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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皎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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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阿寶之前居住的主院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好在張伯做事得當,迅速的收拾出一個合適的院子讓簡阿寶和瑜王臨時居住。

眼看天色漸亮,瑜王更是折騰了一夜沒睡,兩個人簡單的吃過早膳便各自找了個房間抱著被子補起了覺。

一直到夜色下沉,簡阿寶才在肚子的劇烈抗議下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張伯早就料到他們醒來會餓,特意派了新的婢女守在門口,以便兩位主子若是醒來有什麼需求。

“奴婢方芷,見過王妃。”一個穿著墨綠色夾襖的小丫鬟屈膝道:“王妃醒了,可是餓了,奴婢這就去傳菜。”

簡阿寶揉了揉自己略有鼓脹的太陽穴:“王爺可有醒來?”

方芷搖了搖頭:“王爺早些時辰便醒了, 似乎是府外有些事,現下已經出府了。”

簡阿寶骨碌著眼睛猶豫了一會兒:“方芷是吧?去幫本王妃尋兩身男裝來,本王妃帶你去個好地方!”

方芷年紀小,一聽主子要帶她出去玩,立刻傻笑起來:“王妃您稍等,奴婢這就去!”

過了沒一會兒,兩個清秀瘦弱的身影便從瑜王府後門悄悄溜了出來,正是女扮男裝的簡阿寶和方芷。簡阿寶帶著方芷一路摸到皎月樓,這個時候天色剛剛黑了下來,皎月樓裡也已經開始了一天中最繁華的時段。

“方芷,你可知道這是哪?”簡阿寶叉著腰,站在皎月樓門口,望著燈火通明的皎月樓心底一片自豪。

方芷瞪著純潔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皎月樓的一磚一瓦,甚至閉上雙眼沉醉的深吸了一口浸染著脂粉香的空氣:“王妃,這裡,好香好甜好美啊,這到底是什麼好地方啊?”

簡阿寶意料之外的竟然在方芷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臉上看到自己熟悉的沉醉的表情,頓時覺得有些尷尬,連忙拉著方芷往少有人煙的後門走去,連哄帶騙道:“這是你家王妃的孃家,當然算是好地方了,你說是不是!”

方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底卻流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嚮往。

好在皎月樓裡現在正忙,簡阿寶輕車熟路的便躲開眾人的眼睛溜到了自己的閨房裡,迅速的帶著方芷閃身進去將門反鎖,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沒被阿孃發現……”簡阿寶慶幸的癱在椅子上,不住的撫著胸口順氣。

“王妃,這不是您孃家嗎……為什麼咱們還要悄悄摸摸的呢……”方芷四下環顧著簡阿寶的閨房,奇怪道。

同皎月樓的金碧輝煌,燈紅酒綠不同,簡阿寶的閨房卻是十分素雅,古樸的木質傢俱配著深藍色的帷幔,桌子上架子上到處都堆滿了叫不上名字的書籍,幾個碩大的楠木箱子整整齊齊的堆在房間一角,空氣中隱隱交雜著清爽的藥香和淡雅的墨香味。

簡阿寶乾笑兩聲,連忙藉口要找東西便讓方芷自己先在一旁休息。等到安頓好跟屁蟲方芷,簡阿寶立刻從櫃子裡抽出一塊包袱皮,轉身便翻箱倒櫃起來,沒一會兒便裝了滿滿一包的瓶瓶罐罐。

她背起包袱掂了掂,似乎對自己的戰果非常滿意,又轉身從書架上挑了半人高的一摞書,隨手放在方芷手上:“來,拿好,咱們走!”

方芷正被從天而降的一摞書搞得暈頭轉向,就聽見自己背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走?走去哪啊?”

方芷抱著書艱難的回頭一看,便看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婦人正抱著胳膊,倚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她的身後……簡阿寶的位置。

“阿孃……”簡阿寶尷尬的笑了笑,連忙伸手將方芷拽到自己身後。

凌月娘抱著胳膊一邊往裡走一邊冷笑:“呦,咱家阿寶還記得自己有個娘呢!說!這些天你個沒良心的又去哪鬼混了!”

簡阿寶放下背上的包袱,討好似的將凌月娘扶到桌邊坐下:“阿孃說的哪裡話,女兒就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也萬萬不會忘記阿孃的!”

凌月娘一個女子獨自帶著簡阿寶摸爬滾打多年,根本就不信簡阿寶嘴裡這些甜言蜜語,一個眼刀便狠狠的甩過去:“老實交代吧,這幾天你又跑哪去了?”

“那個……那個……”簡阿寶摸著後腦勺無聲的向後退了兩步,小聲說道:“我嫁人了……”

隨著簡阿寶話音的落下,空氣彷彿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凝固了。

良久,凌月娘才拍著桌子怒吼道:“你!說!什!麼!”

“你嫁人了?”凌月娘氣急敗壞的揪住簡阿寶的耳朵:“娶為妻,奔為妾!這種事你從小見的可還少?無媒無聘,你竟敢瞞著為娘嫁人!”

“阿孃!阿孃!輕點!疼!”簡阿寶疼的齜牙咧嘴,連忙解釋道:“我是替樓金玉那妮子嫁的,是假的!過陣子,過陣子女兒就回來了!”

“假的?”凌月娘一怔,下一秒卻更加生氣了:“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當那是什麼?過家家嗎,還能假的?”

“阿孃!阿孃您聽我慢慢說嘛!”簡阿寶安撫下凌月娘,讓方芷去門口守著,這才把從替嫁開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悉數說給凌月娘聽。

“阿寶,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等兒戲之舉!”凌月娘聽完前因後果,滿臉心疼的望著簡阿寶:“阿孃知道你想來和樓裡的姑娘們處的不錯,這次的事初心也是為了幫金玉一把,可……可這替嫁一事,可是要殺頭的大事啊!你……你究竟怎麼敢?”

“可是阿孃……”簡阿寶輕聲道:“若當日不是女兒替樓金玉嫁進那瑜王府,那此時,樓金玉怕是連屍首都找不到了!”

“再說了……瑜王也很可憐……”簡阿寶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聲道:“女兒還是想幫幫他……”

凌月娘看著簡阿寶一副小女兒作態,連忙著急的握著她的手,問道:“阿寶,你和為娘說實話,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瑜王了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簡阿寶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忙不迭的擺手,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女兒只是覺得他實在可憐,況且他身上的美人枯女兒也是第一次見,實在是機會難得,千載難逢,女兒是真的只想要試一試解了那美人枯的毒!”

凌月娘抿著嘴,默不作聲的盯著簡阿寶,過了許久,這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阿寶,不是為孃的不相信你,實在是天家子弟慣常薄情寡義,不是什麼值得託付終生的人。阿孃是為了你好!”

簡阿寶重重的點了點頭:“阿孃,阿寶明白的。”

“好。”凌月娘繃著的臉終於放輕鬆許多:“既然如此,阿寶便與為娘發個誓,便以三月為期,三月之內,不論你是否解了那瑜王身上的毒,你都必須回到為娘身邊,若是有違誓言……”

凌月娘陰笑道:“若是有違誓言,你從小到大攢下的所有銀子,都要盡數交給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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