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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想著活命,一個想要獲得“暖氣”。
目標一致,許延預設他靠近,溫宴抱大腿成功。
看著女鬼想去吃“小點心”,許延立即放大虹月的氣息。
許是女鬼想起毀容之仇,一時間憤怒沖刷了理智,尖銳的吼叫聲響起:賤人!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看來虹月與她還真是結怨不淺。
而回應她的是許延的兩張雷符,雷是鬼怪的天生剋星,更何況是許延加強版的雷符。
隨著女鬼被雷劈的外焦裡嫩,只見女鬼的眉心處赫然懸著一把鋒利的小桃木劍,劍身隱隱有雷電流動之勢。
只需許延心念一動,女鬼就會魂飛魄散。
不過許延並沒有這麼做,她留著女鬼,還有用處。
解決掉虹月留在自已身邊的那道陰氣需要有足夠真實的藉口。
戲臺子搭了一半,還差另一個。
也許不用那麼費勁,因為許延的計劃很簡單,隨便是誰,只要能吞噬那道陰氣就好。
但是那道陰氣,只能死於意外或者最好是讓它自已心甘情願赴死。
即使許延能輕而易舉的吞噬掉它,它也不能是被許延所殺,更不能跟許延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她還沒有能力與本尊硬碰硬。
而今晚收服的惡鬼就很合適,很滿足條件。一是實力強,能做到吞噬虹月,二是跟虹月有齷齪,有出手的理由。
將女鬼封印好,只欠東風了。
午夜12點剛過,其他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在等待著伺機而動。
有倒黴蛋直接羊入虎口,被拽入巷子深處。
只餘尖銳的慘叫聲在黑夜裡格外清晰,而求救聲被恐懼淹沒於口齒之中。
不過這跟許延沒關係,她並不關心別人如何。
而溫宴,他自身難保,想管也管不了。
髒東西不對他動手,是因為他在許延的保護圈內,它們不敢。
許延掏出手機叫了一輛計程車,緩步走出巷子。
溫宴緊隨其後。
出了巷子,兩人在醒目的公交站牌下等車。
許延看了一眼公交站牌上的資訊,又回過頭盯著不遠處緩緩行駛過來午夜公交車。
紅綠燈交織,路上無行人,車輛自顧自的往來不絕。
公交車在兩人前面停下,距離一米。車門緩緩開啟。
奇怪的是這麼晚了,車上居然還有很多人。
男女老少,或坐或站,眼睛直直的盯著窗外的兩人。
司機把頭緩緩轉過來,看著兩人說道:“小姑娘,小夥子,上車嗎?”
溫宴剛想說話,許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別說話。
溫宴把衣服領子往上一拉蓋住自已的鼻子嘴巴,噤了聲。
再神經大條也能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司機見兩人不說話,語氣變的急切起來,又問了一遍上不上車。
還是沒人回答。
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計程車到了。
就停在兩人面前,溫宴驚恐的發現計程車居然與公交車重疊了一部分。
許延對過車牌號碼,拉開車門,坐進後排,見溫宴愣在原地,輕聲說了一句:上車。
溫宴立馬鑽進去,挨著許延坐下,隨即哆哆嗦嗦的開口:“公……公交車……”
司機往後瞧了一眼,打著哈欠說道:都凌晨一點了,怎麼可能還有公交車。
隨即在心裡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溜達。不過也好,他有錢賺。
溫宴:“真的,剛剛就停在站牌前,我親眼看見的。”說著又往車窗外瞄了一眼,瞬間驚出一身冷汗:哪裡還有什麼末班車……公交車,不見了!
可是他剛剛根本就沒有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
司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總感覺這個小夥子神經兮兮的。
溫宴急了:“我沒有說謊,她也看見了!是花62路末班車!”說著看向了許延,以求她能證明自已說的是真的。
這下輪到司機急了,花62路末班車是什麼鬼!他在這附近開計程車,就沒見過有午夜末班車的。
幹他這一行,敢在凌晨的時間段工作,必然是不相信什麼東西的。
可是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緩緩開口:“這說起花62路末班車,我聽同事擺龍門陣的時候說過,十年前,這裡是有末班車的,而且就是花62路。
只是後來出了車禍,車子掉進河裡,一車的乘客都被淹死了。
十年前的那場車禍裡,死了15名乘客。
打撈屍體的時候卻沒有司機的。
有謠言說他酒駕畏罪潛逃了,也有的說他與乘客發生糾紛後惱怒把車開進水裡。
總之沒一句是真的。”
司機說的很篤定。
“我記得那個同事喝的醉醺醺的,話卻是說的條理清晰,有板子有眼,彷彿他親身經歷似的。
末班車晚上10點發車,全程2小時,回到公司正好兩點左右。
那天花62路的司機表現正常,沒有酒駕,也沒有與乘客發生糾紛。
晚上十點半左右,上來一個渾身溼漉漉的女人,從頭到腳往下滴水。司機心裡暗讚了一句,身材真好。
又往外瞟了一眼:外面霧濛濛的,但是看得出沒有下雨。
這個女人卻帶著渾身的水汽,真是奇也怪哉。
看著她站的地方很快積了一灘水,司機給她遞了一個備用的擦汗毛巾。讓她擦擦,別感冒了。
見她沒投幣也懶得說,一看就是愛情失意的可憐人。
他自已也是個苦哈哈的末班車司機,可憐人何苦為難可憐人呢。
接著又陸陸續續上來一些人,車子一直正常行駛。
只是行到花溪河畔時,那個渾身溼透的女人說:師傅停車,我在這兒下。
然而這個地方並沒有居民區。
只有一條河。
路燈昏黃,映照在幽深的水面上。
司機沒應聲,公交車一般來講只會在站點停車。
而且看那個姑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極有可能會想不開跳河。
其他的乘客沒說話,但是也都看得出不對勁,在這兒放這個姑娘獨自下車,很有可能會出事兒。
司機沒有停車。
然而當公交車開了5分鐘之後突然停下了。司機檢查了一下方向盤和剎車,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正要試著重新啟動車子,在後視鏡中看了一眼,瞳孔一震,人呢?他剛剛並沒有開車門!可是那個姑娘不見了!
司機沒有伸張,快速啟動車子,想要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車子啟動了,卻是不受控制的朝河裡開去,剎車也失靈了。
乘客們驚恐萬分,尖叫謾罵聲不絕於耳,紛紛想要跳窗逃跑。
可是幾乎是一瞬間的事,車子下沉很快。
水灌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絕望了。
試著憋氣,沒過十秒便因缺氧慣性開口呼吸,窒息感撲面而來。
一支絕望的水下舞蹈伴隨著鬼的狂歡緩緩落幕。
司機楊三省出生於江南水鄉,水性是一頂一的好。
事發的時候駕駛座旁邊的窗戶正好開著,他跳窗逃跑後游到了岸邊。
現在的他,溼漉漉的宛如那個女鬼。
這是遇上水鬼拉活人墊背了嗎?
可是他一個人也救不了,甚至他自已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呢?
他逃了,不見蹤影。”
許延點開手機的訂單頁面,司機的姓名:唐亦奇。
溫宴不明所以,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怎麼了。
許延看向司機開口問到:“師傅你叫什麼名字?”
司機:“我叫楊三省。”一個嘴快,下意識的說出自已的真名。
楊三省,跟逃逸司機同名同姓。
一時之間,氣氛變的詭異起來。
溫宴:“師傅,我說我們坐錯車了,你……信嗎?”
許延直勾勾的盯著司機看,啟唇:“楊三省,在這具身體裡待著舒服嗎?”
司機:“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聽完這個故事吧。”
楊三省繼續說到:“我當年慌不擇路跑了,只是還沒有跑出一百米,我就感覺肩膀上很沉重,老話常說人身上有三盞燈,我不敢回頭。
直到肩上的力量壓的我喘不過氣,我緩緩轉頭,對上一張慘白的死人臉,是那個溼身的女人。
然後我死了,屍體沉在河底深處,肉被魚蝦啃食,無辜橫死,怨氣橫生,也成了水鬼。
投不了胎。
除非有人……”
“所以你做了和女鬼一樣的事,找人替死。開著公交車在午夜遊蕩,專找身上陰氣太重,能看見你們的人,是嗎?”許延接話。
楊三省:“你是想跟一隻鬼說是非對錯嗎?哈哈哈真是天真至極。
實話跟你說吧,找上你,是因為你今天晚上收的那隻女鬼就是當年害我們一車人的鬼!你把她給我!我要報仇!!
快把她給我!”隨著楊三省怨氣的加深,唐亦奇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手指成爪向溫宴抓去。
溫宴的臉也嚇的扭曲起來:專挑軟柿子捏是吧?
許延快速抓住了朝溫宴臉上抓去的鬼手,,另一隻手往楊三省腦門上狠狠拍了一張雷符。
等他清醒了一秒,拿出一沓符篆往溫宴手上一放。
威脅意味十足。
楊三省一時不敢有所動作。
許延:“女鬼是我抓的,便是我的,你想要,憑什麼?”
楊三省桀桀一笑,囂張至極:“憑我們鬼多。”
只見車窗上密密麻麻趴滿了鬼臉,全都是當年枉死之人。
許延心裡衡量最有利的解決方案。
硬剛,自損八百,不划算。
只能來陽謀了。
清清嗓子,許延開口:“你們不想要投胎嗎?
冤冤相報只會讓你們身上多背惡業,屆時就算你們得以報仇雪恨,還拉人當墊背得以投胎,進入地府,也是要先接受審判,受盡酷刑方能從畜生道投起。
但是,我可以幫你們。”
這些鬼生前都是良善之人,成鬼之後的執念無非就是:報仇,投胎,亦或者,成為一方鬼霸。
許延又留了一個心眼。
楊三省和眾鬼都一愣,真是當鬼當傻了。
自已造孽和造孽不成功被殺之間,
原來還有第三種選擇:他們利用別人報仇。
眾鬼退守一旁,他們之間是以楊三省為首。
楊三省眯著眼,企圖掩蓋一下眼裡的算計,冷靜開口:“幫我們?你就不怕自已背上業障嗎?
殺女鬼,我相信你可以輕易做到,但是,我們一群水鬼,想要投胎……”
許延開口打斷:“女鬼我會殺,至於超度你們,對我來說,輕而易舉。相信你也能猜到,我啊,是一個道士。”
溫宴適時揚起手中的大把符咒。
楊三省:就……挺疼的。
至於圖什麼呢,許延嘴角微勾,自然是圖行好事的功德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超度了16只想要害人性命的鬼……哈
有功德便會有氣運,被上天眷顧之人,總該是幸運的吧?
或者求一個來世安穩富貴的命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她還沒有覺得自已活夠了便是。
她信天註定,也信事在人為。
為了成事,她鋪了那麼久的路,總歸會平坦些。
四天後,清明日,撈屍渡魂。
交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