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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要死了。”
“嗯。”
“可以說出你的遺言哦。”
“有點餓，嘖。”
“……”
良久的沉默。
“你發現了？”
“虛妄終究是虛妄，夢也終究是夢，哪怕你編織推演的再完美，那也是假的，更何況少了很多事物，即便影響我的潛意識，時間久了，也會暴露吧。”
“……我知道，只靠夢，是無法走出那一步的，但是，也很有用不是嗎？”
“是啊，否則我不知道還會沉睡多久。”
“那麼，哥哥，你準備好了嗎？”
“嗯。”
“天亮了，請睜眼。”
……
“路明非？路明非？”一道男聲傳來，路明非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推了幾下。
“葉勝，他怎麼了？不會有事吧？”這是溫柔的女聲。
“不知道，他已經昏迷五分鐘了，如果再叫不醒他我們就要聯絡教授了。亞紀，古德里安教授什麼時候到？”
“今天晚上。”
“嗯……”伴隨著長長的呻吟，路明非伸展著雙臂，悠悠醒來。
而葉勝和亞紀則是因為被嚇到退後了一步。
“哈欠～”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天氣真好啊。”
葉勝、亞紀：“……”
感情你丫的不是昏迷，直接躺了是吧？黑眼圈是挺重的，昨天晚上幹什麼了老實交代！特麼的一坐下就趴了，白擔心你了。
葉勝長呼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生氣，沒事的，這種奇葩又不是第一次遇見，比如某個欠他錢不還的邋遢男也是這樣，沒必要生氣。
“路明非，你……”這般想著，葉勝剛欲開口自我介紹，就和旁邊的亞紀一樣怔住了，他們神情凝重，一言不發，只是盯著路明非。
“嗯？你們看我幹什麼？”剛剛醒來的路明非一臉懵逼，“我臉上有東西嗎？”
說著，路明非還往臉上摸了幾把。目光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面鏡子，眼中金光閃耀。
原來如此，路明非眨眼關閉好幾天，撓了撓後腦勺笑了，：“那個，不好意思，我剛剛……好像覺醒了？”
葉勝、亞紀：“……”
其實他們在來之前旁敲側問地向古德里安教授打聽過，什麼學生能讓他們專門跑一趟，甚至還用十幾個人為那個學生做掩護。
結果古德里安教授擺擺手，說你要問就直接問，我又不是不說，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倒把葉勝給整不會了，於是他問路明非是什麼來頭，古德里安只說了兩個字：S級。
卡塞爾學院已經幾十年沒有S級入學了，接待新的S級絕不是小事，說是面試，但看著古德里安教授興奮的表情，估計就算是強綁也要把S級綁回去。
無奈，葉勝和亞紀讓諾瑪調了一些路明非的資料，提前瞭解一下，總歸沒有壞處。這一查不要緊，S級的資料就差把那四個字直接寫上了：平平無奇！甚至內容少的一張紙都能寫完。
葉勝和亞紀篤定，路明非還沒有覺醒，不然也太能裝了。就算是S級，也會有平凡的時光啊。
路明非一覽無遺的資料讓葉勝覺得S級不過如此，和普通人也沒什麼不一樣的，但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混血種分為先天覺醒和後天覺醒，先天覺醒混血種一出生就有血統的加持，遙遙領先普通人類，而後天覺醒混血種則需要喚醒血統，覺醒方式多種多樣，而且隨時都有可能覺醒，一般來說，血統越強，覺醒時展現出的力量就越大，血統強大者覺醒時有很小的機率失控，釋放出言靈。
路明非睡一覺就覺醒了血統，果真隨時覺醒，方式多種多樣，葉勝現在只慶幸路明非沒有失控，他不敢想對方是言靈是什麼，如果是攻擊性言靈，以S級血統，威力大機率不會低，失控就糟糕了。
葉勝今天算是直面了S級，若非他和亞紀定力很好，恐怕看見路明非黃金瞳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後退一步了，那種恐懼的感覺，就好像面對古龍一般，這樣的黃金瞳，卡塞爾學院只有一個人擁有，那就是楚子航。
路明非父母是卡塞爾學院的校友，因此知道混血種的事情並不奇怪。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勝。”葉勝返回了原位。
“我叫酒德亞紀，也是這次的考官。”亞紀站起身來，以典型日本風向路明非躬腰行禮。
她和葉勝穿著一樣的墨綠色制服，只不過是套裙，領口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笑容很甜美，給人一種鄰家大姐姐的感覺。
路明非冷笑，以為我還像從前一樣嗎？我已經能尿到對岸了！哈西辣媽！
“おはよう。”路明非彎腰回禮。
“你的日語很不錯呢。”酒德亞紀掩著嘴輕輕地笑了，她笑起來有種姐姐般的親切。
“還行還行。”路明非憨笑著撓了撓頭，日本之行使凱撒和楚子航這樣的日語白痴都能勉強和別人交流，本就有一些基礎的路明非就更不在話下了。
葉勝坐在酒德亞紀的身邊，開啟筆記本，看著路明非，“那麼我們就開始了。”
“你對我們卡塞爾學院瞭解多少？”葉勝問。
其實原本安排的問題並不是這樣，但誰讓發生意外了，而且路明非看起來並不像小白，所以葉勝只好隨機應變了。
“……”路明非，“一所屠龍的學院？”
見鬼，他總不能說是瘋子與精神病的樂園吧，雖然說了葉勝大機率會贊同，但目前他又沒去過，怎麼可能知道，正常的父母也不會在孩子面前這樣說啊。
“你知道卡塞爾學院的位置嗎？”葉勝低頭做筆記，酒德亞紀輕輕柔柔地問。
“呃……不知道，這些都是我在小時候裝睡偷聽爸媽說話知道的，只知道混血種，卡塞爾學院，屠龍什麼的，你們不知道我當時可激動了，爸媽原來這麼厲害，我回到學校立刻和同學吹噓，結果他們都說我吹牛，我不服氣，問了爸媽，他們說我聽錯了。我當時又失望了，現在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路明非說，他也不擔心暴露，末日派那個地方封鎖的很，估計只有裡面聯絡外界的份，而且很長一段時間才有一次機會，就比如他那該死的老爹和親愛的老媽的平安信，昂熱是應該聯絡不上路麟城，就算能，為了驗證路明非這一點小事也不至於。
“是嗎？”酒德亞紀有些訝異，“這樣看來你對混血種的事情瞭解的很少啊。”
“其實我們原本就是來面試你的，其他人都是幌子，所以說，你對卡塞爾學院的意向如何？”葉勝合起了筆記本。
“額……還行？”路明非撓了撓頭。
葉勝嘆了口氣，看向窗外：“你知道血之哀嗎？”
“血之哀？那是什麼？”路明非繼續裝瘋賣傻。
“簡要來說就是孤獨，雖然混血種親近人類，但血脈帶來的疏離感又無法讓我們徹底融入人類當中，經常形單影隻，獨自一人遊離在團體的邊緣，想加入卻無能為力，產生髮自內心的孤獨。”
“這樣啊。”路明非看起來有些失落。
葉勝和亞紀對視一眼，皆是同情地看著路明非，血統越強血之哀越強，這孩子自從父母離開後，就一直很孤獨。
“血之哀造就了我們的孤獨，但也是一盞明燈，指引混血種們的相遇，同為混血種，血之哀的影響會小一些，卡塞爾學院就是一個混血種集體，你……有興趣加入我們嗎？”葉勝問。
“……”猶豫了幾秒，路明非回覆：“我考慮考慮吧。”
“等等！”路明非突然醒悟過來，“你們不是來面試的嗎？決定權不是在你們手上嗎？就算是為了我而來，也不至於我想加入就加入，想退出去就退出吧？難道……我很牛逼？”
葉勝：壞了，說錯話了。
“咳咳，這個你到時候就會知道的，現在請先回去，等我們的通知。記得不要對其他人說混血種的事情。”葉勝急忙開口。
“不，你先回答我，我其實很牛逼對吧？”
“他意識到自己很牛逼了，萬一不加入我們怎麼辦？”葉勝看向亞紀，多年的合作早已使他們親密無間，眼神交流絲毫不在話下。
“簡單，交給我。”亞紀挺了挺瓊鼻，微微一笑，示意葉勝莫慌。
“加入卡塞爾學院是不需要參加高考的呦。”酒德亞紀輕柔的聲音落入路明非的耳中，立刻使對方安靜了下來。
好一記絕殺！葉勝在桌子下面對亞紀豎起大拇指。
路明非正襟危坐，如老僧入定，隨後向葉勝和亞紀鞠躬：“請務必讓我加入卡塞爾學院！”
“放心，你還是很有機會的，回家等通知吧。”葉勝微笑，主動權又落在了他們手裡。
“好吧。”路明非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我感覺……”
“感覺什麼？”葉勝和亞紀同時問，他們互視一笑。
“感覺你們挺配的，好像一對夫妻。”
路明非笑著離開了，空蕩蕩的會議室只剩下了滿面羞紅的葉勝亞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