以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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