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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臘月初,京城。
自從沈從之阻止了李長庚一行人刺殺嚴懷甫之後,李長庚就不知什麼原因就一直留在了沈從之身邊。
這件事情讓王三墩非常鬱悶,因為這傢伙一看就是江湖人,這麼個人天天在院子裡杵著,還讓他兒子怎麼讀書?
但是不爽歸不爽,他也不好說什麼。
再說回沈從之,這月餘時間除了教王連招讀書外,也會上街上代人寫寫書信,賣賣字畫什麼的。
也算是有了些額外的收入。
當然,這要仰仗於李長庚和王連招的幫忙,因為這二人在見識過沈從之一開始的操作之後都有些難以置信。
王連招更是憂心忡忡的問李長庚,他真的相信這個在生活中有些呆傻的書生真的能辦到他答應李長庚的事情?
李長庚思索過後只說了“天賦異稟”四個字便不再多想。
這日,沈從之拿著經過辛辛苦苦一個月賺來的近四兩銀子來到了朱雀大街。
朱雀街位於京城正東方向,和沈從之居住的地方有大概十里遠。
步行了半天的沈從之終於找到了“魏府”。
沈從之看著那高大的門楣,硃紅色的大門,漢白玉鋪就的臺階,還有門前那雕刻的栩栩如生威風凜凜的麒麟獸,心中一陣感慨:項兄家可真是闊氣。
愣是沒察覺到他站在魏府門前感慨項兄家闊氣有什麼不對勁。
沈從之此刻也沒多想,舉步上前叫起門來。
沒多久,一個頭發花白的門房從偏門出來,看著沈從之疑惑的問道:“你是何人?”
沈從之道:“在下沈從之,今日特來拜訪項大壯和魏小壯兩位兄臺。”
門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找錯人了吧?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什麼大壯小壯的。”
說著,就擺手驅趕沈從之。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來這裡認親戚。”
門房一邊說一邊關上門回到了門房裡。
剛進去,同樣是門房的另一人就聽到他在嘀咕,於是便問道:“你在嘀咕什麼呢?”
“來了個窮書生,說是找什麼項大壯,魏小壯。真是奇怪了,咱們府上什麼時候有這麼兩號人?”
“嘖!你最好還是去問問,敢來咱魏府找人,說不定真有什麼事呢。”
那人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趕緊跑進內院去通報。
來到內院,門房找到管家魏滕告知了此事。
魏滕不愧是在魏府做了幾十年的管家,一聽這話便知曉這事兒應該是跟小姐有關。
魏滕來到魏曉月住處,告知外面有一個叫沈從之的書生來找項大壯和魏小壯。
此時的魏曉月正在跟剛過來不久的長公主項蘊聊著天,一聽魏滕的話頓時就笑著對項蘊道:“哎呀!蘊兒,他真的來了啊?”
項蘊此時也感覺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這書生真的會來還錢。
她是意外他居然這麼快就來了。
項蘊道:“走,魏小壯,陪本公子去見見那呆子。”
魏曉月撇嘴道:“我才不去,他是來找你又不是找我的,我去幹嘛?再說……咱們今天又不是穿的男裝,要是被他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唄,正好去逗逗他。走了走了!”
“我不去,要去你去。”
項蘊見狀也不勉強,笑嘻嘻的說道:“這麼好玩的呆子你居然不去看看,那我去了啊。”
說罷,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魏曉月見項蘊真的去了,心中也禁不住好奇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項蘊剛到前院走廊,迎面看到管家魏滕帶著一青衫素衣的書生朝這邊走來。
項蘊迎上去對管家說道:“魏管家,這就是沈公子吧?”
“是。”
“嗯,你先下去吧。”
魏滕施了一禮便退下了。
魏滕退下後,項蘊才認真打量起沈從之。
此時的沈從之沒有了初見時的窘迫,頎長的身上穿著一件有些發白的長袍,看起來得體又勻稱。
第一次見面,項蘊並未細看沈從之的容貌,今日才發現這呆書生竟長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
真正是眉如遠山深邃,眸若星辰璀璨。
項蘊看的竟有些發呆了,這書生長得這般標緻卻為何又那般呆傻?
想著想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對面的沈從之見面前的女子面若桃花,黛眉輕描,眼睛裡似乎含著一汪水,一笑又似月牙。
好美的女子!眉眼間與項兄有七八分相似,應該是他妹妹吧?
“呆子,看什麼呢?”項蘊嬌嗔。
沈從之一愣神,趕緊恢復正態,心中默唸: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然後施了一禮道:“在下沈從之,是來府上找項兄和魏兄致謝的,不知姑娘的兩個兄長在哪裡?”
項蘊聞言在心中狂笑:這呆子果然沒認出她來。
心中好笑之際也想再捉弄他一下,於是她佯裝發怒道:“好你個登徒子,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怎麼一開口就是這般低俗粗鄙之語?”
“啊?”
沈從之呆愣住了,這姑娘怎麼忽然這般說他?
我問她兩個兄長在哪裡怎麼就變成粗鄙之語了?京城的官家小姐好生不講理。
“啊什麼啊?你說我兩個胸長在哪裡?”項蘊說著,使勁朝著沈從之挺了挺胸。
沈從之:胸……長在哪裡?兄長在哪裡?
這……這……
沈從之被項蘊突如其來的舉動搞了個大紅臉,心中更是默唸了八百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口中結結巴巴的說道:“姑娘誤會,誤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噗!哈哈哈哈哈……”
忽然,一陣大笑從走廊拐角處傳來。
接著,一個身著白色裘皮棉衣的少女捧著腹大笑著走了出來。
項蘊見狀有些責怪的說道:“臭曉月,你偷看就偷看嘛,幹嘛還跑出來?我還想再逗逗他呢。”
魏曉月好容易止住笑,略有責怪的看著項蘊道:“你這人真是,還有沒有點女孩子的樣了?哪有女孩子說那種話的?”
項蘊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她。
沈從之見又出來的女子眉眼間更是與之前認識的魏小壯有七八分相似,心中也是十分驚奇。
之前便覺得魏兄和項兄模樣清秀俊逸,甚至有幾分女兒態。
沒想到兩位兄臺的妹妹也個個都是十足的大美人。
沈從之心中雖然奇怪她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卻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在多看二女一眼。
就只是低著頭嘀咕: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魏曉月見他那呆樣,忍不住氣道:“你這書生怎麼真這樣呆傻?你好好看看我們是誰?”
沈從之聞言一愣抬起頭仔細打量起二女,看了半天只覺得越看越像項大壯和魏小壯。
項蘊見他還沒反應過來,乾脆捏著嗓子做出男子狀說道:“本公子項大壯,敢問兄臺怎麼稱呼?”
“啊!你……你……你……你是大壯兄?不不不,你是大壯姑娘?”
“噗!”魏曉月又是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項蘊也有些忍俊不禁,這呆子的腦回路可真是清奇,不明說的話他怕是理解不了了。
於是,鄭重說道:“那日情況緊急,名字都是胡亂取的。本宮……本公子,不是……我叫項蘊,她呢叫魏曉月。你直接叫我們名字就好了。”
沈從之哦了一聲朝兩人拱了拱手道:“見過項蘊姑娘,見過曉月姑娘。”
魏曉月道:“好了,別客氣了。進屋來吧,你們兩個打算就在這裡說話嗎?”
說著,魏曉月拉起項蘊往屋裡走去。
沈從之剛要說話,見二人已經遠去,無奈也只能跟上。
進了屋裡,沈從之還未坐下,便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子遞給項蘊道:“項姑娘,這是之前你借我的銀兩,共計三兩。”
項蘊看了一眼那塊銀子,也不知在想什麼,片刻之後有些歉意的說道:“沈公子我,實在不好意思,你的長命鎖我沒帶在身上,今日怕是還不了你了。”
“額,項姑娘不住在這裡嗎?”
“哈哈,這是曉月家,我今日是來做客的。”
“原來如此,項姑娘不必在意,等改日有空沈某再跑一趟就是。”
“好,不過下次可以約個別的地方,我不一定每次都在曉月這裡的。”
這時,魏曉月道:“這個月初九,稷下學宮的學子們要在城南香榭梅園賞梅,我們到時可以一起去看看。”
項蘊道:“初九啊?”
“蘊兒,你沒時間嗎?”
“也不是,那就初九吧。沈公子到時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