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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起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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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陳香坷的小院,映入蓮池眼簾的是滿片的藥材堆,金黃色的陽光灑在曬乾的藥材上,使得整個院子都瀰漫著一種獨特的藥香。

藥材被精心地擺放在木架和竹蓆上,一片片、一堆堆,猶如一座座小山丘。

陳香坷聽著蓮池來了,穿著粗布衣裳忙從屋裡走出來,欣喜地道:

“郡主您今日怎麼來了,快快請坐,雨錦趕緊去為郡主備茶。”

說著就摘下自己幹活的圍裙擦拭著矮凳上本就沒有的灰塵,小心扶著蓮池坐下。

“及笄禮那天你送我的補身子藥方是你自己試出來的?”

蓮池自己平日裡無聊時也時常鑽研醫術,此時看著滿院的藥材心中微微觸動,估計陳香坷是在為自己研究補身子的法子。

“香坷想為郡主做點什麼…郡主身份高貴,什麼都不缺,如今您正是需要補身健體時候,香坷想著再為郡主研製出些滋補的方子,做些香坷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啊。”蓮池語氣中帶著憐惜。

蓮池將陳香坷一雙粗糙乾裂的手握的得緊緊的,其實她身邊有眾多醫術精湛的醫士,不缺補益的藥方,但是這是陳香坷的一番心意,她不忍拒絕。

“這些暫先不談,今日我來找你是邀你一起出府遊玩,之前聽哥哥說京城有一地方叫珍寶市,匯聚了天下奇珍,我想去淘點新鮮物件兒解悶兒,如果你今日有空的話可否能隨我一道去?”

蓮池目光炯炯的等著陳香坷的回應。

“我本來也無事,淨在侍弄這些草藥,請郡主稍等片刻,我換下這身衣裳我們就出發。”

待得陳香坷換好衣裳,檀木馬車朝珍寶市所在的方位駛去。

隨著馬車逐漸接近鬧市,周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熱鬧起來。街道兩旁商鋪的大門旁擺放著色彩鮮豔的招牌,各種叫賣聲、談笑聲和馬蹄聲縈繞耳畔。

馬車在人群中穿梭,掀起的車簾後露出一張瑩潤的小臉,正好奇的打量著陌生的場景,不時引起周遭一陣驚歎和讚歎。

馬車稍稍停穩,蓮池已迫不及待的跳下車轅,徑直朝路邊的小攤而去,新奇的左瞧瞧,右看看。

長菱和衿蘭亦步亦趨的跟在蓮池的後面,公主府的府衛也在不遠處警戒著。

“這位小姐您看看,這都是從西域來的首飾,這些款式您在別家絕對買不到,只有我們家才有。”

小攤販看著眼前的女郎穿著非富即貴,賣力的推銷著。

蓮池見這些首飾以金、銀、玉石等為主要材料,並經過精細的打磨和雕刻,設計還充滿了巧思,如用絲繩串起兩個玉耳墜,或者用多個寶石串聯成的項鍊等等。

的確是不經常見到的款式。

“老闆,都給我包下吧。”

“這些咱們自己戴,保證一個月都不重樣。”蓮池對著陳香坷喜逐顏開的說道。

“小姐出手闊綽,這就給您一一包好嘞。”

攤販老闆見來了大單,嘴角都咧到了耳根,麻利地打包著。

這邊還未包完,蓮池又被那邊的新鮮玩意兒吸引了過去,長菱忙著付錢,口中忙叫道“郡主等等。”

只是蓮池好似沒聽到般,拉著陳香坷就往人群中鑽去,衿蘭見此情景快步的追了上去,生怕蓮池和陳香坷與眾人走散。

陳香坷知道蓮池是極少出門的,所以看什麼都有十足的興趣,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蓮池居然對這條街上的珍寶都如數家珍。

比如蓮池現在正在瓷器鋪裡拿著一件定窯枕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定窯枕,是定窯瓷器中的獨特品種,外觀呈現古樸而典雅的美感,枕面微凹,上飾以各種精美的紋樣。”

“小姐眼光獨到,這件定窯枕釉面光潤,質感細膩,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品啊。”瓷器店的掌櫃附和著說道。

“是了,定窯枕不難見到,難得的是此件瓷枕的器表上有流釉現象,稱為’淚痕’,這是定窯器的獨特特徵,萬件大概只有一件才能燒製出如此精美的。”

“小姐真真是見多識廣,連流釉您都知道,只是許多客人以為流釉是燒製過程中產生的缺陷,所以對這款瓷枕並不買賬,已經放在店中積灰好一陣了。”

掌櫃對蓮池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蓮池的獨具慧眼,讓他高興不已。

蓮池面對掌櫃的熱情不置可否,欣喜地向陳香坷說道:

“這件瓷枕上刻畫的正好是代表長壽的鹿和鶴,線條流暢,構圖別緻,枕身兩側還刻有對稱的如雲紋,寓意也極好,送給外祖母再好不過了!”

太后的壽誕就快到了,蓮池正琢磨著準備什麼賀禮聊表心意,這個瓷枕雖然並不算貴重,但是勝在難得,可以作為備選。

“幫我包起來…”

話音剛落,一個女聲突然從一旁插入進來:

“是嗎?掌櫃的,這瓷枕我要了。”

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緋紅的身影出現在了面前,陳香坷一眼認出聲音的主人就是顧侯之女顧玉珍。

“顧小姐,這瓷枕是我們先看上的。”

陳香坷開口憤憤不平道,這可是郡主慧眼識珠看上的,不允許其他人和郡主搶!

“這位小姐應該就是鎮國公府的表小姐吧。”

顧玉珍並不理會陳香坷,她的眼神反而帶著點審視的意味逼近蓮池。

即使及笄禮已過,但是見過蓮池的人也並不多,多是長公主府和鎮國公府的至親,所以顧玉珍不認識蓮池也是正常的。

顧玉珍已私底下叫人查過,國公府二房的夫人遠在杭州,侄女兒要投靠也是去杭州,至於三房和四房,沈明珠既然說過不認識她,那她應當就是四夫人的侄女兒了。

但是四夫人出身不顯,如何能跟她公侯之女相比,所以顧玉珍並不忌憚蓮池的身份。

蓮池並不作聲,只是雙手還是緊握著瓷枕,保持著最初的把玩動作。

此刻,二人之間的氣氛緊張得彷彿能聽見火花四濺的聲音。

周圍的人群彷彿被無形的力量隔開,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沒有等來想象中的暴跳如雷,顧玉珍以為蓮池這是怕了,眉眼微挑:

“掌櫃的,我願以高於市價的三倍價錢買下這瓷枕。”

“這…”

掌櫃的本來滿心歡喜瓷枕的主人終於找到了,沒想到被顧侯小姐橫插一腳,剛剛還聽說眼前的這位小姐出自鎮國公府,兩邊都不是他一界商賈得罪得起的,頓時讓他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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