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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兩個岔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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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陽潔的推測那樣,再次醒來過後,在良子的攙扶下,我可以慢慢向前走動。

在洞裡一個比較乾燥的半坡上,我看到了阿飛的墳頭,這是六叔給他選的地方,六叔從小不學無術,但陰陽八卦卻研究得有幾分樣子。

六叔小的時候,爺爺給他拜了一個師傅,那個師傅就是搞風水的,他平時沒事就跟著那位老先生到處瞎跑,後來爺爺入土都是他自已看的風水。

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面朝這方土堆直直的跪了下去,許久沒有一句話,就在墳前跪了近一個小時,良子坐在旁邊一直陪著,也沒有勸我。看著他手臂上的繃帶,我心裡暗暗發誓,不管怎樣,一定要保證他能夠活著出去,儘管我的想法連自已都無法能確定。

漸漸感覺雙腿發麻,陽潔就趕過來叫我們,還被她數落了幾句,說我傷還沒好,費了她一番苦心。這話要是以前從她嘴裡說出來,我會感到很陌生,現在不知道怎麼的,甚至有些心猿意馬。

又休息了一天後,按我的身體狀況應該可以趕路了,看來療傷秘訣確實是需要愉悅的心情,儘管這一晚與陽潔沒有再近距離的接觸,但看著她能夠裹著我的風衣安心入睡,我心裡踏實了許多。

進入礦洞大概已經二十來天,具體時間也沒有可以記錄,本來在這裡就耽擱了一個星期,為了抓緊時間,我們決定繼續出發,現在只希望能早點找到那個地方,那個有我父親的地方,那個王叔嚮往的世外桃園。

再次開拔,我們盤點了一下裝備,經過這幾天的消耗,我們只剩下了王叔的睡袋,罐頭已經所剩無幾,還有為數不多的壓縮餅乾和半袋乾糧,估計還能撐上個十來天。固體酒精還有好幾袋,外加一小瓶煤油,加上點絲綿和睡袋還能撐好幾個晚上,還好彈藥比較充足,遇到什麼危險也應該夠用。

我們在阿飛的墳前依次鞠躬後,就往洞穴更深處走去。這一路異常平靜,甚至平靜得有點慎人,我突然感覺身後強勢逼人,莫非有什麼東西在跟著我們,是那不想提及的怪臉,還是心有不甘的阿飛?回頭望去又只能看到深深的黑洞。

其實這種怪異的感覺從遇到銀環蛇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在那個狹窄得只能並排兩個人的洞穴內,總是感覺身後有人盯著,陽潔當時還問我怎麼回事。只不過當時槍聲凌亂,危機重重,我怕給大家增加思想負擔,所以就當自已神經過敏,也沒敢提及那一個月前小姑病房裡天花板上的巨臉。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當時身後要是再出現什麼東西擋住退路,那我們可能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一想到那狹窄的洞穴,又突然感覺身後陰風陣陣,我只有低頭努力不去回憶那些細節。

這裡的洞壁開始變得規整起來,但沒有人工修飾的痕跡,雖然經過幾個比較難走的地方,但也沒遇到什麼危險。不知不覺,洞的走向開始有上坡,坡度很緩,地面還有一些鬆弛的小石塊,良子緊緊的扶著我,生怕我摔倒跌傷。

突然,六叔的手電光跟著洞壁的一邊往前勻速的移動著,大概能看到那是幾隻老鼠在往前面跑。良子急速掏出手槍,連發了幾個點射,然後笑道:

“死耗子,老爺我們走了一天,正愁好久沒開葷了,哈哈!”

六叔走過去,撿起那被擊斃的四隻老鼠驚歎道:“這麼肥,又無汙染,今晚我給你們好好做一餐!”

“有鼠則無蛇,危險算是過去了,說不定出口就在前面,不然老鼠在這裡能吃什麼。”王叔的推斷振奮人心。

走完這段上坡的洞道,我們用了一兩個小時,王叔也覺得奇怪,往上走了兩百多米,居然沒有見到地面,他設想我們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山脈當中。

大家都在做各種推測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個岔洞,正確的說,是兩個岔洞,因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兩個洞,大小和形狀都差不多;一個偏左一點,一個偏右一點,中間是一堵黑乎乎的石牆,根本分不清哪一個是主洞,我們五人就站在那裡,沒有了方向。

“老爺子,走哪邊?”良子還是願意相信王叔的判斷。

王叔躊躇了片刻,試著拿出指南針。這一次的意外真是讓我們不知所措了,比起之前手電突然變暗,手錶和手機不能工作,那些都只能算泰山一隅。現在王叔手裡的指南針,竟然直直的指著兩個岔洞中間的那堵牆壁!任憑他怎麼搖晃,指標居然一動不動!

“王大哥,你這東西不會壞了吧!”六叔疑惑道。

“不可能,這指南針目前在市場上質量是最好的,去年一個美國專業探險家在我們一次喜馬拉雅山探險的時候送給我的......我那時候是他們的嚮導。”陽潔解釋著,還不可思議的補充了那麼一句。

我們一直盯著王叔手裡的指南針,良子不耐煩了,打著手電,就往左邊的岔洞走去:

“用什麼指南針啊,在這裡根本不頂用,我先去看看洞裡的情況你們再做決定!”

就在良子走進岔洞的一瞬間,右邊的岔洞口居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那神似人形的黑影手裡居然拿著什麼東西,還打出一道光,一道手電才能發出的聚光!更不可思議的是,那黑影的手電光亮度比上了新電池還要亮!

整個氣氛幾乎僵化了,我一回過神就驚嚇的叫了出來:

“良!良子!!回來!!!”

我們站在原地的四個人都傻眼了,慌忙舉著槍對著右邊的黑影。良子停下來轉過身:

“咋嘞,別一驚一乍的!”

就在良子一轉身的那一刻,離我們只有三十幾米的黑影也猛地轉了過來,一團黑呼呼的腦袋上露出兩隻白森森的眼睛,直直盯著我們。

六叔把我們擋在身後,差點還開了槍,良子見我們反應過激,莫名其妙的走出來。而就在良子向外走的時候,那個黑影也向我們走了過來,六叔連開四槍,居然沒用,子彈穿過黑影就消失在遠處的黑暗裡。

就在我們往後退了兩步時,右邊岔洞裡的黑影和那強烈的手電光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良子也走出了洞口,緊張的端著槍瞄著洞口問我們怎麼回事。

我想解釋,但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剛剛那一幕,試著把手電打進左邊的洞口,但什麼也沒看見!就在我收回手電的瞬間,恍惚看到暗暗的洞口閃過一張巨大的臉。

沒錯,這就是之前在小姑病房的天花板上出現過的巨臉,那扭曲的面容和深邃的雙眼簡直一模一樣,由於人多,我沒有再次嚇得坐在地上,只是心裡毛毛的,不知所措。我用手電再次晃了兩下,那張巨臉卻沒再出現。

六叔見我神情怪異,示意了一下,我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他就打著手電走了過去,在他剛進左邊岔洞的一瞬間,又是剛剛那一幕呈現在我們四人眼前!

“媽的,見鬼了!”良子一喝,弄得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良子把六叔叫了回來,還沒等我們阻止,他已經打著手電走進了右邊的岔洞,也是在進洞那一刻,他手裡的手電光突然變得特亮,而在此同時,左邊的岔洞中竟然又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黑影和一個微弱的手電光斑!

良子雖然久經戰場,但光線這一下猛然的轉變,居然大意的把手電嚇丟了,手電掉在地上,光線居然直直的貼著地面打到岔洞深處的黑暗中。而左邊的那個岔洞中,光斑也在地上拉出一條長線,但由於光線太弱,只向前打了十幾米遠。

良子撿起電筒,踉蹌的跑回到我們身邊,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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