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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蜈蚣！”方翊坤嚇得面如土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沒有注意到自已的另一隻手和書包帶子連在了一起。
連帶著把書包也掀了出去。
書包掉在他身上，裡頭的書噼裡啪啦全都掉出來。
連帶著掉出來的是更多的蜈蚣，還有蟑螂！
受了驚嚇的小蟲們在他身上急速攀爬，奔向他的大腿，他的胸口，他的手臂，他的臉……
“啊！”
方翊坤崩潰的叫聲響徹雲霄。
他瘋了似地爬起來朝外就跑，邊跑邊拍。
一氣跑到操場。
剛好冷家駿已經幫老師整好隊形。
方翊坤的突然闖入變得突兀惹眼。
“方翊坤拉尿在褲子上了！”有人叫道。
我慢悠悠跟在方翊坤後頭，剛好看到他溼淋淋的襠部。
騷臭的液體源源不斷打在地上，在他身下形成一個黃色的水窪！
他這醜陋的一面，正被全班同學欣賞！
體育課沒上完，班主任就來了，匆匆忙忙把我帶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已經或坐或站了好些個人。
顯眼處，王海山正坐在一個胖女人懷裡，一邊作嘔一邊乾嚎。
女人心疼地為他擦著嘴。
另一邊，劉可拉穿了明顯大人的衣服站在那兒，兩條腿光溜溜的。
他的褲子還沾在旁邊的椅子上。
剛剛拉尿在褲子的方翊坤生無可戀地把頭埋在衣服裡，雖然換過褲子，身上還隱隱有尿騷味。
他背後站著一對男女，應該是他的父母。
“你看你做的好事！”班主任煩躁地指著我開口，“才來學校就惹事生非，把同學傷成這樣！你要怎麼交待！”
他的話音才落，秦霜華就拎著個手提包匆匆跑進來。
“對不起，對不起。”進門就不停地鞠躬道歉，連前因後果都不問。
道完歉又道，“這孩子父親特別忙，也沒時間管他，讓他養成了這種性子……”
話裡話外都在說我沒教養。
“又不愛學習，每次最高只能考5分，唉。”
秦霜華這哪裡是來解決問題的，明擺著就是來羞辱我的。
果然，她的話音一落，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就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才5分也好意思進咱們學校？”
“咱們學校培養的是精英，這種沒能力的就算被錢燒著也不該往這兒送啊，不是給咱們增加工作難度嗎？”
“學校的名聲都給他敗壞完了！”
秦霜華心裡壓著對我和冷墨的恨，聽到老師們這麼評價我，掩著唇角勾出得意的笑。
王海山的媽媽尖著嗓子就吼了起來，“他是傻子和敗類，就能放到學校來欺負我的孩子嗎？我兒子被他這樣整，這件事沒完！”
方坤翊的父母也吼聲震天，“就是！給我兒子放蜈蚣，何其殘忍！這哪裡是個孩子呀，就是個殺人犯！這件事一定要按故意殺人罪處理，要把他關進少管所去！”
劉可拉的爺爺奶奶父母一起衝進來，寶貝疙瘩似地抱著劉可拉，他奶奶嘴裡不停地喊著：“寶貝喲，寶貝喲，心疼死咱們家寶貝了呀，怎麼命這麼苦，碰上這種活閻王。”
他媽則衝過來揪起我的衣領，“說得對！這種人渣就得關起來！不僅要關起來，還要全校通報！”
秦霜華巴不得把我抓起來，眼底的笑紋一陣陣往外蕩，語氣卻似乎極度為難，“這……確實今天的事鬧得太過火，我想幫他說情，可我……我也是做母親的，我家家駿要被人這麼欺負，我也會難過……”
聽秦霜華提冷家駿，班主任也朝我恨鐵不成鋼地瞪，“同樣姓冷，你怎麼就不好好學習家駿呢？他上課認真，回答問題比誰都積極，還主動幫助同學，為老師分擔責任，你跟他一比，簡直……唉！”
總之，在他眼裡，冷家駿是珍玉，我連做砂子都不配。
“總之這件事都是我們的錯，我身為他的奶奶……要怎麼賠償都可以。”秦霜華非一般的大方。
“賠償？我們是需要賠償的人嗎？”眾人一陣往回懟，“咱們要傷了你的兒子，再給你賠償，你要嗎？”
“送教管所，非送不可！”
“在送去教管所之前，先吃屎，我兒子是怎麼吃的，他也怎麼吃！”王海山的媽還放不下這件事。
“我兒子坐在膠水多久，他得多兩倍那麼長時間！”劉可拉的奶奶吼。
“那……好吧。”秦霜華臉上的笑越發憋不住，比在場的家長還著急看我的下場。
我冷眼看她一眼。
我的主還輪不到她來做！
“老師，您不是還該聽聽我怎麼說嗎？”我轉頭去看班主任。
“三個人都指認了你，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班主任失望地看著我，“冷喪，做錯了事應該勇於承認，而不是做無用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