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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阿寶回到瑜王府時夜色已深,整座瑜王府安靜的像是蟄伏在黑暗裡的巨獸,除了偶爾的蟲鳴聲和下人們輕手輕腳的走動聲,似乎一切都已經歸於平靜。
簡阿寶沒有驚動方芷等人,她甚至都沒有點燈,一個人摸黑簡單收拾了行囊,便熟門熟路的翻牆離開了瑜王府,帶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包袱,晃晃悠悠的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對於京城的大部分人來說,想要出城需要等到天亮宵禁解除,但對於簡阿寶來說,隨便找個城牆的空缺,砸個能讓她出去的洞簡直易如反掌。
這邊簡阿寶一個人踏上了去藍月國的尋藥之路,而瑜王,也並不輕鬆,自從在馬車裡失言惹哭了簡阿寶以後,他的心裡便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環繞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可自小便身份尊貴的他,真要讓他現在放下姿態去哄簡阿寶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張伯,你說女人生氣了該怎麼哄?”糾結了幾個時辰的瑜王再也坐不住了,竟摸黑跑到了張伯的住處,不等睡眼惺忪的張伯從被窩爬出來,便急切的詢問道。
被人擾了清夢的張伯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第一次露出這種糾結又愧疚得神情,不由得心裡好笑,卻還是努力控制著自己心底的笑意,詢問道:“王爺何出此言呢,莫不是惹了王妃娘娘不快?”
“嗯哼……”瑜王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在夜色正濃,張伯房內又沒有點燈,完美又巧妙的遮掩了他面上的尷尬。
“本王……本王只是言語間有些不恰當,並沒有惹到誰。”
“呵呵……”張伯輕笑兩聲“老奴年紀大了,這輩子也沒個婆娘,自是不懂如何哄女人開心,可是王爺,您恕老奴直言,王妃娘娘雖然入府時間不長,但王府上下都看的出來,娘娘同京城那些尋常貴女們不同,她可不是什麼喜歡無中生有,傷春悲秋的嬌小姐。”
不理會瑜王面上的尷尬,張伯正色道:“若能惹得王妃娘娘不快,定然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
瑜王暗自嘆了一口氣,這才將白日裡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張伯,張伯越聽越是心驚,原以為自家王爺王妃兩口子不過拌幾句嘴,卻沒想到自家王爺竟如此愚蠢。
“王爺,您怎能如此猜測王妃娘娘呢……”張伯的眼裡滿是責備:“這指控,對女兒家來說,也實在是嚴重了些!”
“本王知道,所以本王現在便去同她道歉。”
人與人之間許多矛盾都是因為話沒有說開,而矛盾積攢的多了,最終兩個人便漸行漸遠。瑜王雖然還無法看清兩人的感情,但隱隱之間,他似是感應到自己的喜怒哀樂,如今竟是都圍繞著簡阿寶而變化。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簡阿寶的房間早就人去樓空。
瑜王黑著臉簡單巡視了屋內的擺設,看她不過是帶走幾件衣物和銀票,也大致猜測出簡阿寶應該是生氣了,這才沒有等他自己一個人先去了藍月國。
只是思及於此,瑜王到底還是摸著頭傻樂了起來。
這個小女人,都這麼生氣了,還惦記著給自己解毒,她應該是愛上我了吧……
罷了,自己一個大男人才不和簡阿寶這種小女人計較,想到簡阿寶一個人氣鼓鼓的偷溜出府的場景,瑜王笑了笑,當下便準備去追她。
笑話,藍月國那麼遠,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該有多危險啊。
“瑜王殿下接旨!”
只是還沒等瑜王走出內院,正院便傳來了內侍宣旨的聲音。
“瑜王殿下!”德公公面色焦急,一路顛顛的跑了過來:“殿下,陛下病重,下旨叫所有皇子進宮侍疾,您快準備準備,跟老奴走吧!”
“父皇病重?”瑜王打量著德公公的面色,倒是不似作假。
只是父皇一向好好的,怎麼過了個壽宴,便病重了?
“具體的情況奴才也不方便多說……”德公公湊到瑜王身邊低聲道:“只是殿下做好準備,怕是要在宮裡多住時日了!”
瑜王有些為難,一邊是膽大包天卻被自己傷了心的簡阿寶,一邊是病重的父皇,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的讓他感覺到所謂的“自古忠孝難兩全。”
“公公先行一步,本王這就入宮侍疾。”
思索片刻,瑜王還是覺得先入宮看看父皇的情況再做決定,至於簡阿寶那……就她那個力大無窮又古靈精怪的性子,想必一時之間,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只是此時的瑜王殿下尚且不知,不久的將來,自己會為今日的決定而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
……
乾元宮,燈火通明。
燕帝面若金紙,氣息微弱的躺在偌大的龍床上,外殿呼啦啦跪了一地的妃嬪和皇子公主們,人人面容哀慼,低低的抽泣聲此起彼伏,瑜王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下一驚。
難道,父皇,要涼了?
“小八,快來,看看你父皇。”皇后坐在燕帝身旁,聽見太監通傳,便揚聲讓瑜王進前。
“母后,父皇他……”
皇后低低的抽泣了兩聲,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淚水,“你父皇他,是中毒了啊!”
“中毒?”瑜王擔憂的看著氣息微弱的燕帝,“母后可知究竟是何人下毒?”
皇后哀慼的搖了搖頭,“今日壽宴上,你父皇多飲了兩杯,有些頭暈,便提前回來休息。”
“可誰知……可誰知才一進殿,便吐了一口血,徹底暈了過去。”皇后擔憂的看了一眼燕帝,繼續道:“太醫診治後,說是中了一種叫做雀羽子的毒。”
“太醫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瑜王怒視跪了一地的太醫,冰冷的目光挨個在他們身上游走。
趙醫正是太醫院之首,這個時候也只能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辯解道:“會瑜王殿下的話,這雀羽子,是取百種雀鳥羽翼上的毒素提煉而成,要想解毒,不僅要知道這百種雀鳥是什麼,還得確定製毒時投放的順序和比例……”
“除了下毒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配出解藥!”趙醫正身軀顫抖著,伏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一個頭,哀痛道:“這毒,相當於無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