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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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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線,網線,晾衣繩……它們就像蛛網一樣將此地團團圍住,任誰都逃脫不了。

邢澤望著天空思索。王央廣死了,會是心臟病嗎?他不信。

老王的猜測十分荒誕,他此前沒有相信。在經歷詭異之事後,他開始相信老王的推測。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那他的死就很可能是有人刻意為之。

汽車駛過水坑的聲音讓邢澤收回思緒,白智雯那輛白色的寶馬X5出現在不遠處。

看到那車子,一些不好的回憶在邢澤腦中浮現。他忘不了那天走出法庭看到白色寶馬從他眼前駛過的情景。

車裡的人歡聲笑語,車外的他如墜冰窟。

“為了女兒。”邢澤朝自己小聲提醒道。

白智雯從車裡走下,邢澤懶得看她,只是冷冷地說道:“進屋說。”

二人進了屋。

白智雯忍住了她心裡的種種疑惑,她很想知道邢澤是如何找到那段影片的?想知道那個老王是何人?想知道邢澤的死是怎麼一回事?更想知道他們接下來該如何找尋她的女兒?

她把這些問題統統壓回去,把從交警隊裡得到的監控放給邢澤看,然後安靜地等著對方開口。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預感眼前這個男人可以幫她找回女兒。儘管她曾經的調查顯示這男人就是一人渣。

“車牌是假的?警方無法追查,是吧。”邢澤開口道。

白智雯點點頭,這些資訊她還沒說過,但邢澤已經自己推斷出來了。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邢澤口中的警方,覺得他是在責怪自己,便解釋道:“事關我的女兒,我只能把線索上報。”

“我料到你會這麼做。”

白智雯的舉動邢澤沒有感到太意外,換成是他,他也會如此。哪怕是有人和自己囑咐過暫時別告訴警方。

“他們讓我等訊息,還沒來得及對車子展開調查。”

邢澤對此報之一笑,白智雯和當初的自己一樣還幻想著警察能幫忙找回孩子。

這倒不是邢澤對警方辦案有意見,而是綁架者做得幾乎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他能看到常人看不見的事物,菸酒店的影片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邢澤從椅子上站起,走進臥室,白智雯快步跟上。二人在那面線索牆前停下腳步。

“你知道張立嗎?”邢澤用手指指牆上的一張剪報。

上面的內容是有關2013年7·18重案的,那年山乘市偵破了一起連環兒童虐殺案,兇手就是那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張立。

“這可是山乘的大案子,誰不知道。張立的第一次作案可以追溯到1988年。破獲這起案子可是得到了省廳的高度重視。”白智雯回答說,“山乘市的公檢法和律師圈子都幾乎都研究過這案子。”

“是啊,都研究過,甚至還有專家分析過張立。所以他是個絕佳的背鍋人,他一死,2013年前的失蹤案就都算在他頭上了。”

看邢澤話中有話,白智雯不解地詢問道:“你是要說張立的案子有蹊蹺?不可能吧,證據確鑿,庭審還是現場直播的。根據張立的交代,警方確實發現了兒童的屍骨。”

邢澤剛要張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二人對視一眼,白智雯臉上明顯帶著驚慌,邢澤則更多的是困惑。

他在心裡猜測是警察來詢問那輛跑車的事情,便讓白智雯待在臥室,自己去開門。

透過貓眼,他看到了自己的前妻林海英。噁心感頓時席捲他全身。

邢澤憎恨這個女人。

要說這世界他最恨誰,那林海英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不過他還是開了門。林海英同樣厭惡他,所以除非有要事,她不會無緣無故地上門。

“你發什麼神經?”林海英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質問。

對此邢澤早已習慣,與其說是習慣倒不如說是懶得搭理。對一個人最大的恨意不是憤怒,而是心死,他對林海英即是如此。

不管對方說什麼,他內心已毫無波瀾,只會泛起一陣噁心感。

“和你說話吶。”林海英上前一步。

她穿一身名牌服裝,戒指,項鍊,耳環一個不落,都是上等貨色,一看就不便宜。

和他結婚的那幾年,邢澤從未見她如此打扮過。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邢澤說。

“我真是……”林海英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和邢澤計較,“秀文回來和我說你死了。他公安的朋友給的信,你的身份,戶口,相關資訊都已經被登出了!

“邢澤,你到底要幹什麼?這些年你惹的禍還不夠多嗎?把人打個半死;三番兩次去警察局撒潑;被人打斷腿。那一次不是我和秀文給你擦屁股?

“現在又鬧這一出?怎麼,你不想活了嗎?那麻煩請你死遠點,至少別影響我和秀文。”

“我死不死關你和你那個情夫什麼事?”邢澤語氣平淡。

“你嘴巴放乾淨點。”

“怎麼?自己做的事情不敢認了?”邢澤譏笑道。

“我不是來和你說這些的。”林海英扯開話題,“秀文說了,他受夠你了,我也一樣。開個價吧,你要多少?”

邢澤抬手就是一個耳光,但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他收回手,冷笑道:“打你髒了我的手。要多少是吧?你打算出多少?”

“一百萬,不行就兩百萬。只要你別再找女兒了。”

“她就值這些,是吧?”

邢澤的話明顯刺痛了林海英,她破口罵道:“我去你媽的吧。我是孩子的媽,孩子丟了,你覺得我能好受。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自責。

“可你有沒有想過,那麼多年了,女兒很可能不在了!我們活著的人得往前走!”

“往前走?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讓我怎麼往前走?誰他媽都可以勸我往前走,就你,就你林海英不行。

“你在法庭上是怎麼說的?嗯?你說即便豁出性命也要守住她,不能她在我身邊受苦。你有什麼臉說出這些話的?你出軌的時候想過她嗎?”

躲在臥室裡的白智雯心裡咯噔一下,她知道是因為林海英出軌,邢澤才選擇離婚。

白智雯雖然覺得林海英很過分,可她更痛恨長期家暴的邢澤,因為邢澤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前夫。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出去阻止這場無意義的爭吵,就聽得林海英不屑地說道:“呵,你但凡有人家一半的本事,我也不會如此。”

“不就是錢嘛。”

“錢?笑話,人家能提供給我情緒價值,情緒價值懂嗎?算了算了,和你說這些沒用。退一萬步來說,我們可以給夢夢更好的生活,你能嗎?

“瞧瞧你現在住的地方,穿的東西。女兒要是跟了你只會受苦!”

邢澤突然大笑起來,絲毫都沒有掩飾笑聲中的嘲諷之意。笑罷,他一字一頓地吐出一句話來,“女兒是在你手上丟的!”

“我知道你要說這個。”林海英的身體微微顫抖,她努力保持冷靜,“我還是那句話,我當媽的,她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我沒有一天不在想她!”

“想?靠想就能把女兒想回來嗎?那個被我打個半死的人是個人販子,手上不知沾過多少婦女老幼的血。我每月去警局詢問案件訊息,到你們這就變成了撒潑。

“至於我被打斷腿的那次,你那姓袁的心裡清楚。我打得就是他的狗,因為他的狗逼良為娼,好好的姑娘送人去糟踐。換成是你女兒,你肯嗎?”

林海英臉色煞白,她自然是知道這些事,只是她不能認。若是認了,她便是跌了面,失了理,還拿什麼去指責前夫。

“你也知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麼。你害完我,還要害我女兒,你不配當她的媽。”

“我不想和你爭。”林海英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剛進門時的趾高氣昂不復存在,只剩黔驢技窮地胡攪蠻纏,“你也不想想,女兒需要你這麼做嗎?你完全就是在自作多情,無非是在感動自己。”

若是放在以前,邢澤也會懷疑自己堅持那麼久,不僅落得家破人亡,還被周遭人當成了瘋子,這一切是為自己更多還是為女兒更多。

現在,他心裡的答案無比堅定。

“沒什麼事就帶著你的錢滾。”邢澤下了逐客令。

他的前妻沒有要走的意思,繼續冷聲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幫你了,你想清楚,邢澤。如果不是秀文要我來,我根本懶得管你。”

“笑話,你們害我的還少嗎?夥同那個姓白的律師,找來些見錢眼開的親戚,汙衊我的清白,只為了能奪取女兒的撫養權。”

“是我理虧,可你為什麼一直抓著撫養權不放?”林海英反咬一口,“我和你說過,讓我離開女兒,就像是我遺棄她一樣,我捨不得。”

“呸!”邢澤只覺噁心,“你和姓袁的廝混時有沒有想起自己的女兒?”

“和你說不明白,行了,我話放這了,你好自為之。再搞出什麼破事來,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袁家可不好惹。”

話音剛落,臥室的門砰一聲開啟了,白智雯從裡頭衝出,照林海英臉上就是一個耳光。

林海英被打懵了,退了一步,瞪著突然出現的白律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白智雯質問道:“你給我說實話,你讓我調查,讓我去找的證人是不是袁秀文安排好的?”

林海英沒有回答,看了看白律師,又瞧了瞧自己的前夫,冷笑道:“真沒想到,你們兩個搞一塊去了。”

“不要臉!”白智雯厭惡地罵道。

林海英不以為然,道:“這耳光我記下了,白大律師。以後走路當心點。”

“讓姓袁的放馬過來,我白智雯長那麼大還沒怕過誰!”

……

“咔噠!”橙黃的火苗從火機上竄起,點燃那根顫抖著的香菸。白智雯狠狠地吸了一口,火星燃起的菸灰紛紛掉落,如撲火死後的飛蛾。

林海英走後,兩人陷入了一陣令人發毛的沉默中。邢澤什麼不說,只是望著那面線索牆沉思。

“我知道你恨我。”

白智雯打破沉默,她終於明白邢澤不斷地糾纏自己是為什麼了,她被情感矇蔽雙眼,為虎作倀,把一個好端端的人逼成了瘋子。

她把煙盒遞給邢澤。

“我不抽菸。”

“有什麼能補償的,你……”

“把女兒還給我。”

一句話就噎得白智雯不知所措,她只得掐滅香菸,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就算她有天大的面子,這會兒知道事情緣由,也沒臉再求邢澤一起幫忙找自己女兒了。

不料,邢澤突然開口道:“我見過張立。”

白智雯身形一頓,站在原地,靜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女兒失蹤那年,我去牢裡見過他,他不是!”

如此肯定的態度讓白智雯心中開始動搖。張立是在2013年被抓,由於案情複雜,時間跨度長,牽扯的人又多,山乘市的高層整整花五年左右才算是徹底理清。

對於張立的死刑判決是在2018年5月底下的。邢澤只見了張立一面就篤信他是被冤枉的,很有可能和他女兒失蹤有關。

她開始在腦中回憶張立案件的種種細節,很快就意識到了一點,張立供認的案子幾乎都發生在四月份,而且每件案子相隔都是五年整。

白智雯心中先是一驚,而後便是驚恐,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腦中慢慢形成。

若張立真和每隔五年的綁架案有關,那又會是誰綁架了邢澤的女兒,又會是誰綁架了她的女兒?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張立不過是個替死鬼。

綁架那些孩子的存在竟能編造出一個如此精妙的替罪羊,甚至將省廳的人都一一瞞過,那他們勢力該有多大?

嗡的一聲,白智雯感到腦子一片混亂,好似有什麼東西掐住了她的咽喉,讓她難以呼吸。

破敗的老屋中似乎有著無數雙眼睛正全方位地盯著自己,讓她根本無所遁形。

她開始明白為什麼邢澤不讓她把找到的線索第一時間聯絡警方了。

一旁的邢澤觀察著白智雯的神情,在他看來能做成這些事的唯有山乘市的白,陳,袁三家。

這三個家族在山乘市可謂隻手遮天,其根基之複雜非尋常人等可以窺探。

而他眼前的這位女律師只因官司打得太出名,導致人們往往忽略了她的另一個身份——白家的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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