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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從樹叢裡出來，咧著嘴看著她。
那人五大三粗，一張臉上長滿褶子，眼睛盯人看時直勾勾的，特別叫人不舒服。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蘇大富的女兒。”那人吐出嘴裡的草葉子，聲音啞碎邪氣。
“小時候就特別漂亮，這十多年沒見，越發好看了。”那人邊說邊朝媽咪走來。
我回頭去看媽咪。
她眼裡溢位驚恐的光。
不好！
媽咪轉頭就朝山下跑。
那人在山裡待慣了，幾個跳躍後一下把她撲倒在樹叢裡。
“跑什麼，老子想你想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碰著，得嚐嚐鮮啊。”
男人說著，髒乎乎的嘴巴就朝媽咪湊過去。
媽咪急得用手肘用力頂他的臉。
突然發生這種事，我頓時六神無主。
媽咪太過消瘦，那男人又高大威猛，媽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保鏢又在山下。
以我的能力根本沒辦法把這個訊息傳達給他！
媽咪的手肘被男人反折過去，她的頭被壓在地上，雜草樹枝刮過她的臉龐。
刮出無數血痕。
媽咪的臉正好對著我的方向，她無法動彈，只能由著男人撕扯掉衣服，一雙大眼裡盛滿了極致的絕望……
一直以為變態的地窖才是人間煉獄，可那時我至少還能做點什麼。
不似現在，除了看著，什麼都改變不了！
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和媽咪！
我倒寧願和媽咪乾乾脆脆地死在地窖裡！我抱頭痛哭，絕望到了極點。
“幹什麼呢，你個狗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圓乎乎的女人跑過來，一把將男人扯開。
看到媽咪，女人圓目怒睜，“王壯！你竟然敢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女人體型彪悍，行事更猛，抄起旁邊的扁擔就往王壯身上招呼。
王壯被打得哇哇大叫，捂著屁股不停地跳，嘴裡不滿地胡亂喊：“她自己發騷找人報的信，幹什麼打我！”
“還不滾，我弄死你！”女人又朝他連打了好幾十下。
王壯打不過，只能連翻帶滾朝山下跑。
“姑娘，你沒事吧。”趕走了王壯 ，女人拉起媽咪。
媽咪紅著眼睛搖頭，“我沒事，謝謝阿朱嬸。”
“你認得我？”阿朱嬸十分意外。
“我是蘇歆。”媽咪道。
“小歆！”阿朱嬸的聲音一下變得極為激動，拉著媽咪左看右看，“還真是你。你這變化可真大呀，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快七年沒見了吧，這七年你都去哪了？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站在局外，感受到了阿朱嬸對媽咪濃濃的關心。
媽咪抹抹眼淚，沒法把實情告訴阿朱嬸，只道：“有事出去了。”
阿朱嬸“哦”了一聲，“往年你每年都會回來一次，一下隔了那麼久沒回，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看著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阿朱嬸說完，又唉了一聲，“你這孩子啊 ，就是孝順，攤上那麼個賭鬼爹還年年回來上香。你娘也是個……照顧不了你，反而還要你照顧她。她一發瘋就抓著你打，每次你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怪叫人心疼的。”
原來媽咪小時候的生活這麼難過。
“他們都說你命硬，剋死了你爸和你媽，我可不信！他們一個好賭被人弄死，一個發瘋跳了樓，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反倒你，跟著他們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可憐死了！”
媽咪悽苦地笑了笑，“沒辦法，誰叫我命苦呢。”
的確夠命苦的。
小時候父親好賭，母親瘋子，天天被打沒人管。
長大一點在沈家寄人籬下，還被沈時景霸凌。
後來又被變態……
越想，越心疼媽咪。
“說起來，你爸和你媽當年突然就有了你，倒是把村裡人嚇得不輕。”阿朱嬸特別健談，邊扶媽咪下山，邊又說起了往事。
“你媽從懷你到生你，肚子都沒見大過，全村人沒一個看出她懷孕。我原本以為她營養不良，你生出來肯定又瘦又小，說不定還養不活。”
“不成想上稱一稱，竟有六斤多重！”
“不過你跟你媽和你爸長得一點都不像，小歆啊……”阿朱嬸說了一半沒有再往下說，我卻一下明白了。
阿朱嬸在懷疑媽咪不是親生的！
她的話和我先前的想法正好契合。
如果媽咪不是蘇大富親生的，她的血液被拿去做鑑定也就不足為奇。
顯然，她的親生父母來找她了！
我隱隱猜測，她父母的身份一定不簡單，否則也不會驚動沈夫人來做鑑定。
到了山下，阿朱嬸才和媽咪告別。
葉悠然和保鏢都等在車裡。
我們走過去時，她正欣賞著自己的指甲，心情似乎不錯。
媽咪沒有去駕駛位，而是呯一聲將後門開啟。
葉悠然被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媽咪伸手就將她揪了出去。
保鏢大概沒想到媽咪會這麼猛，遲疑了一下才下車，“蘇小姐！”
媽咪拍開他伸過來的手，揪著葉悠然的衣領不肯松，“是不是你找的王壯，叫他去欺負我？”
聽媽咪問，我才猛然想起王壯下山時說過的話，一時氣得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