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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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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了,黃葉才艱難地爬起了床。在幾個侍衛攙扶下,扶著腰慢慢下了樓。

樓下,呂文已經在這等了一段時間了。黃葉看著呂文,笑著說:“我說呂老闆,我之前可聽說,你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讓你這麼個大忙人一直等我,我可有些過意不去了。”

“世子殿下您說笑了,什麼事能比得上陪您啊,我這也是剛來不久,不就是想著世子殿下您能多休息會嘛。”呂文微微躬身回覆道。

“你話說得再好聽,我今天晚上也來不了了,你這好是好,就是有些費腰啊。”黃葉壞笑著:“呂老闆,你這幾個遼西姬調教得不錯,你開個價,本世子把她們帶回府去。”

呂文趕緊擺手:“別別別,您這是要我的命啊,要是王爺知道了,我這腦袋就得搬家了。我把她們給世子殿下留著,您想來隨時過來,讓您把她們帶回王府,這個小人確實是不敢呀。”

“瞧你那點出息,我父王就算知道了還能跑到齊陽城來把你砍了不成。”黃葉不依不饒。

那還真不一定,這大齊還真沒多少鎮東王幹不出來的事,呂文在心裡腹誹。但他肯定不敢這樣說,於是稍微委婉的說道:“您就別為難我了,就是王爺不親自過來,隨便派個什麼人也不是小人能招惹的呀。”

看他這委屈樣,黃葉也只好作罷:“行吧行吧,那有時間我再過來,你這確實不錯。現在嘛,我就先回去了,你就忙你自個的事去吧,就不用送我了。”

雖然黃葉是這麼說,呂文可不敢真的不送。老老實實把黃葉送出門,攙扶他上了馬車,再目送馬車下了拱橋,呂文才轉身回了邀月樓上樓去核實一些情況。不一會兒,他又下了樓匆匆離去。

黃葉回到了王府,一進門就看見了胡銑。

“世子殿下倒是好體力。”胡銑一笑揶揄的道。

黃葉無奈一笑:“我要是體力好一點,今天都不回來。五個美人呀,都便宜我了,還真捨得。”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別人送了你五個美人,得到的應該比付出的要多吧。比如,那遼西姬的著裝?”胡銑接著黃葉的話陰陽怪氣。

“那肯定不止,她們中有人跟我說羨慕能上藝伎榜的人,我拍著胸脯跟她們保證,她們想上榜我就能讓她們上榜,這算不算她們的收穫?”黃葉不在意胡銑的陰陽怪氣。

“拍著胸脯保證?拍得誰的胸脯啊?不止這麼點東西吧。”胡銑繼續調笑。

“我還跟她們說後天就要去國子監讀書了,後面有空就去看她們。她們還表現得戀戀不捨的樣子,問我能不能不去國子監。我告訴他們國子監裡有我不得不去的原因,你說會不會有人明天天在國子監等我呢?”黃葉有些好奇。

“您這明天去國子監上學,除了陛下就沒其他人知道了,我也很想知道他們會不會在國子監等殿下您呢。只是,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不得不去的理由。”胡銑發出疑問。

“你不懂,床笫(zǐ)之間隨意露出的東西不會有人懷疑是故意的。你在這方面是一竅不通,要不要啥時候我帶你去見識一下?”黃葉開始調笑是胡銑來。

胡銑呸了一口:“我哪就一竅不通了?這玩意還用人教?”這男人該死的自尊。

黃葉賤賤的一笑:“說真的,邀月樓真的不錯,我要去國子監了,好日子全是到頭了,沒多少時間去了,你倒是可以去享受享受嘛。”

胡銑白了他一眼,他哪有那麼閒,好多事情都還沒完成呢,也只有這個世子殿下才能這麼閒,還能明目張膽的去逛青樓,真是羨慕不來。

見他不說話,黃葉也不再刺激胡銑:“我這老腰確實有些不太行了,去國子監休養一下也是不錯的。我先回房間休息了,不然明天都不一定爬得起來。”說罷便回了自已的房間。

呂文在齊陽城裡東逛逛西逛逛,確認沒有人跟著自已之後,最終來到了明心書院門前。

呂文進入書院,同樣的來到明心室門前,早有人在這等他了。呂文詳細彙報了從幾個遼西姬那裡得到的訊息,便又匆匆離開了。

等到黃葉休息好了出來用晚飯時,鎮東王世子夜御五女的訊息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還有什麼今天世子殿下扶著腰才能下樓,走路都有些不穩傳得一板一眼的。

黃葉要是此時再去邀月樓,就可以聽到大多人都在議論他,什麼世子殿下驍勇。夜戰遼西,龍精虎猛胡人丟盔卸甲,還有什麼風流世子以一敵五,提槍上馬不落下風,最多的還是遼西絕色名不虛傳,鎮東世子扶腰下樓。

遼西姬的名聲隨著黃葉的名聲,再次在齊陽城傳開。呂文藉機宣傳五個遼西姬今晚會在邀月樓獻舞,吸引了不少看客。

黃葉第二天出門準備去國子監時,坐在馬車裡都能時不時聽到路邊傳來的議論。從這些才知道,呂文居然借用他的名聲做宣傳,下次再去邀月樓,一定要讓他好看,黃葉不禁默默想到。

只是呂文還是隻是借用世子殿下的名頭,對於五個遼西姬只是讓她們表演,有人問價,想要一親芳澤,都被呂文擋了回去。光是這五個遼西姬目前唯一一次只是給了世子殿下,就已經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也被呂文用天價打發了。

黃葉的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北城,國子監就在皇城根上。為了體現對國子監的重視,國子監的北門正對著皇宮的承天門。承天門是皇城南三門中的主門,是三門中最大的,也是皇城最主要的門。國子監的位置能正對承天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國子監從位置上來說比中書、門下、尚書三省還重要,六部衙門就更沒辦法相比了。所以,到了國子監這基本少有人能騎馬乘車了。立國之初,齊帝就乾脆下令國子監大門一丈之內,任何人不得騎馬、乘車、乘轎,只能步行,就連皇帝都不例外。

因為皇帝的重視,國子監的地位一下子就變得非常高了。不過,國子監也是爭氣,為大齊培養了不少人才。幾乎所有的皇子都會被送到國子監學習,不只是在國子監學文,武監也是皇子們要學習的地方。

國子監裡分為文、武兩監,文監各科能畢業的馬上便能衣冠祿位,無需再參加科考。只是,要從文監畢業比參加科考的難度還要大,只是不需要逐級參加考試。武監能畢業的學生至少都能實封一個校尉,國子監每年能夠畢業的人寥寥無幾,大部分文監學子還是要參加科考,武監裡大部分都是些二代公子哥,將門之後,能不能畢業都不重要,主要是來接受鍛鍊,吃些苦頭,不要成為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武監還有一部分就是各軍推薦上來的,這種一般是受上官器重但是沒什麼背景的小軍官,這種一般是能力不一般的,又值最近天下太平,才能有機會到武監進修,就是這樣能從武監畢業的也是少之又少,可見國子監畢業要求之高。

大齊國子監始設於開元二年,也就是大齊開國的第二年。起初設立的目的便是培養將軍們的二代,為軍中源源不斷培養人才,後來加設文監,同時培養治國理政的人才。

開元五年,齊帝下令國子監擴招,不再僅僅招收王公大臣之子和皇子,平民也有機會入國子監進修,同年國子監大門一丈之內車馬禁行。

開元八年,中書令兼任國子監忌酒,齊帝親領國子監監正一職,皇帝成為了所有國子監學子名義上的老師,所有從國子監畢業的學子都成為了天子門生。這一傳統一直延續了下來。

歷任皇帝都是國子監監正,哪一年國子監畢業人少了,皇帝還要受到彈劾。這個時候就是群臣的狂歡,各種彈劾的奏摺接連不斷,只有中書令兼著國子監祭酒會成為皇帝的出氣筒。這種能夠明目張膽罵皇帝,還只有左相擔責的機會可很難得,久而久之,國子監畢業難度就越來越大,所有人除了中書令都想要每年有這麼個機會,盯著國子監就跟防賊一樣,生怕國子監自已降低了難度。

國子監分為文、武兩監,其中,文監有策、理、經、算、術、法六科,武監則不分科,武監從個人勇武、兵法謀略、行軍佈陣等方面進行綜合考校,合格就能畢業。

文監六科中最為簡單的就是法科,只需要熟記大齊律十二篇,共三十卷,五百零二條,十三萬六千五百七十一字,然後能夠利用大齊律進行斷案便可以了。

法科的學子應該慶幸不是生在大周時期,不然一共七百餘萬字的大周律就是他們的噩夢。法科能畢業的學子,多會被派發到刑部,或者是下放到各州縣為通判、縣尉,掌管刑名。

術科難度比法科稍大,只需要熟讀《易經》《周髀(bì)算經》,精通曆法推算。術科幾乎是欽天監的後花園,其實可以獨立出去的,只是術科學子有時要請教算科的問題,在國子監更方便,所以一直沒有獨立到欽天監。術科學子都是欽天監的二代,畢業後就只有欽天監一個去處,是六科中人最少的。

算科難度又要大一些,不僅需要熟讀《九章算術》、《周髀算經》等算經,還需要能靈活運用,不僅要知道怎麼算,有時還需要知道怎麼算得多,怎麼算得少。算科畢業之後多會派到戶部任職或者是外放各轉運司。

經科是一個大科,生員數量不少,需要熟讀四書五經,還要有一些自已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嘴皮子一定要厲害。經科畢業生多到禮部任職或者是留任國子監。

理科生員數量僅僅比術科多一些,因為理科難度實在是有些大。需要在熟記諸子百家理論的同時提出自已的主張,自理科開設始,自理科畢業者不過二三人罷了。

策科則是六科中生員最多的,難度比理科要低一些,其餘各科要學的除了術科的一些東西,策科都要學。策科人多的主要原因是策科就算畢不了業,也可以參加科考,他們在策科學到的東西足以參加科考了。

策科能夠畢業一般會直接到三省任職,或者外放一地做主官,這種情況下導致策科有些人已經有考中舉人或者是考中進士但是名次不理想的還繼續留在策科,以求能從策科畢業。只是,一年策科能畢業一人已經是不錯了,常常是兩三年才會有一人從策科畢業。

武監則與文監不同,武監兩年為期,兩年後要麼合格從武監畢業,至少實封個校尉。要麼被武監淘汰,除了在武監學到的東西什麼都沒有。至於畢業和淘汰的比例,大概是二十人中能有一人畢業,這個比例對比文監已經是極高的了。

國子監正對著皇城的承天門,東邊是中書、門下兩省,西邊是尚書省與六部中的吏部、戶部。一群監生被朝廷大員包圍在其中,很難沒有動力,所以整個國子監幾乎沒有閒人。

中書令趙廣是現任的國子監祭酒,因為齊帝蘇明近些年不太關心政務,趙廣倒是有不少空閒時間來國子監講學。

吏部尚書祈善是現任的國子監司業,各講學博士要麼是各地名士,要麼是致仕官員,侍中胡儼也常來國子監講學。大齊最高的幾位官員常在國子監講學,使得國子監的生員們各個趨之若鶩,就算不能順利畢業,若是能夠取了哪位大佬的眼,日後仕途也會是一片光明。

武監那邊沒有司業、教學博士,授課的統稱為教學將軍,武監監生都是士兵,一切與在軍隊中相同。

教學將軍多是沙場宿將,衛國公鄧恢便是其中之一,這也是武監能夠壓住眾多二代的原因,不知道下一個教學將軍會不會是自已的老子,換誰敢不聽話?況且這些老將軍們大多是互相熟識的,不聽話在武監挨一次打,休沐回家時說不得還得挨一次打,所以不管什麼身份在武監都是老老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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