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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後，姜以旎倒頭就栽進沙發裡。
他坐在她身旁輕聲說道，“怎麼不回房間睡。”
“不想換衣服，我在這睡一會就好了。”
傅景淮動作輕柔，抬起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手在她後背上輕拍，像哄小孩一樣。
聞著他身上的香氣讓姜以旎很快就睡沉了。
.......
傅景淮的手移到她的臉上輕撫著，自從回到傅家後，有些藏在霧裡的記憶也慢慢變得清晰。
當初，他重傷清醒後，睜開眼看到的家讓他無比不安。
華貴的別墅，就像一座精緻又巨大的囚籠，困住了所有人的一生。
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他的腦海湧現出無數記憶碎片。
迷茫。
寒冷。
厭惡。
痛苦。
絕望。
無法形容的窒息感和壓迫感，讓他不顧一切想逃離。
在一個陽光和煦的午後，他沾了一身鮮血跪倒在地，而他面前躺著的好像是他的親生母親。
但當時的他好像一點也不為了她的死而難過，反而覺得她終於重獲自由。
傅景淮隱約記得，溫柔好像是她的代名詞，她也很愛笑，喜歡向日葵，所以，她的房間裡總是擺著幾盆向日葵。
她說，“向日葵，就是希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直精心養護的向日葵都枯萎了。
就連她自己好像也在凋零，她逐漸變得暴躁，易怒，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
她會在他睡著的時候用枕頭捂他，在他瀕臨窒息之前和他說，這是遊戲。
會在幫他洗澡的時候把他整個人摁進浴缸，在他即將溺死之前和他說，要洗乾淨。
會抓著他的頭磕在牆上，也會用小刀劃開他的手，笑著和他說，“你的血髒了，要放乾淨。”
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對不起....離開這裡，不要回頭。”
至於她最後為什麼會死在他面前，更細節的，他想不起來了。
這些記憶碎片成為了一直困住他的噩夢。
每每午夜驚醒，他多想姜以旎能在身邊安撫。
傅景淮低垂著眼瞼看著姜以旎安靜的睡顏，內心逐漸變得充實。
過去，之所以稱為過去，是因為它只能停留在那，那些所謂的痛苦再探究也沒有意義了。
塵封的記憶就永遠留在時間長河裡吧。
傅景淮眷戀的望著姜以旎的臉，那雙眸漾著細碎的光，晦暗難明，他輕喃道，“我可以沒有過去，沒有回憶，也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沉睡的少女靠在他腿上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眉頭皺得很緊，好像跌入了夢魘一樣。
“旎旎？”
他嘗試喚醒她。
姜以旎在夢中聽到了一聲遙遠的呼喚，她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俊臉，他的眼睛像隔著朦朧的霧氣，讓人看不清神色。
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柔又繾綣，好聽極了。
“終於醒了？”
姜以旎迷糊的揉著眼睛從他腿上起來，衣服滑落，露出了好看的肩，他伸手替她把衣服拉好，揉了揉她有些凌亂的頭髮。
“傻樣。”
姜以旎沒有反駁，甩了甩睏意，埋進了他懷裡，聲音還帶著剛醒的糯感，“幾點了？”
傅景淮掃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輕拍著她的揹回答道——
“五點。”
聽到五點，姜以旎瞬間清醒。
“什麼？五點了啊？啊！那我得走了。”
“我回來的時候搜了導航，從這裡出發要一個多小時呢！”
說著，姜以旎就要從沙發上起身，傅景淮把人按住了，捏了捏她的臉說道——
“別急，晨曜天台有直升機，我讓人送你。”
姜以旎眨著眼睛愣愣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