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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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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獸主 明 降世了”

青衣隨濁酒峰的霧氣浮動著,李劍酒淺飲一杯酒。明眸青光流轉,笑意若有若無,似在深思什麼。

“蘇震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麼。”李劍酒獨自低喃,恍然間,一道偉岸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隨即李劍酒搖了搖頭“姓蘇這小子,他真的要去殺了獸主嗎?”

一隻仙鶴落在了他這小亭子裡,時而抬頭看著這個男子,時而靠近又離開,亭間仙鶴的地鳴,李劍酒已然是聽不見了。

“下一個,會是誰呢?”又是一口酒喝下,李劍酒隨即笑了幾聲。“會是哪一位仙人,耐不住寂寞呢?是這已然飛昇的藥仙麼。”隨後,李劍酒收起了酒壺,青袖一揮,長劍顯現。再之後,便消失在了亭子裡,不知去了何方。

東方藥谷,在一代藥仙的神通庇佑下,此地已是藥草生長的天堂。方圓九百里,是草木生長得極為茂盛。

南方獸主降世的光柱消散的第二天,東方藥谷上空的天穹突然間雷鳴暴轟,似有一道天地規則被撕裂了。

天穹開了口,無數白光從裂口中傾洩而下,而這藥谷中的草木,似乎受到了這白光的滋潤,瘋狂生長了起來,生命的氣息在藥谷氾濫了。藥谷學子早已修建起了仙台,跪伏在上面。

隨後,一道人影從裂口中踏出,是藥仙。他雖是仙,卻不會給任何人帶來仙的威壓,只因他心懷大愛,心懷大恨。醫者,亦是如此,他,便是真正的醫。

李劍酒猜對了,藥仙打通了下界和仙界的通道,回來了。他早早的來到了藥谷附近,坐在他那玉光流連的長劍上。

他雖是個仙人,但他卻沒有登入仙界,他雖不理俗事,但他喜歡作為一個旁觀者去觀賞事情的發展。濁酒峰上,他身扛百道天雷,只為在濁酒峰自創一處仙界,雖然就那麼一座小亭子,但他也樂得自在。

藥谷仙台的最高處,是一個少年,少年赤身盤坐,光潔如玉。他是在眾多弟子中被選出來,要接受這藥仙點撥的人。

“要開始了麼。”李劍酒喝了口酒,莫有深意的看著那處高臺。

時代一次又一次的推進,後人一代一代的興起。從南方獸主再次降世開始,新的時代就開始了。隨後,各大仙人也會紛紛降世,為後人指點一二。只是仙人降世的時間不同而已。

可仙人降世授學,並不會一帆風順。

仙人只會授學,教誨完後便會立即離開,撕裂天穹的消耗太大,他們並不能長久的停留。待仙人離開後,才是這些後生艱苦的開始。

這是殘酷的修仙世界,很多宗門在其他宗門仙人降世之後,大舉進攻,斬殺選拔出來的出色弟子,就算與那一宗門結怨也無事。因為他們害怕其他宗門的崛起,便將這些即將興起的萌芽扼殺在搖籃中。

每次百年期限仙人降世時,藥谷的鬥爭最為激烈。行醫的人,永遠是這天行域最為需要的人,能爭取過來就爭取,爭取不到,那就殺掉。

可藥谷裡面都是醫師,有何戰力?

李劍酒認識藥谷上一位被選拔出來接受藥仙傳承的弟子,時常與他共飲,現在卻不能了,因為那位弟子死在了這偌大的天行域,而這天行域,如今也就李劍酒還有藥谷,記得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醫者---沈斷愁。

李劍酒一時有些感慨。就在李劍酒回憶時刻,藥仙開口了:“這世上,哪來什麼藥,不過是世人的構想與一廂情願罷了。

你說他是藥,他便是藥。

你說他不是藥,那便不是藥了,可以是毒,可以是混沌,亦可以是空白。”

“弟子謹記”仙台上,藥谷弟子們高聲回應。

李劍酒彷彿聽見了藥仙嘆息了一聲。便見得藥仙降下一道白光,沒入最高臺上的弟子。光入,藥仙便要轉身離去了。走之前,見得他對那弟子說了一句話:“你要記住,你就是藥。”

隨後,便徑直離開了,那背影,他分明是仙了,卻有幾分落魄。

“開始了”李劍酒幽幽的說了一聲,他不打算管這俗世的事情,他只是默默觀看。

“交出藥谷新的聖子!”

不知是哪裡傳出來的聲音,又不知是隱藏在何處的人出來了。剎那間,藥谷外的修士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

那藥谷聖子起身了,他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他穿上衣物,隨後便睜開了雙眸,那一刻,似乎有生命在他眼眸中凝結了。

他掐訣,隨後抬頭嘶吼了一聲:

“藥!!!”

剎那間,一道金光流連,卻又纏繞這無數草木的門在他背後撕裂而出。

門外,一仙台,一少年白衣飄飄,藥谷的弟子虔誠盤坐著。三個灰袍老者守護在藥谷聖子身旁。

“起陣!”三個灰袍老者動身了,分別位居仙台三方,手中掐訣,綠色的光自三人身後綻放,圍繞仙台而成。

圍攻而來的宗門修士被阻攔在綠光外,就在這時,四道身影殺到。

東方天藥宗宗主白石

北方玄武門門主玄濟

北方玄冰靈宗宗主寧青

中域通天閣閣主古不鳴

“竟是你們四個小賊,竟然勾結在一起,以為人多就能破我藥谷陣法嗎?”

“破陣。”古不鳴開口,不悲不喜,方才喊交出聖子的赫然是他。

“小賊你敢!”三位灰袍老者再度掐訣,陣法綠光更盛,銘文勾勒在其間緩緩流轉。

也就在這時,李劍酒眼神一凝,藥仙察覺到了他在此處,傳話給了他。這是不曾有的事件,每次藥仙降世,他都會來,但只是旁觀,但這次,藥仙求他保下這個聖子。

“他要入仙?”李劍酒心神震動。他很清楚那道門確實像那登入仙界的仙門,但他卻又覺得這仙門少了點什麼,一時說不清楚。

“誰是小賊!”寧青持劍而立“三個老東西,交出藥谷聖子,保你藥谷安寧。”

“絕無可能!”

“那就不要怪我們破陣了,你要知道,陣破,你們三個能護住聖子,護得住藥谷其他弟子嗎!”古不鳴冷笑一聲。

“聖子,你趕緊進門,藥谷有我們三個還能撐住。”

語到此處,只聽得玄濟陰陽怪氣了一聲,道“我很敬仰三位老前輩,我們只是討要藥谷聖子而已,並不想徒增傷亡”話語間還特意加重了老字。

“這後輩的時代,你們四個來攪和什麼,交出聖子,絕無可能。”

“聖子快進門吧,剩下的交給我們三個就好了”一位老者目光仁慈的看向那白衣飄飄的少年。

“不用廢話,動手吧”古不鳴眼中殺機湧動,道:“寧青,那聖子,交給你了。我們三個破陣”

“那我們也不留手了”三名灰袍老者飛速運轉靈氣,氣勢驟然提升。

正欲交手時,一道青色劍氣破空而出,攜卷著漫天劍意直直飛躍向四人。

“誰敢動藥谷!”李劍酒凌空震喝,在七人耳朵邊炸響。

其他宗門的四人和那三位老者都是愣住了。旋即四位宗主臉色劇變,劍氣已然接近,四人飛速散開,即便如此,那劍氣攜帶的驚天劍意依舊落在了四人身上。

四人倒飛百丈才穩住身形。

也就在這時,藥谷聖子轉身進入了門中。

“誰!”古不鳴擦去嘴角淺淺血跡,抬頭怒斥。

“是劍仙,鳴哥。”白石此時衣衫殘破,勉強維持住身形,他是他們四個中修為最弱的人。

古不鳴眼角跳了跳,劍仙,為什麼劍仙會來!古不鳴等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萬里禁山不問世事的劍仙為這藥谷出了頭。

“走吧,不鳴,聖子我們是爭不到了。”寧青也不好受,她在最前面,也離那道劍氣最近。

藥谷之中,已是混亂不堪了,那些修士,見藥谷聖子踏進門中,便開始混亂了。此處是藥谷,那靈草遍地是,既然聖子已經不在此處了,那麼不能白來此處,便開始瘋狂的採集此地藥草。

李劍酒嘆了口氣,看著地面上這些為藥草混戰起來的修士。“這九百里草木,皆歸藥仙,你們何德何能?”李劍酒顯現出身形,手持長劍,來到了仙台上。

“真的是你,李劍酒。”古不鳴目光陰狠的看向仙台之上那負劍而立的青衣男子。

“你也配直呼我名?”李劍酒抬劍正欲發作,寧青急忙道“對不起劍仙前輩,我們四個這就離開,劍仙前輩網開一面,放我們一條生路。”

李劍酒冷哼一聲,沒理會四人。

“是劍仙,劍仙來了”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藥谷的其他宗門的修士皆看到了那仙台上的人影。

李劍酒看著藥谷內貪婪的修士,搖了搖頭“凡帶走一株藥草者,死”

聽聞此,那些修士飛速扔掉了手裡,口袋裡的藥草,慌忙逃竄。

“你們也走吧。”李劍酒對著古不鳴四人道。

見得四人灰溜溜離開後,李劍酒轉身看向了背後的門。而就在此刻,那道被李劍酒認為是仙門的大門消失了。

他其實猜到了這不是仙門,但是藥仙告訴他,這聖子,進門必定登仙。

恍惚間,他又想到了他那個曾經一起喝酒的藥谷的朋友,默默嘆了口氣。隨即不等三個灰袍老者道謝,便離開了。

他很好奇,這藥谷新聖子,如何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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