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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著往裡看。
在看到葉悠然手裡握著的口紅時，非常好奇地從窗戶爬進來，悄悄將口紅拿了過去。
葉悠然睡得深，完全不知道。
小傢伙拿著口紅扭過來，扭過去，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又用手指去抹。
抹完又在自己手上胡亂畫。
沒一會兒，他小小的手腕就被劃得紅通通的，那支口紅還被他擰斷在掌心。
我噝地吸一口氣。
“小傢伙，你可真膽大。葉悠然要醒來，非打死你不可。”
小東西一點都不怕葉悠然醒來，畫完自己的手又去畫葉悠然的衣服。
他在葉悠然的裙後寫下大大的“王八”兩個字，寫完又極苦惱地想了片刻，最後在八字後面畫了個圓圈圈。
我看得噗嗤一笑。
敢情他想寫的是“王八蛋”三個字，蛋字不會寫，臨時用圓圈代替。
熊孩子有點意思！
寫完字，他還不消停，又去畫葉悠然的臉。
先在她額頭畫三根線，接著從嘴邊劃出長長的鬍子，又在兩頰畫了兩個大紅圈圈。
葉悠然毫不知情，還以為是蚊子，往臉上拍了兩巴掌。
“寧寧，寧寧！”外頭焦急的叫聲終於驚動了他。
他猛地停了手，捏著口紅快得像猴子似地翻出窗外。
我飛到視窗，看到找他的人急急忙忙牽著他往外走，上了另外一輛車。
車子駛離。
回頭，我打量著葉悠然被畫得像鬼一樣的臉，心頭一陣暢快。
小傢伙，你可真是上天派給我的神仙！
我已經能想象得到葉悠然醒來後會發多大的火。
反正小傢伙已經走了，她找不到人。
正想著呢，葉悠然睜開了眼。
她伸了個懶腰，探頭往外看。
看到服務區的字樣，推門就走了下去。
我：“……”
意識到一定會有好戲看，我跟著她飛出去。
她一張臉畫得跟鬼似的，白色的裙子上小傢伙寫的那三個字被蹭得糊掉，成了紅紅的一片，剛好蓋在屁股位置，就跟屁股出血了似的。
這一副雷人模樣把周邊的人給嚇了一大跳，全朝她投來驚悚的目光。
看到有人看她，葉悠然還以為他們在欣賞她的美貌，有意甩甩頭髮。
葉悠然的甩頭動作瀟灑漂亮，配上那張似鬼的臉，就一言難盡了。
“神經病吧。”
有人低聲道。
葉悠然沒聽到那人的話，有意朝人多的地方走。
幾個年輕叔叔站在她的必經之路，看到她頂著一張鬼臉出來，全都驚呆在當場。
嘴巴張得大大的，跟點穴了似的。
“真是鄉巴佬，沒見過美女。”葉悠然一臉不屑，聲音不低。
“美……女？”
叔叔們你看我，我看你。
“美女！”有人從她背後跑上來，解下身上的衣服，“要不，你穿上我外套吧。”
她屁股上那一片紅通通的，太刺眼。
“搭訕也不是這麼搭的吧，你們這些男人真噁心。”葉悠然還當別人要勾引她，有意捏著夾子音道。
男人：“……”
他那張極度有修養的臉怔了怔，不過在看到葉悠然轉過來的臉時露出瞭然，道了聲：“對不起。”
轉身就走。
邊走邊搖頭，“監護人去哪兒了？怎麼能叫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在外頭亂晃，發生事故怎麼辦？”
葉悠然完全不知道別人怎麼想自己，故作苦惱地撩撩頭髮，“有時候長得美也是一種負擔，上個洗手間還能驚豔那麼多人。”
她旁邊的一對夫妻：“……”
“老公，離她遠點！”
女人拉一把自己的老公，離得遠遠的。
神經病還是不要輕易沾染。
葉悠然又是一哧，憐憫地看著夫妻中的妻子，“拉得再遠也就拉了個人拉不了心，男人啊，永遠是下半身動物，誰美嗅著誰走！這種道理都不懂，沒用！”
說完，扭身走向洗手間。
正在排隊的人被突然出現的鬼一樣的她驚得自動散開，讓了路。
葉悠然也不客氣，大步走向隔間，走路時高跟鞋踏得噔噔響，腰扭得亂飛，就跟電視裡走T臺似的。
“啊！”
進去還沒到一秒，尖利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是誰，是誰搞的！”她像瘋了似地從隔間跑出來，手裡捏著裙子被口紅染紅的那一塊打圈圈。
“我的裙子，我好好的裙子！”
說完才像想到了什麼般看向遠處，“先前那個男人不是想跟我套近乎，給我衣服是想叫我遮……”
“天啦，丟臉死了！”
葉悠然發現自己丟了這麼大的醜，氣得不停抓頭髮，“哪個王八蛋，別讓我抓住……啊！”
話還沒說完，她又發出一聲尖叫。
這一次，比剛剛還要響亮，尖利，綿長。
因為在她抬頭時，剛好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額頭上畫著三個大大的紅線，下巴嘴邊長著紅鬍子，臉頰各有一個紅通通的圈……
比鬼電影裡的鬼還要難看恐怖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