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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停下了腳步,在幾步遠的距離上直面著黑熊。他的身子在不自覺地發抖,冷汗也沿著他的臉頰一點一滴地滑落。
“你應該考慮清楚了。”黑熊雙手抱在胸前,滿意地點點頭。
“是的……”瘦子舔了舔自已發乾的嘴唇,緩緩說道:“那個‘東西’,現在……”
所有黑衣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尤其是捱了一巴掌的喊話小弟,他捂著自已發腫的臉頰,雙眼死死地盯著瘦子。他現在迫切地需要瘦子說出“東西”的下落,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有一個好下場——是他將“東西”弄丟的,這個責任他脫不了干係,按照黑衣黨的規矩,他想不出“死”之外的結局。
他懊惱,他後悔,他憤怒,他焦躁,他懊惱他完全想不起自已丟掉了“東西”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後悔他當時為什麼喝那麼多的酒;他憤怒自已為什麼會遭遇這種事情;他焦躁於自已的命運現在居然要取決於這個瘦子講的話。
“那個‘東西’,它現在不在我這裡。”瘦子吐出這麼一句話,讓所有黑衣人“點燃”了。
“什麼!”
“看來他還沒開竅啊!”
“大哥,給他點教訓吧!”
黑衣黨小弟登時叫嚷起來,他們紛紛給出自已的“建議”,個個想著自已的“建議”被黑熊採納。
可這些話語、叫喊此時在黑熊聽來會是“良言”嗎?
不會,這隻會讓他更為憤怒。雖然黑熊依舊面無表情,但是這反而是他極為憤怒的表現,他將雙手鬆開垂在身側,直直地走向了瘦子。
“等一下!”
還沒等黑熊走第二步,瘦子就大叫一聲,他急急忙忙地伸出一隻手擋在前面,示意黑熊停下。
但沒有任何用,黑熊步步緊逼,他已經沒有耐心了,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已居然對他們“客客氣氣”。
“那個‘東西’不在我這裡!但是!”
只剩下兩步的距離。
“我知道它在哪!我帶你去找!!!”
一步之遙。
黑熊停下了,他此時離瘦子幾乎要貼上去了,“在哪?”他發出詢問,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怒意。
“我……我帶你們過去,在這之前我不會說的,不然你們也……”瘦子大口地喘著氣,他感覺一陣無形的壓力正對著他的咽喉施加力量,他說話都開始斷斷續續。
可怕的氣場。
黑熊盯著瘦子,似乎在判斷、考慮,他最終得出了自已的結論:“好,現在就帶我去。”
“好……”
瘦子連連點頭,他回過頭看了眼女人,說道:“她,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你是想討價還價嗎?”黑熊打斷了他的話。
“不……這不是討價還價。”瘦子這時候終於“喘過氣來”,他說話開始變得流暢起來,“她本來就沒有關係——跟這件事,她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為什麼要找她呢?所以,讓她離開。”
黑熊冷冷地哼了一聲,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擺了擺手,“走。”
瘦子連忙推了一把女人,“走!”
這個“走”不僅僅是對瘦子說的,也是對女人說的。
女人踉踉蹌蹌地衝出去幾步,差點沒站穩,如果不是人群中有人伸手扶住她,怕是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她茫然地抬起頭來,那雙眼睛裡滿是茫然,她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也許她是個啞巴,又或者別的什麼不知道的原因,她一言不發至今。
瘦子卻放心地點了點頭,他確認了女人的情況後走了——或者說被一眾黑衣黨包圍著離開了。
現場只留下昏迷不醒的鬍子男和一群議論紛紛的群眾。
沃野看著自已扶著的女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女人抬起頭看著他,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的光澤,似乎蒙上了一層迷霧,這層迷霧將她封閉了起來一樣。
“你沒事吧?”
沃野發問,但是如同石沉大海,女人沒有作出回應,只是低下了頭。這讓沃野甚至不能判斷她有沒有聽到,也許她是個殘疾人——聾啞人也說不定呢。
“你沒事吧?”
沃野再次作出嘗試,但是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回應。
“我們還是回去吧。”
老人在背後低聲說道,“這件事情我們不摻和。”
老人的話是對的,他們本來就不應該插手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尤其是這件事還涉及到一群黑幫份子,如果貿然插手,下場可能不會太好。
沃野慢慢地鬆開了手,“不好意思……”
出乎意料,女人猛地用雙手抱住他的手臂,死死地捉住,沒有要鬆開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