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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虹月怎麼會明白:
如果說你不曾被強烈的愛著,被堅定的選擇過,
突然有了百分百的幸福,
那麼你就會活在患得患失裡,自疑不定。
古人被巨大的幸福砸中時,可能會驚喜的死掉,范進中舉為一例。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棉花都會讓他受傷。
虹月死了,許可證的詛咒卻並未解掉。
許可證崩潰想自殺,未成。
許延救了他。
之後許延走了,臨走對許可證留下一句話:“你生我未養,漠視我,我讓你老無所依,這很公平。”
直到李仙憑著做和尚時的經驗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超度了清源村方圓百里所有的牛鬼蛇神,詛咒自破。
許可證終於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自由,餘生卻沒再出過清源村半步。
溫宴迴歸了普通的大學生活,許延說:你不是他。
對呀,他不是程據。
他們不是戰友,他不是和許延並肩作戰的程據,有著共同的理想的程據。
真遺憾。
我唯一的朋友 ,槐槐,想要我的臉。
她背棄了我,然後她死了,被李仙引來的雷劈的魂飛魄散。
她手上亦沾有無辜之人的血。
她告訴我,在那棵槐樹底下,有她的屍骨,我安葬了她。
她只留下一支開著花永遠不會凋謝的槐木簪子。
我隨身攜帶。
槐槐,槐花真香啊。
從小呵護我長大的長輩桃桃,也沒了。
她身上承了我母親的因果。
因為當年在瀕死之際吸收了我母親的精血,加速了母親的死亡。
所以從未害過人的她,自已也背上了業障,從此再也無法問尋仙路。
對我好,可能愧疚,更多,是自有盤算。
我從兩歲時開始記事,我的所有認知都來自桃桃、虹月、許可證、槐槐、秦肆,甚至於後來的李仙。
他們都不一樣,然而我的性子隨了我的父親許可證,薄情寡義。
不同之餘,我又有種莫名的正義感,所以我不會去主動做什麼危害別人的事情。
2歲,那是我在看見髒東西時會哇哇叫的年紀 。
桃桃送了我一把木製匕首,讓我隨身帶著。
從那以後,鮮少有不長眼的東西近身。
那是千年雷擊木的木心製作而成的,上面附著一個女人的靈魂。
一個想要護著女兒平安長大的女人的靈魂。
是我的母親秦枝。
我的父親一心只想要解除家族詛咒,獲得自由。
而當他發現我並沒有延續詛咒之身的時候,他先是懷疑我是否親生,然後是想要轉嫁詛咒到我身上。
我的確是許家的血脈,是替他延續詛咒的不二人選。
不過,我也想好好活著,沒有束縛的活著,所以,許可證只能以失敗告終。
教我本領的師父李仙,一心只有自已的仙途,可以犧牲我去幫他滅除千年的女鬼虹月。
讓我甘心為餌,假裝不知,進入虹月的陣法。
甚至我的二舅秦肆,小時候願意陪我玩耍,不過是他一心覬覦的桃桃,在我家院子裡紮根。
而虹月對我表現出的所有溫柔,無非是因為我的體內有她不顧天譴 ,也要復生的孩子:相思。
未曾想我也被老天爺眷顧,她並沒有成功。
所有的好,是真的,也是帶有目的的,不純粹的。
很奇怪吧 ,我算什麼呢 ?
我什麼都不是 。
可是又有很多能令他們利用的地方 。
想來也不是毫無用處。
他們死的死,投胎的投胎。
師父李仙迎來了他的雷劫,修行圓滿。
害羞的許和安倔強不肯投胎,被鏡鬼一把抱起跳入陣法。
所有的人要麼得償所願,要麼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而我什麼也沒有,不過,人生下來本來就什麼也沒有不是嗎。
倘若論跡不論心,算有美好回憶。
而與回憶相關者,是蜜糖,也是砒霜。
現在,只餘我,相思。
而道路且長,我亦行人。
我會去遇見更多的人,去經歷,去受傷,然後,去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