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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再一次放在那尊帶給她異樣感覺的神像上。
好香啊……想吃掉……
美味在前，食慾蠢蠢欲動。
不由自主的，離妄目光飄飄忽忽往國師的方向瞟。
陷入絕望思緒的國師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眼睛木楞楞的盯著前方，整個人丟了魂兒似的，凝固成一尊雕塑——看著毫無防備、彷彿隨時可能被人偷襲致死的模樣。
但這可改變不了那是貨真價實的一尊真人境大修的事實。
真要去偷襲了，大修會告訴你那些虛弱不設防都是假象。假象一戳即破，現實慘痛且殘忍。
不能大意。
不可小覷。
心裡盤算著，離妄開始評估自已和真人境的戰力差距。
目前來看，以她的感知，自已的真實實力比起蘇御要略勝一籌。但法師境到真人境的差距，不是簡單一個大境界可以概括的。
嘖。
她移開了視線。心裡開始琢磨……
許是思考的太入神，離妄走著走著，
砰的一聲。
哦豁。
腦子裡一個念頭還未閃過，一道凌厲的攻擊就從不遠處氣勢洶洶飛了過來。
險險避過。
攻擊落在牆壁上卻像砸進了虛無。牆壁只微微泛起波瀾，毫髮無損。
“何人在此？！”
國師眼神凌厲，語調冰冷。再不見半分脆弱。
神識鋪天蓋地蔓延出去，將整座仙女墓籠罩其中，但凡一點風吹草動他全然能夠感知到。
空氣流動速度不對，
在那裡！
細微的移動帶起氣流的微妙變化。
但這點動靜完全無法逃出大修士的感知。揮手間靈力如雨，拉伸成細細的針尖形狀，急速攻擊向目標方向。
被殃及池魚的離妄木頭人裝不下去了。
抬手就是一堵冰牆。
另一邊的蘇御所在的位置泛起金光。密密麻麻的靈力細針擊打在那層金光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反擊一出，國師就明瞭了來人的修為。
他陰沉著臉，眼裡閃過濃郁的殺意。語氣森然：“兩隻法師境實力的小蟲子，是誰給你們的膽量來闖這條死路！”
話音由遠及近，瞬間便到了耳邊。危機感叫囂著讓主人快閃避。
左側襲來的攻擊猛烈又兇戾，氣流的爆裂聲不絕於耳。情急之下，離妄只能抬手去擋。
餘波震盪四周。
殘餘的力道讓她倒飛出幾丈遠的距離才堪堪卸掉全部力量。
而另一邊，國師已經與蘇御交上了手。兩人的碰撞完全是靈力與拳腳的急速對撞，根本沒有唸咒施術的時間。
知道自已一個人硬扛不下國師的全部攻擊，離妄趕緊上去給蘇御減輕壓力。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雖然但是……氣運子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死。
血紅的瞳眸牢牢鎖定國師，離妄身形一閃逼近戰場，左手成爪襲向國師後心。
以一對二的國師一時間竟與兩人差不多打成平手、勉強維持住了平衡——當然，佔上風的自然不可能是離妄和蘇御。
“看來，還是哪家的天驕子弟啊。”從兩人遠超同境的實力來看，這兩人，還說不定大有來頭呢。背後不一定靠著哪個大宗大派的。
呵，指不定，就是他那些老相識的後輩子弟呢。
可惜了，今日就要折戟沉沙於此。
國師眼神一厲，手下的攻擊愈發犀利兇猛，逼得兩人連連後退。
蘇御雖不知另一個隱身的人是誰，但當下的情況也不容許他分神思考。憑著莫名的默契，兩人攜手，才算是勉強能對抗眼前的人。
但他知道，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了。
真人境的靈力雄渾程度遠不是法師境可比擬的，如此拖延下去，戰局只會對他們愈發不利。
而眼前這位不知為何忽然改了主意，開始不緊不慢與他們交手的大修顯然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想要靠靈力硬生生耗死他們。
耗到最後，大修一隻手就可以捏死靈力枯竭的他們。
必須想辦法打破僵局！
蘇御面色凝重，前世今生各種咒術在腦海裡閃過。
驀地，他眼前一亮。
‘這位道友，為今之計，只有你我二人聯手才能有機會逃離。’
‘我有一術或可強行破開此方結界，但需要時間結印施咒。’
無須多言，離妄懂了蘇御的言下之意。一個閃身轉守為攻，主動貼近國師攔住他的所有攻擊。
更是以傷換傷一掌重重拍在國師胸膛，力度之大，讓國師都後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不知何時出現在半空中、陰冷之氣逼人的冰錐猛地刺向國師，破空聲陣陣。
這是哪路術法？竟不需結印施咒便可使出！
國師斷定這種威力的術法不可能在方才轉瞬的時間裡結印完成。
普通的咒術到了真人境就能隨心而動瞬間使出，但法師境能瞬發術法、這在修界記載中前所未有。
或許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會出現幾位在咒術一道上有所突破的絕世天才，研究出類似的術法，但絕不會是現在。
他不信自已今天就碰巧撞上了一個。
靈氣構成的防禦很快土崩瓦解，國師騰空而起翻身躲過絕大部分冰錐。但仍舊有幾根躲避不及的冰錘刺破他的面板。
一剎那，陰冷的感覺自傷口處蔓延開，直直往血肉裡鑽。
他低頭的瞬間，強烈的白光和巨響同時出現。煙塵四散、碎屑飛濺，國師下意識偏頭躲避。
頭偏到一半，他反應過來。大袖一揮強大的靈力盪開身前的煙塵碎屑。
仙女墓第二層的牆壁破了個洞，月色與隱約的燈光從洞口穿透過來，照亮一片狼藉。
——他一開始發現有人闖入從而開啟的結界，被打破了。
神識席捲出去，一無所獲。
封閉空間和開闊空間的空氣流動不可相提並論。辨識運動軌跡的難度更是雲泥之別。
他們這一跑，那就是魚兒進了海洋，他撈都撈不著。
國師目光落在血流不止的手臂上，神情晦澀。
以他的體質，劃破點兒皮的傷口照理來說早就痊癒了。可現在這點兒小口子卻難以癒合，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阻礙靈氣修復傷口。
他抬起頭，透過那個兩尺來寬的洞口看街道上的萬家燈火、人潮洶湧。
眸色深沉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