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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近來人事半消磨,高山也非清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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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塵埃落定後,時間已經來到了三月,此時山中積雪還未全部消融,許多較小瀑布仍然結著頑冰,形成巨大的冰錐,懸在山崖上。但有些較大的瀑布,已經開始湍流而下。山中鳥獸也從冬眠中甦醒過來。因為是春節前後,上山朝拜的人,那是絡繹不絕,忙的不可開交。

自從當上真傳弟子後,苦差事只多不少,雖然可以指派其他弟子完成,但是我本身並不喜歡指使他人,所以基本上,任何事都要親力親為。畢竟求人不如求已,使口不如自走。但山中大小事務實在是太多了,怎麼忙都忙不過來。最後就導致交代的事情辦不好,自已的時間又沒了。我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索性就將一切事務推脫,告別眾師兄,獨自下山去了。

步行了半天,雙腳逐漸累了,不禁懷念起曾經有馬的日子來,有道是:馬上不知馬下苦,飽漢不知餓漢飢。這沒有馬兒,卻不知何時,才能到達百花谷。好在不遠處有一茶棚,便上前歇腳,在飲茶捶足之際。見一瘦弱之人,正賊眉鼠眼,打量著其他人。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我連忙拽緊手中的包裹。那人見我錘著雙腳,滿頭汗珠。對我笑了一笑。隨即走到我身旁,坐下。

“這位兄臺,我看你是打遠方來的吧?”那人笑眯眯的對我說道。臉上有些灰塵。似乎前不久摔了一跤。

“有什麼事?”

他將桌上茶壺給我倒滿,隨後笑著說道: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觀察兄弟不像是窮苦人家,為何出門不帶個腳力?”

”見他如此講禮儀,我深感慚愧,竟以貌取人。便如實和他說道:

“唉,本有一良駒,但所住高山,不宜攜帶。便送與友人了。

“這樣啊,那兄弟你,要不要一匹快馬上路?正巧,我手上有一匹上等關外良駒,我見兄弟氣度非凡,正好你我有緣,就賤賣給兄弟了。兄弟意下如何?”

“關外良駒?“在哪?”我聽完眼前一亮。隨即又冷靜下來。怕被他看出太想要的心情,

“就在前方樹林,只是……不知道你出不出的起價。當然我不是懷疑兄弟你的實力,只是,做買賣嘛,你懂的。”

我從懷裡掏出一兩黃金。隨即又收起。他見狀,搓著雙手,笑嘻嘻的為我引路。

二人來到一片樹林,眼前一棵粗壯的樺樹,上面拴著一匹膘肥體壯的駿馬。通體毛髮烏黑,額間一點白。

我見狀大喜,連忙上前撫摸著駿馬。“好馬,確實是好馬!”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就不用市井那一套了,你給我一兩黃金,這馬匹你就牽走,怎樣?”

“好。”我見狀立馬將黃金給了他。若是市值,這關外良駒,絕對不止這個價,甚至可以翻上三倍不止。既然他如此爽快,我也不再好意思還價了。

他收了黃金,立馬笑嘻嘻的走了。

而我,也如願以償的,不用步行了。

又騎了好長一段路。我才想起將身上的包裹放進馬囊。正要放進去,見裡面有幾封已拆封的信件。我思索再三,決定開啟看看。畢竟原主人已經將他賣給我了,估計是沒有什麼價值的。我出第一封讀了起來:

“致蕭郎,京城的一切是否還如願?來來往往的商客,告訴了我,狀元郎的姓名,但我不知是不是你,自從你離開那天,我沒有一天不掛念你,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若是記得,還請公子不要忘記當日的約定,此信是我找人代筆寫的。天香閣,方雪。”

“這是?”我帶著疑惑開啟第二封信

“恭喜蕭兄高中狀元,此後我們就同朝為官了。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我觀蕭兄出身寒門,在這當今朝廷,勢單力薄,王丞相膝下正巧有位待嫁的閨女,雖說有些頑劣,但也是大家閨秀。所以丞相派我來撮合撮合,你們這對金玉良緣。不知蕭兄意下如何?——國子監孔瓊。”

“莫非真是狀元郎的馬匹?”我帶著疑惑繼續開啟第三封。

“本人是在京城,做絲綢生意的李萬三。不知小兄弟可否還記得?最近聽聞小兄弟你高中狀元,就和小女提起,怎料,這一說,可苦了我這個做父親的,說什麼也要嫁給你。小女愛才。我扭她不過,只好寫這書信一封。若狀元郎願意娶小女,成婚那天,嫁妝五百兩黃金,絲綢百匹。我雖只是一介富商,但在京城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上至三公,下至九卿,都曾來過我府中做過客。還請閣下考慮考慮。”

我讀完這三份書信,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匹駿馬,一定是狀元郎的了。那個賣馬匹給我的人,一定是個盜馬賊,只是當下我也沒法再去追上那人了。只能作罷。又騎了一段距離,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像往日一樣生火,只是春天到處都是潮溼的,使生火變的有些困難,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就這樣,我找了一堆樹枝和樹葉墊在身下,坐在火堆旁看起了書。

“你好,年輕人,打擾一下,能不能讓我和兒子也一起烤一烤火。”

我抬眼望去,是一位中年婦女牽著一位二十出頭年輕人。

“請便。”我繼續讀著書。

“多謝,多謝。”她見我並沒有太在意,就沒再繼續搭話,三人就這樣在火堆旁坐著。

隨後有些餓了,我走到樹林,從馬身上的袋子裡中取出大餅,然後又折返回來,然後放在火上熱了一小會,然後大口的吃了起來,那兩人直勾勾的盯著我。尤其是那年輕人。

“公子,能否向你買些,分給我兒子。”那老婦人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碎銀。

我見狀,叼著大餅,往馬匹旁走去,又從包裹中拿出一張,遞給了他們。

“吃吧,不收你們的錢。”

“多謝!”隨後那婦人將餅撕開,自已只留了一小塊,剩下一大塊分給了他兒子。

不一會,餅就吃完了。我頓時感覺有些口渴,隨即又去樹林中,馬匹上取來水壺,喝了起來。

“諾,你們也喝些吧。”我將水壺遞給老婦人。

“多謝。”那婦人說道,接過水壺遞給了他兒子,他兒子喝完,她又拿來喝了一小口,隨後遞還給我。

又聚精會神的看了一會,已是夜深,我將東西收起,又往火堆中添了一些柴火,我聽著林中傳來的陣陣風聲,隨後便躺下來睡覺。

第二天清早,我正起身,發現那二位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我百思不得其解,便直接開口問道。

“二位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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