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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按了按她。
“小歆啊，你從小在我家長大，和時景青梅竹馬，時景又那樣護著你，你可不能恃寵而驕，繼續為所欲為啊。”
媽咪被她說得微微一怔，好一會兒才道：“他不是要和葉悠然訂婚了嗎？”
“他心裡只有你，怎麼可能跟葉悠然訂婚？只是你不肯跟他結婚，他才說的氣話。你當初一走了之，我本來是不贊成你們在一起的，可架不住他對你的一片真心。”
“蘇歆，你摸著良心問一問，時景對你還不夠好嗎？當初為了你跟人打架，後來又為了救你……你現在卻一味拖著他，對他公平嗎？”
“可小寒……”
“總之，你自己好好想想！”沈夫人已經不耐煩，打斷她，立起來，“寒了時景的心，什麼都換不回來！孰輕孰重，自己掂量！”
說完，抬步走出去。
媽咪慢慢垂下頭去，小臉上全是苦惱，“難道……我錯了嗎？”
“媽咪，你沒錯。”我飛過去抱住她。
如果可能，我真想捂住她的耳朵，讓她再也聽不到沈夫人和沈時景的鬼話。
小胖墩飛出去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沒精采采地回來。
“我沒找到媽咪的靈魂。”
說著，又紅了眼睛。
我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去找一整晚。
以前的他可是連半步都不願多挪動的。
他看起來十分糟糕。
頭髮亂蓬蓬的，肩膀也垮了下去。
“對不起。”我道，把聽到的關於白淋和她的死的所有事都告訴了小胖墩。
“如果不是因為沈時景，你媽咪也不會死。”
小胖墩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他一直以為自己媽咪純粹是被父親放出去的狗咬死的。
“該死的沈時景，我跟他不共戴天！”他突然攥緊拳頭，大聲道。
我伸手去握他的肩。
他猛地甩開我。
眼裡敵意明顯。
我知道，我是他殺母仇人的兒子，他沒辦法接受。
小胖墩紅著眼扭開頭不再看我。
片刻後一聲不吭從我身邊飛走。
我難過了一會兒，思緒很快被更多更緊迫的事情纏住。
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
現在倒希望沈老爺子真能做做鑑定。
提起沈老爺子，我對他倒是挺好奇的。
除了上次他和沈時景做鑑定時見過一面，後頭就沒有了接觸。
不自覺間，我就飛回了上次的那家醫院。
在VIP病房裡看到了沈老爺子。
沈夫人也在。
她將一碗藥端到沈老爺子嘴邊，溫溫柔柔道，“快喝吧，小心涼了。”
沈老爺子偏頭推開，“天天喝，天天喝，喝了也沒什麼效果，不如不喝！”
“再多喝幾天，說不定就見效了呢。你要不喝藥，時景又要擔心了。他要顧公司，又要顧你，哪裡忙得過來嘛。”
沈老爺子到底還是低頭喝下。
沈夫人忙拿紙巾來給他擦。
“不是說蘇歆回來了嗎？怎麼一次都沒來過？”沈老爺子問。
提到蘇歆時，眉宇間難得滑過一抹溫和。
沈夫人有意嘆一聲，“大概沒好意思吧。”
“媽咪才不是不好意思，是沈時景攔著她，不讓她來！”我盯著沈夫人的眼道。
剛回來沒多久媽咪就想來看他，沈時景不讓。
後來我生病，媽咪自顧不暇，但還是經常提起沈老爺子。
真正算起來，沈老爺子才是對媽咪最好的。
雖然她是孤兒，但沈老爺子對她和對沈時景一視同仁，沈時景有的，也會給她準備一份。
不過後來沈夫人不准她多跟沈老爺子接觸，加上沈老爺子特別忙，兩人的接觸才慢慢少起來。
“拋棄時景一去就是那麼多年，換作我，也沒這個臉面來見你。”沈夫人繼續貶損媽咪。
沈老爺子閉了閉眼，“小歆那孩子看著就不一樣，性子跟青茹很像，應該有什麼苦衷才走的。”
“你呀，看誰都像青茹。”沈夫人笑嘻嘻地道，一副開玩笑模樣。
“青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相交多年，她什麼性子我也知道，比蘇歆可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沈老爺子沉吟不語，大概在追思和青茹在一起的日子。
好一會兒後才問，“不是說蘇歆生了時景的兒子嗎？怎麼還不安排做親緣鑑定？”
“不是不安排，是蘇歆自己不肯。”
沈夫人把一切推得乾乾淨淨，話裡話外都在內涵媽咪心裡有鬼。
“唉呀，他們年輕人的事，你就別管了，好好養你的身體。”沈夫人主動幫沈老爺子擺好枕頭，扶他躺下。
沈老爺子嘴裡道：“才醒沒多久，不想睡。”
可沒一會兒就呼呼地睡了過去。
我看著床上的垂垂老人。
看得出來，他是真喜歡媽咪。
我也喜歡他。
沈老爺子一睡著，沈夫人多一秒都沒留就往外走。
“一個青茹，一個蘇歆，都是討厭鬼！”沈夫人走出去時，一改在老爺子面前的乖順，立馬就變了臉。
“死了一個又來一個，不得安生。”
雖然對沈家母子的無恥早就司空見慣，我還是忍不住想吐槽沈夫人。
當初要不是青茹可憐她，給她一份工作，她早就喝西北風去了，又哪裡來的機會成為沈夫人？
知恩不圖報，反而恨人家……奇葩！
我飛回去找媽咪的時候，媽咪正站在體檢科，問體檢表的事。
“稍等。”醫生走回去，叫護士去拿結果。
沒一會兒，護士就把結果拿了回來，不過沒有馬上送給媽咪，而是跑進去拉拉醫生的衣角，低聲開口，“上次多抽了她一管血，您說要做什麼鑑定，可這裡沒有那管血的鑑定結果，怎麼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