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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黃威隕落,姜豐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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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喊殺聲越來越大了?鎮東軍又來了援軍嗎?”餘正一邊逃跑一邊發出疑問。

“好像是其他方向的鎮東軍殺過來了。”餘正身邊的一個親衛回答。

“你們去通知林城、火城的我大楚將士撤退,退回寧州。”餘正給身旁的幾個親衛下令。這場戰爭大楚不能再打下去了,山城青山這一戰,大楚至少損失數十萬精銳士兵,這可不是那些炮灰可以比的,是真正的大楚精銳,還有開城公侯景以及侯景手下的將領也出不來了,以大楚大軍現在的狀態不可能再打下去了,趕緊撤退才是正道。

還好,黃威死了,這樣,餘正能給姜豐一個交代,之後,也不用在面對黃威了,餘正對這個結果還是滿意的。折損的這些士兵,回去之後要不了多久,就能夠得到補充,只要他能交差,其他的不管了,就這樣吧。

趕來支援的是風城之前留守的鎮東軍士兵,他們按照黃威的命令,若是餘正冒進,選擇進攻東寧城,他們就趁機奪回風城,斷了餘正的後路。若是餘正選擇放棄風城,他們就在十五日後趕到山城,配合山城的鎮東軍擊退楚軍。

黃威可以接受自已戰死沙場,但是,他不能讓自已成為戰利品讓大楚帶回去耀武揚威,所以,他佈置了後手,一定要擊退楚軍,把打掃戰場的權力握在鎮東軍的手裡。

趕來的老兵也是在風城得到的訊息,知道王爺在山城,老兵們心急如焚,比風城計程車兵要提前幾天出發,緊趕慢趕,快風城士兵一步到達戰場。

局勢如同黃威設想的一樣,楚軍這一戰死於巨石、踐踏的就不下十萬,短短一會遭受這麼大的損失,放哪支軍隊都受不了,加上近十萬的鎮東軍發起進攻,楚軍唯一的選擇就是撤退。只是,黃威沒想到的是有這麼多老兵自發的趕來支援,這更加劇了楚軍的恐懼,楚軍撤退的速度比黃威預想的還要快很多。

還在往回趕的黃葉突然心中一空,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突如其來的感覺讓黃葉更加瘋狂的向大齊趕去。

而此時的山城外,戰鬥已經結束了,青山腳下到處都是被巨石砸爛的屍體,大多已經面目全非。還有不少計程車兵哀嚎不止,總有那麼一些“幸運兒”,他們沒有被巨石直接帶走,只是損失了一部分的身體。如果,只是缺胳膊少腿還好,可是,有一些只剩下半截身體,這樣對他們來說還不如直接被巨石帶走,就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永遠不要小瞧戰爭的殘酷,發動戰爭的永遠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為了滿足自已的野心、慾望,但這些殘酷卻往往作用在底層的百姓和士兵身上,在王侯將相們慶祝著自已的勝利,大肆吹噓著自已的豐功偉績的時候,不會有人提起那些戰死計程車兵曾經可能經歷過怎樣的痛苦,也不會有人提起多少百姓因此流離失所。

看著那些實在救不回來的軍士,鎮東軍都會過去補上一刀,結束他們的痛苦,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已的同袍,戰爭一旦結束,大家又回到了同類的身份,這種小事大家能幫的都會盡量幫一下。

現在,鎮東軍的所有人包括趕過來的老兵們最重要的事,是找到王爺,他們希望他們的王爺還能活下來,還能帶著他們一起馳騁疆場。

但是,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黃威如果自已想要活下來,他有很多種辦法,只是,黃威不想節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何況,蘇明都可以慷慨赴死,他黃威又如何不能,他們都有優秀的後輩,可以放心的交給他們了。

黃威最終還是被鎮東軍發現了,他那標誌性的盔甲表明了他的身份,血肉模糊的身體已經不能給鎮東軍任何的佐證,不過,他們還是能知道那就是他們的王爺,那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就算是被巨石碾壓,也還是那樣的偉岸挺拔。

“王爺!”發現黃威屍體的鎮東軍發出了悲天蹌地的呼喊,雙腿無力的跪下,這就算是刀斧加身都不會皺一下眉的漢子,現在,卻大哭得不能自已。

這一聲呼喊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慢慢的越來越多的鎮東軍將士靠了過來,場面愈發的不可收拾,所有的將士都忍不住心中的悲愴,癱坐的癱坐,雙膝下跪的下跪,他們不願意相信那個戰神一般的男人就這樣走了。

有受不了的老兵拔刀向自已的脖子抹去,想陪王爺一起走。還好周邊的老兄弟眼疾手快,阻止了他們。

“王爺不會喜歡你們這樣的,咱們要好好的活著,這副老身板至少還能為鎮東軍出力,王爺不在了,還有世子殿下,咱鎮東軍的天還塌不了,咱要看著世子殿下,以後,到了那邊,見到王爺還能說上幾句世子殿下的事,那樣才有臉去見王爺,現在就跟過去算什麼事?王爺現在才不稀罕咱們這群老東西現在跟過去呢。”看到這一幕的陳辰大聲的向眾人大喊。

陳辰的話讓想自殺的老兵打消了念頭,王爺絕對不會想他們這麼做,他們要是自殺了也沒臉去見王爺,也沒臉去見之前的老兄弟,鎮東的漢子不能這樣窩囊的死去。

“好了,都起來吧,鎮東軍的漢子們,王爺是為了我大齊而死的,我們沒有時間悲傷,現在,我們先帶王爺回家,這個賬我們遲早要去討回來的。”山字營主將曾諱這個時候向眾人喊道,現在他是這裡身份最高的人,他不能讓王爺一直躺在這裡,趕緊送王爺回家才行。

有了曾諱的命令,鎮東軍很快收拾心情,將黃威的遺體裝進曾諱帶來的黃威早就準備好的棺材裡。陳辰這個時候過來,他要為王爺抬棺。

很快,裝著黃威遺體的棺材在曾諱、陳辰等人的護送下進入了山城,然後由陳辰帶領山字營騎兵和老兵們護送著向鎮東軍而去。剩下的鎮東軍士兵也是打掃起戰場來,這一戰,楚軍損失頗大,鎮東軍損失也不小,大量的屍體需要處理,大量的武器鎧甲也需要收集,就明山這裡的慘烈程度,打掃戰場估計都要好幾天。

八月十三,餘正帶著楚軍的剩餘軍隊剛回到寧州,就碰到了姜豐給他傳令的信使。餘正趕緊將軍隊交給手下的一個將領帶領,自已則和馬歷等人向姜豐的臨時行宮而去。

“你們怎麼回來得這麼快?朕剛剛才派出信使。”姜豐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餘正等人有些疑惑。

“臣等將黃威圍困與山城在明山之上,開城公已於前日將其斬殺,只是,黃威狡詐,利用地形讓我軍損失慘重,開城公也命隕當場。如今,我軍無力再進攻鎮東軍鎮守的邊城,臣斗膽先帶軍回來休整,請陛下責罰。”餘正抱拳行禮,向姜豐稟報。當然不能說黃威是自已用石頭砸死自已,黃威必須是楚軍手刃,當時,能手刃黃威的只有侯景,只能便宜他了。死後還有這麼大的功勞。

“什麼?黃威死了?哈哈哈哈。”姜豐只關心黃威死了這點,至於損失,他不在意,大楚國富民強,這點損失很快便補回來了,這些損失能換黃威一命,姜豐覺得賺大了。

“陛下,黃威被開城公親手斬殺,千真萬確。只是,黃威奸詐,用山頂早準備好的巨石偷襲,開城公不幸遇難,我大軍也損失慘重。”餘正沉痛的說著。

“侯景幹得不錯,朕回去之後一定重重賞他,朕給他追封一個王,可惜他沒能回來,侯景的家人一定要照顧好了,他開城公的爵位就由他兒子繼承吧,這爵位以後就世襲罔替吧。至於你們,朕同樣有封賞,你們也是功臣。此次戰死的將士撫卹多加五成,朕要讓大楚的英雄沒有後顧之憂。”姜豐大手一揮該封的封,該加錢的加錢。

“陛下,不知您這麼急召我們回來有什麼急事嗎?”餘正見姜豐心情很好,一點沒有追究損失的意思,雖然,餘正早有預料,但還是鬆了一口氣。

“哦,對了,晉人無恥,竟然偷襲我大楚,既然蘇明死了,大齊一分為二,黃威也死了,那就退兵吧,我們要全力對付晉人了。”姜豐高興得差點忘了正事。本來他是打算讓餘正加強進攻,至少要拿下大齊一州再回防的,不然多沒面子?現在,黃威死了,那就不重要了,趕緊回去對付晉人才是最重要的。

“啊?大晉不是遠交近交嗎?怎麼會突然向我大楚動手?戰況如何?”餘正有些吃驚,趕緊發問。

“哼,就像丞相說的,晉人狼子野心,是朕沒聽丞相的的,晉人趁我後方空虛,突然襲擊,檀州、趙州有大半都落入晉人手裡了,還好我大楚強大,雖然抽走了八十萬大軍,但還是勉強能抵擋住晉人的進攻。晉人除了偷襲佔了些便宜,現在已經不是我大楚的對手了。”姜豐拿出後方傳來的情報交給餘正。

聽到姜豐話的馬歷一驚,看來回去之後先不用去拜訪曹司空了,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自已臨陣脫逃的事應該沒多少人記得了,而且,擊殺黃威這麼大的功勞自已肯定也有一份,就已經沒必要走曹司空的路子了,現在聽陛下的意思,對丞相又有些愧疚?自已還是靜觀其變好了,就不蹚渾水了。

“陛下,我們還是要儘快回去,此次晉人突然犯邊,肯定是見我大楚與齊人交戰正酣,想要撿個便宜。但這也說明晉人是有野心的,此次肯定不是小打小鬧,晉人如今國家富裕,遠不是齊人能比的。”餘正有些高興,他現在就想趕緊離開這,他之後能不和鎮東軍打就絕對不和鎮東軍打,那是一群瘋子,回去欺負欺負大晉的新手聽起來就好多了。

“好,你等會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我們便班師回朝,此番斬殺黃威也足以揚我大楚的威名了。”姜豐也想回去,有了現在的戰績回去也有面子了。

“只是陛下,如今,黃威死在了我們手上,齊人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大楚雖強但是也不能腹背受敵。”餘正提出問題。

“那愛卿有何高見?”姜豐覺得餘正說得對,但是他沒有辦法,只能指望提出問題的餘正。

“陛下,如今大齊一分為二,東齊對我大楚肯定有滔天的仇恨,西齊和東齊的皇帝畢竟是同胞兄弟,做不到背後偷襲也是正常,但是,只要我大楚結束與東齊的戰爭,在東齊損失這麼大的情況下,西齊肯定會有重新統一的想法。所以,只要東齊和我大楚的戰爭結束了就好。”餘正分析道。

“嗯,有道理,只是這戰爭不是我們想結束就能結束的,黃威死了,東齊不可能不報仇。我們要怎麼結束這場戰爭?”姜豐再次看向餘正。

“陛下,臣有一計可行,只是臣不知當講不當講。”餘正吞吞吐吐。

“有什麼不當講的,速速說來。”姜豐不耐煩了。

“寧、關、山三州原本是大宋故地,我們只需要將這三州歸還大宋,這樣大宋就擋在了齊人與我大楚之間,齊人想要和我大楚開戰,要麼先大敗大宋,要麼只能借道,只要我們讓大宋不能給齊人借道,齊人就沒有辦法。後面齊人內戰,想必也抽不出精力再向我大楚復仇了。”餘正說出了自已的計劃,只是需要歸還三州土地。

“哈哈哈,此計甚妙,這三州破敗不堪,如今,這三州於我大楚如同雞肋,歸還大宋無甚不妥,等我們回去擊退晉人,想要再與齊人開戰之時,再拿回來就行,也不怕他大宋不給。”姜豐對餘正的計劃非常滿意。

“那陛下還需留下部分兵力駐守寧州,等待大宋派人來交接,在此期間,三州不能被齊人攻破。”餘正說道。

“愛卿說得對,愛卿自然是要隨朕回去的,那依愛卿之見,誰留守合適?”姜豐詢問餘正合適的人選。

“臣以為,威遠侯可保三州無恙。”餘正推薦馬歷,其實是覺得喬遠應該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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