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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地府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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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共十來天,抵抗終於被鎮壓下去。

官旋璣上校指揮的部隊,犧牲了半數以上計程車兵,他們在犧牲之前,勇敢的抗擊了二十幾名敵兵和擊毀了八架飛船,相對於軍事力量懸殊巨大的較量,這一結果也讓人感到振奮人心。倖存的戰士放棄了他們最後一個據點——兵營,退守到森林裡,官旋璣上校準備重整殘部,打游擊戰,等弄到足夠的武器和裝備再進行反擊。他對這個計劃很有信心,所以認為目前不該做無益的犧牲。進攻者包圍了兵營,指揮作戰的分隊隊長命令自已的人衝進去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整個營區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影,連最基本的設施——一把凳子都沒有。

早在城鎮淪陷之前,官旋璣上校就命令士兵把所有的物品都搬到了地下室,那個極端秘密通往地下室的大門誰也別想找到。天狼妖國按照他們聯合妖國的協議,接管了猿鎮,他們在此重新佈置了一切,建起了地面監測系統,設立了人族和猿妖族的研究機構。戰鬥結束的第二天凌晨二點鐘左右,保衛城鎮的倖存者悄悄回到了各自的家裡,他們是戰鬥的當天隨官旋璣上校的部隊撤進大山裡的,考慮到他們不是軍人,又有妻兒老小等待供養,都讓官旋璣上校勸了回去。父親回家的時候,所有人都躲在地下室稻草鋪就的地鋪上睡著了,他一走進地下室,大人們都驚醒了,坐了起來,婭沒看到丈夫,就詢問父親為什麼都靈不和他一起回來。

“他讓我轉告你,”他說,“做為一名軍人,當逃兵是可恥的,他要留在那兒與他們一起戰鬥。”

那個一年前才來到猿鎮的烏鳩城明白,他雖然與過去一樣擁有猿鎮鎮長的頭銜,卻是有名無實,一切都是天狼航天軍第四軍團的何漢上校決定的。起初,一群天狼妖國人闖進猿鎮衙門裡來要他勸降猿妖政府軍投降的時候,他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更是被那些人不人狼不狼的怪模樣嚇得不輕,因怕惹火了那幫恐怖的妖精而遭到殺害,派人來到辛宅大院裡叫會說各妖國語言的我去做翻譯,龍卿雪起先不同意,害怕美貌地我被那些妖怪猥褻,可她還沒修煉到足以對抗群妖的力量,又架不住我百般地請求,終是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把我變了個邋遢地樣,我就這樣頂著像剛剛從火灰裡爬出來的一張臉跟著鎮長派來的人走了。

一連多天,躲在地下室裡的居民都不敢出來,大街上除了天狼妖國計程車兵在清理死屍以外,見不到一位名猿鎮人,他們用火槍直接焚燒屍體,幾乎整整七天,濃煙遮蔽了太陽和星辰,空氣裡滿是骨灰的氣味。儘管他們佔領這個城鎮的意義不大,也沒像其它地方那樣進行全盤的殺戮,但是,猿鎮居民覺得困在這個固若金湯的城鎮裡比死亡更可怕。

每天,那些形象恐怖的天狼妖國人在每座房子裡進行嚴厲的搜查,從房子裡拖出窩藏在居民家中的傷兵,在門口那兒就把他們槍決了。為了滿足士兵們的需要,何漢允許他們去居民家裡搶奪年輕女人拖到隨便的什麼地方進行姦汙,敢於反抗的人,就在街道中間用火槍把她們焚燒了。

猿鎮居民的激烈情緒消失了,變成了無聲的恐怖。女人被天狼妖國的怪物暴行嚇得瑟瑟發抖,一聽見風吹草動,就立即衝進地下室躲藏起來,母親乾脆讓三個女人——辛婕、辛哲和婭住在地下室,還把婭剛出生三個多月的兒子交由祖父暫時照顧,她難保那些怪物在發現她們之後與其他被殺和被辱女人遭到同樣的命運。她擔心的是辛哲超凡脫俗的容貌,最容易引起掠食者的覬覦,也最容易受到致命的傷害。

也憂心我和龍卿雪,我們兩個完全不聽她的阻撓,我大搖大擺地出入各種官方非官方場合,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妖國官員中斡旋,幾乎都成鎮長的秘書了,他走哪都讓我跟著。龍卿雪也不願與家裡的女人一起躲在地下室,只把自已反鎖到我們的臥室獨自修煉,不知道她是神龍的母親也是為她操碎了心。

猿鎮被佔之後過了五週的一個星期二的深夜,在不顧一切的大膽行動中,官旋璣上校的殘部在他的指揮下,拿著戰刀(子彈全打完了),預備去襲擊天狼妖國人設在鎮西入口的一個要塞,然而,剛剛進入,就被事先埋在附近的天狼妖國人包圍了。多天來何漢上校就在等待這支部隊出沒,並做好了擊潰它的準備,那些戰士就用戰刀對付敵人的數字化武器,最終殺出重圍的四十九人也有奈於龍卿雪的暗中幫助,那傢伙非得我求著她,才肯幫忙。對於揹著各種小型個人計算機,穿著裝有各種感測器的金屬軍服,戴著嵌有通訊用的衛星計算機的頭盔和感測器,佩戴嵌有超小型微處理器的武器的天狼妖國士兵,官旋璣上校的部隊顯然並不是它的對手。

他們逃進了山野的時候,已是筋疲力盡,官旋璣上校本人則多處受了槍傷,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在被天狼妖國人趕進森林裡幾乎整整五個星期,他們都處在沒有藥品、子彈,斷絕了與上級部隊一切聯絡的狀態中,每晚還要無休止的與毒蛇、毒蟲、兇猛野獸爭奪睡眠地盤的戰鬥。

從前,猿鎮居民會偷偷把醃製一冬的鹹菜、烤得香噴噴的整隻豬連同蒸好的包子、饅頭,煎好的大油蔥餅和幾百個煮熟的土雞蛋裝滿六個竹筐,由五個男人趁著天狼妖國人警戒最鬆懈的凌晨二三點鐘左右挑進山裡。事實上,沒有什麼能逃過天狼妖國人的眼睛,他們抓住那五個男人,當場暴斃。

自此,深山裡的戰士只能靠生食野菜充飢。然而,從那天早晨居民們被威脅膽敢再去給抵抗兵送食格殺勿論之後,那些堅毅的老兵開始承受比飢餓、疲睏更大的威脅——死亡。他們被天狼妖國人趕到一片設定好的森林裡,實施大火封殺,直到最後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澆滅了。多年以後,那些倖存下來的老軍人憶起那場觸目驚心地大火時,由衷的感謝當初的那場大雨,可誰也不會想到那場大雨實際上是身為龍神的龍卿雪佈施的。

當初,整個猿鎮將要遭到致命打擊的那些戰鬥還沒結束,龍卿雪就帶著我去地府請求支援。因為,地面上的冤魂實在太多,負面能量遮天蔽日,都影響到活人的正常生活了。我都不敢相信真的有地府存在, 龍卿雪一臉無奈地瞧了我一眼,說:“地府是掌管萬物生靈生命的地方。但凡天地萬物,死後其靈魂都在被黑白二常拘到陰界,其在陽間的一切善惡都要在此了結。地府一直是神界的分支機構,自地府的最領導,掌管大地萬物生靈的天齊仁聖大帝和北陰酆都大帝相繼隕落。東方鬼帝鬱壘、神荼,西方鬼帝趙文和,北方鬼帝張衡、楊雲,南方鬼帝杜子仁,中央鬼帝周乞、稽康,便共同治理這一方世界。而這閻羅殿卻由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閻羅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轉輪王掌管。十殿閻王摩下還有:首席判官崔府君、鍾魁、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孟婆等神職人員。而這秦廣王,便專管人間的長壽與夭折、出生與死亡的冊籍;統一管理陰間受刑及來生吉、兇。如今神界遭受重創,地府也深受波及,明顯各路鬼神不夠用了,才讓孤魂野鬼與妖族狼狽為奸,四處作孽。”

我只覺人族這一戰,毀的不僅僅是人族,這顆星宿上的萬物生靈皆深受其害。連掌管三界的神族各神也不得不魂飛魄散,拿命去修補藍星。可如今妖族又在重蹈人族的覆轍,作為為此差點灰飛煙滅的我來說,只覺得心裡一涼,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

我們一路穿過鬼門關,鬼門關周圍都是洶湧地忘川河水。龍卿雪不由分說,緊拽著我的手,生怕我不小心掉進去。鬼門關一過,便上了黃泉路,走過黃泉路又來到奈何橋。卻不見奈何橋邊的孟婆。我正暗自疑慮,抬頭一瞅,卻不覺已登上望鄉臺,我們兩人順著高高的望鄉臺往前走了一段,就到了迷魂殿,過了迷魂殿,終於看到了酆都城,這一趟下來,要不是被那位大神拽著,我都自覺自已已經死了,這周圍的環境不自覺地給我強加這種意識。龍卿雪最會察言觀色,見我雖然略有迷幻之色,意識並未丟失,才略放下心來。我就一路渾渾噩噩地被她拽到秦廣王的閻羅殿,原以為這閻羅王面目猙獰,不想卻是一位書卷氣十足的美貌青年,他一見龍卿雪便迎上前來施禮,道:“小神恭迎龍神駕到。”

龍卿雪抬著他的胳膊把他扶起,一股帝王般地氣勢,都把我看愣了,想不到平時在我跟前一副隨和模樣的龍卿雪卻是這般威嚴。寒暄過後,秦廣王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瞬,眼裡的震驚顯而易見,他罔顧龍卿雪的神威,走上來幾步,細細端詳我一會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激動地道:“你可是……”“她不是。”龍卿雪神目一開,便知這秦廣王認出了我前世曾救過他一命,就因為這,這小子情根深種,幾番尋找。前世的事,我自是不記得了,任那兩人在那打啞謎似得一問一答,我這個當事人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在這裡大殿的角落裡無聊的等著。因為那個秦廣王的目光總有意無意的往我身上瞟,龍卿雪嫌我耽誤他們談正事,把我驅來這無人駐足的偏殿一角。我打小喜靜,自是坐在這角落裡等了一個時辰也未動步,直等那兩人談完事,龍卿雪便來領我走出這陰氣森森的閻羅大殿。秦廣王似是滿心疑慮,眼裡全是問號,看了一眼龍卿雪,終是壓著情緒什麼也沒再問,只是有些不捨的與我道別,我不忍他的落寞,本想安慰他幾句來著,就被龍卿雪一把拽出閻羅大殿。

她並不急著回去,而是帶我去幽冥界轉了一圈,這裡是魂魄們生活的地方。陽世有陽壽,陰世也有陰壽,魂魄們過完陰壽才可以進入輪迴臺投胎轉世。與陽間一樣,有街市,有商店,有住宅區。為了避免麻煩,我們倆每人帶了一具鬼面,在街市上去溜達,這裡燈火通明,一派繁華的夜市場景,有賣吃的,賣穿的,還有賣那車馬的。男女老少在街上來來往往,非常的熱鬧。直叫上面那個兵荒馬亂的陽世比對的尤為悽慘。我們兩人一路走到城隍廟,回到陽間,已是傍晚時分。夕陽落下夜幕的一刻,不知為何,似乎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我扭身朝立在身邊一言不發的龍卿雪看去,落日灑在她清冷的身上投在地下留下長長的影子,增添一絲惆悵。她發現我的關注,回望過來,目光中滿是沉重,不待我發問,只溫柔地說道:“天暗了,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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