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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長的好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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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見兩人不再與自己爭人,便老老實實的鑽進了禾隨的袖裡。

沐浴在陽光下的禾隨,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傻傻發呆。

見崇華真人輕呼自己離去,微微垂眸頷首。

這一回,澤嶽宗只招了四個弟子,來的長老恰好也有四人,比起人家宗門跟收蘿蔔青菜一大筐相比,顯得分外淒涼。

站在崇華真人身邊的是個小姑娘,叫做顏之茉。

她身穿鵝黃繡纏枝茉莉長裙,梳垂掛髻,綴著幾朵小巧的茉莉纏花,眉眼純粹,不諳世事,大而明亮的雙眸滿是好奇,似乎想到什麼。

[敢問真人,為什麼今年招收的人數那麼少?]

崇華是個極颯爽的人,劍眉星目,周身豪邁之氣,仰頭笑道。

[寧缺毋濫嘛。]

澤嶽宗山下是有幾條極品靈脈,但靈脈的恢復速度始終有限。

再加上天才少年的修煉所需要的靈氣是無限的。

既要保持靈脈的可持續發展,又要供天才少年修行。

只能從根源解決,減少招生人數。

沒辦法,這可能就是養天才的小小苦惱。

……

……

從彭澤山到澤嶽宗距離頗遠,饒是坐靈船,也需要三個時辰。

禾隨畢竟才堪堪練氣入門,再加上剛才的小風波,身體被嚴重透支,趁自己還有點力氣,就找個沒人注意的角落暈了過去。

崇華看了一眼蜷縮在角落的小孩,輕輕將她抱起來放在榻上,挽起她的衣袖,看見燒痕,眉頭稍鎖,將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靈力輕柔地渡到禾隨的肺部和燒痕上。

這孩子的損傷,比自己想象的嚴重一些。

天妒英才。

滿值的雷靈根,洞察人心的悟性。

倘若擁有一個正常人的身軀,便是一日千里的修煉速度,這絕對是修真界冉冉新生的一顆最耀眼的星星。

可偏偏……她的內傷如此嚴重。

崇華不由得對這個孩子的前程擔憂起來。

……

顏之茉瞪大雙眼,她從未見過如此景象。飛舟在夜空中平穩的劃過,在眼下是凡間的萬家燈火,頭上是萬里星光,真好看。

不怪顏之茉表現得那麼異常。

在她剛出生不久的時候,就被檢測出是家中唯一有修煉資質的人,為了保護她,家裡很少讓自己出門。

……

[今年又沒有招完人啊],少辛有條不紊地碾著茶末,[掌門師姐閉關前,特意交代,希望今年門中能熱鬧一些。]

竹爐湯沸,茶香隨著蒸氣四溢。

對面的人搓搓手,接過茶碗,這才收回對茶湯垂涎欲滴的表情,瞟一眼新收的弟子們,[師姐,不要太貪心,夠夠的。]

畢竟這幾個天賦卓絕,且即將消耗的資源也不少了,其中當以禾隨為最。

常人入道需要前人引導,先學習人體經脈走向,再感悟天地靈氣的波動,引炁入體,用炁洗滌渾濁的脈絡,最後聚炁凝神。饒是天才扎堆的澤嶽宗,也只有一夜入練氣期的,從沒有一刻鐘入練氣期的。

彭澤山上,靈氣不算稀薄,但也不夠菁純。

禾隨竟然可以自通引炁入體,罕見。

可……天才的隕落卻不是那麼罕見。

禾隨是被一陣香味香醒的。有點像阿孃做的茯苓糕的香味,甚至還聽到耗子都吃糧食的悉悉索索聲音。

肚子咕嘟咕嘟響個不停,她不得不趕緊起來,找東西墊肚子。

一睜開就對上一個把腮幫子塞的滿滿當當的小姑娘,炯炯有神盯著自己,手上還抓著糕點。

挺可愛的,就是有點子傻氣。

……

[你終於醒啦,這是我從家裡帶的茯苓糕,是我阿孃自己做的,可好吃了,你吃嗎?哦,對,我叫顏之茉。茉莉的茉哦。家住平陽城。還有你叫什麼啊,你家住哪裡……]

噼裡啪啦的一堆話,炸的禾隨剛醒的腦子嗡嗡作響,深吸一口氣。

垂眸,發現自己僅剩乾淨的衣袍上面全是屑,嗯,現在還在掉。

眼皮一跳,接過茯苓糕塞一塊到前面滔滔不絕的嘴巴里,順勢起身將屑抖掉。

[無妨。]崇華笑著,指尖一動。

禾隨察覺到自己衣上靈力的痕跡,便乖覺的站直,向崇華行禮道謝。

便在一旁,一邊回覆著之前顏之茉的問題,一邊吃著茯苓糕。

[多謝你的糕點。我叫禾隨,隨便的隨。家住禾……]

這……茯苓糕……怎麼這麼噎得慌。

咋哽不下去。

忽然一道風迎面襲來,禾隨下意識躲避,卻是一盞清茶停在面前。

禾隨撓撓頭,接過,點頭致謝。

茶碗摸著溫度恰好。

錯愕抬眼望去。

那是兩個從未跟新弟子交流的長老,正在小茶几旁坐著品茶。

兩人始終沒有抬眼看向禾隨,始終微笑在談論自己事情。可是心底都在暗歎,不錯的反應。

……

崇華拍拍禾隨的肩膀,戲謔道[不是他們故作高冷,不跟你們搭話。大選未開始之前,兩人就為了公平選徒達成共識,誰也不能在到宗門之前接觸新生弟子。小阿隨,是不是很有意思?]

實在是哽的不行了,一口氣地灌下去。

[暴錦天物,你還不如直接給壺水。]那頭傳來的。

禾隨連連點點頭表示贊同,甚至附和了幾句,[對,真是浪費長老的好茶了,下次不要浪費,我喝啥都一個味。]

對於禾隨來說,活著就行。

這一年裡,她和阿兄四處流浪,吃不飽穿不暖,更別說有乾淨的水喝。那些講究對於一個乞兒來說,毫不重要。

崇華越看越覺得有趣,他實在是覺得師叔這個徒弟找的實在是可愛。

少年老成。

[你還餓嗎?我這還有其他的……]

顏之茉盯著禾隨的臉,她好白,眼睫毛好長,眼睛好大,眼眶好深邃,面板也好好,鼻子又挺又翹翹,嘴巴也長的好可愛……

[其他的……你長的好好看呀!]

察覺到自己把心裡話說出來的顏之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從脖子紅到了整張臉,像是一個煮熟的紅蝦。

[我……我……]

禾隨大大咧咧地坐在榻上,隨手依著腦袋,濃密的長髮因為剛睡醒,懶懶的散在身後,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榻邊。清潭般的眸子半闔著掩蓋其中的戲謔笑意,唇帶著輕淺的弧度。

如此隨意,卻有幾分清俊脫俗,率直任誕的名人風韻。

其實修真界好看的人不少,畢竟隨著修煉的深入,逐漸會練成無垢之軀。眼是眼,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能差到哪裡去。

[我……我剛才還給你吃的,你不能生氣的。]

榻上的人,肩膀微微顫抖,胸膛也隨之起起伏伏,壓抑許久的笑意終究是從嘴角溢位。

接著顏之茉聽到一聲極為瀲灩的回答。

[阿茉道友如此讚美,我不僅不會生氣,還覺得你十分可愛。]

……

……

在一旁默默觀察的少辛長老,連忙舉起清茶大喝一口,掩飾自己壓不下去的嘴角。

旁邊的樾騫長老,揉揉自己已經笑僵的臉,卻還要故作嫌棄地說,[方才還在怨別人暴遣天物,看看你現在。]

這屆新生弟子,確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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