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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祠堂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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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怡年簡單處理了傷口後,換上一襲白衣走進了大祠堂。淨手焚香,向著眼前肅穆龐大的供奉臺跪拜了下去,將該做的禮數都做足了。雖她武藝不錯,但多次險象環生中若不是他們捨身相救,她也早就化作一捧黃土了。

其實她主動來祠堂,反省是真的,但不是為了梁芊,她還不配。她重生歸來的這幾日裡,想的事情很多腦海一直很亂。此時把上一世的事情簡單過了一遍,對照今世發現還是略有不同的。根源在於席婷身上,為什麼她會做出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選擇,是遇到了什麼變數?還是她和自己一樣?這件事有待探究!

雖然今世有所不同,但梁怡年從未懷疑過前世的經歷是一場夢境。夢是短暫虛無的,不管夢到什麼,年齡所該有的心智是不會變化的,只有經歷過的事情變成感悟,才能催著人變得成熟。

令人覺得棘手的是以她現在的心智,無論如何也裝不出十幾歲時的純粹簡單,破綻太多了。父親和兄長們很快就會發現她的異樣和不同。屆時追問起來該怎麼圓?總不能一直像今天一樣誇張吧?

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這急匆匆的步伐一聽就是三哥的。門從外開啟,人未到聲先至:“年年,跟哥回去,跪什麼跪!爹怎麼能讓你去領軍棍!真是老糊塗了!”

梁怡年低聲笑了笑。“三哥你是翅膀硬了,還是皮子癢了,敢這麼編排父親?這事你還真冤枉了父親,是我自己要來的!來三哥陪我待會!”說罷指了指旁邊的蒲團。

梁熾雖然覺得這一次回來,妹妹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來,但也沒有深究。盤腿坐了過去問道“你今日為何要與梁芊下那麼重的手,往日你倆不是最要好了嘛?”梁怡年抬頭看向前方,聲音裡有些落寞“哥,我夢到娘了!”梁熾聽後也是神色寂寥。大殿內有一瞬的安靜,就聽梁怡年繼續說:“娘在夢裡罵我,罵我蠢的任人唯親,罵我任意妄為害了整個家族,我睡了多久,娘就罵了多久!”

梁熾輕輕的拍著妹妹的後背輕聲安慰:“不會的,娘那麼疼你,這只是一個夢罷了。而且你也沒做什麼,娘也不會無緣無故罵人的!再說了,梁芊只是愛攀比了些,本性不壞,算不上任人唯親。”

梁怡年眼裡透出了一些悲涼。是啊,上一世她也是這麼想的。“三哥你要有所防備,梁芊不是個好的,她經常給我講四皇子的好,更是多次挑唆我做一些蠢事!甚至母親逝世……”

梁怡年有些猶豫,母親確實身體不好,也沒有證據證明是被害死的。但母親逝世的時間正是父親和兄長大勝還朝之時,那一場仗打完,周圍的豺狼們最少三年無再戰之力。如果論功行賞那整個大洪的軍隊就全部姓梁了!母親一走,三個哥哥全部丁憂在家。而梁芊在那個期間突然勤快的侍奉起母親,不得不令人生疑!

將自己的推論說給三哥聽,梁熾聽完猛的起身,轉身向外走。“年年,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報給父親!”

梁怡年拉住三哥搖了搖頭“證據呢?空口無憑,今日我又和她發生衝突。說出去追查起來也只會以為是我心有不忿。而且父親未必沒懷疑過母親的死,可現在也沒有什麼實質行動,可想而知此事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梁熾又走了回來,默默的坐下“那明日我先叫人盯緊她。”梁怡年又囑咐道“她一向防備心重,選兩個機靈的人去。另外我記得母親一直都是由李原平李太醫診治的。不妨查一查他。”咕~噶~一聲咕嚕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凝重。梁熾笑著打趣道:“呦,年年這是在哪兒養了個小青蛙?哈哈哈…”

任是梁怡年心智在成熟也不由得有些臉紅。用力拍了梁熾肩膀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既然有空笑我,不如跟我去看看三哥嘴裡的老糊塗?”梁熾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討好的笑了笑“年年餓了吧,三哥去給你準備好吃的!就別去打擾爹了。”梁怡年也笑著起身,向門口走去,梁熾在後面喊:“咱這祠堂不跪了?”前面的人開啟門頭也不回的走了,遠遠傳回來一句話:“不跪了,意思意思得了!”

大小姐只跪了一個時辰就回房用膳的事,傳到梁芊這,氣得她抬手就給了報信的丫鬟一巴掌。細長尖銳的護甲頓時在丫鬟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屋內一時間噤若寒蟬。

手有節奏在茶桌上敲了會,指向了站在一旁剛被打過的丫鬟“你來伺候,給我上一層東珠粉,卸去釵環我要休息。”又喊來春桃,“你一炷香後將老太太院裡的恭嬤嬤請來,就說我白日受到驚嚇魘住了。”說罷就起身更衣。

春桃來到儀華苑找上恭嬤嬤將事情說罷,恭嬤嬤給她抓了一把小紅棗,就挑了簾子去稟告老夫人。祖母聽罷,揮了揮手“人家來請,你去看看就是,若是想要一些小玩意就在我庫房裡取。”頓一頓,嘆了口氣:“好生安撫,莫要傳出去,丟了臉面!”

恭嬤嬤到的時候,只見梁芊側倚在床上,臉色慘白,眼眶微紅。看見恭嬤嬤,剛弱弱的喚一聲嬤嬤來了,就側頭咳嗽起來。這一側頭,雪白脖頸上赤紅的掐痕就顯現出來。更襯的人楚楚可憐,弱柳扶風。

恭嬤嬤趕緊上前輕撫後背。“二小姐怎傷的這般嚴重,之前府醫回報說並無大礙,老夫人才放下心來。若知道如此嚴重定要給您請宮中御醫來的!”說罷便要起身。

梁芊這傷只是看著嚴重,實則並無大礙,臉上蒼白之色還需要敷粉維持,怎敢叫御醫來看。連忙回身握住恭嬤嬤的手。

“讓嬤嬤操心了,我這身體無礙,倒是心裡難安。”說到這眼眶又紅了幾分,有淚光在眼底浮現。恭嬤嬤趕忙反握住拍了拍,以示安慰。

“我是個想法簡單的,身邊就姐姐一個同齡人,姐妹之間說話也沒多留意,有些口無遮攔!卻不知惹了姐姐如此大的火氣,實則是我不該。還害的姐姐帶著傷跪了一個時辰的祠堂!都是我不好。”說罷一顆晶瑩的淚滴滴落在錦被上。

恭嬤嬤拿了帕子想幫著拭淚。梁芊趕緊接過,哪敢真的擦在臉上,連忙說起意圖:“姐姐現在肯定不願見我。想勞煩嬤嬤幫我走一趟,幫我跟姐姐道個歉。莫要傷了姐妹情份!”

恭嬤嬤應下,臨走時想起老夫人的吩咐又說到“二小姐您就安心養傷,老夫人心疼您,免了您的請安,一切等您好了再說。且您放寬心,園子裡的下人我也警醒過了,斷不敢拿姐兒們的事嚼舌根!”梁芊勉強的笑了笑,喚來春桃去送客。

春桃回來後看著一地碎片,默默的嘆口氣,認命的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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