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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霜面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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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我才放開緊緊抱著的陽潔:

“陽,你們先走,我會回來的,我說過不會丟下你……”

陽潔未有說話,雙手抓著我胳膊緊緊不放,父親過來勸道:

“我們一起走吧,我就不信出不去。”

“爹,沒用的,我要去和她籤一個合約,或許我已經簽過了,現在是去履行內容而已,你們走吧,等你們安全出去了,我就會跟上來的……”

“可……”

“不用說了,上次你叫我帶小妹先走,你留下來斷後,我不也答應你了嗎。這次聽我的,估計現在已經破了輪迴,我們出去就能回到自已的空間。你放心了,她應該不會對我怎樣,畢竟她是我……三千年前的妻子……”

“妻子?”父親眉頭上抬,臉色蒼白。

“彥叔,你們放心出去吧,出去後大妹子再跟你慢慢解釋。二少這裡有我,何況我也不會水,要真拖你們後腿怎麼辦?”良子說完笑了起來:

“呵呵……我還真想去看看她那三千年的媳婦呢!”

“良子,你也走吧……聽我一次,就這一次,她只要我一個人進去……”

還沒有等到大家發表意見,我已經轉身跑進了身後漆黑的門洞中,我不敢再站在這裡,怕自已的淚腺會決堤,畢竟我知道很可能這會是最後一眼看一下這一群人。

回頭余光中彷彿只看到王叔站在那裡安慰著陽潔;六叔和父親直直面向我,看不清他們黑夜中的眼神;張軍蹲在水潭邊肯定在自責,儘管這一切都不能怪他;良子……如果等下我能出來,一定和你拜把子,讓你當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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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進門洞後,我急忙將手電打了開來,這裡已經轉角,再也看不見外面的光景,再往前走就是另一個不大的石室,石室也有石門,但石門大開著。我將手電打了進去,結果裡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雖然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骨寒毛豎。

“把手電關了……還有你身上那塊玉佩,留在外面……”

“這聲音如此渾厚,寒如冰霜,如果估計沒錯,應該就是阿文!”

它居然知道我身上有那塊古玉,我沒有猶豫,直接掏出兜裡的玉佩玉,然後關掉手電,一起放在了石門口。沒有了手電,我才隱約看見這間石室也有暗暗白光,繃緊心絃,我將頭慢慢伸了進去。

石室只有幾米見方,中間有一張石床,阿文就背對著我坐在石床上,石床上面有一塊石板立著,石板很薄,而且有鏤空的圖案。這次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張臉,不是之前看到的巨臉,那張臉應該是和張軍在方石上看到過的一樣————彥小玉一般的面容!

石床的上方七八米遠處就是石室的頂部,而讓我汗毛豎立的是,這個石室的洞頂好似一面平鏡,除了那正中間的半輪明月淡出白光外,周圍深藍一片,猶如平靜的海面,亦如萬里無雲的藍空。

“果然是你……音封公子……”這甜美的女聲讓我無暇觀望頭頂的奇幻景象,但這說話之人確實是眼前那十米遠處的白霜面男子阿文。

“你不是阿文,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玉佩?”我不敢走進這道石門,只是在門口細聲問道。

“你先進來,我能知道你所想的一切,而且你放在門口那塊玉佩是我雕刻的……”阿文慢慢起身,還是背對著我。

“你……是音芳?”我遽然感到骨軟筋麻。

“是的,我知道你到過我的店裡……不要奇怪,我說了我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想法,”音芳慢慢轉過身,那張阿文的面龐如此讓人恐懼:

“我附上這個男子的身體乃是意外,就因為如此,我才能到得了這個地宮裡面,你不要說話,我知道你現在想見的是我姐姐音語……”

“她是你姐姐?!”我更加膽戰心驚。

“我一直是這麼叫,但按輩分排,她該是我婆婆,你問題有點多……如果你到了我們這個樣子,你也能知道每一個人心裡想的是什麼,只要你見過他的樣子,到那時你什麼都不用問了。”

“那我不問了,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叫我來這裡?”

“因為這一切要你結束,姐姐在這裡被關了近三千年,她一直在等你來,其實上一個‘你’已經和她做好了約定,上一個‘你’就是真正的音封,當然我也沒說你不是,只是空間不同而已。我們音氏一族在這個洞廳裡生活了一百多年,然後就透過石橋去了你的老家,為了保全族人,改姓為‘彥’,畢竟這兩個姓氏讀音和寫法都一樣……”

我腦袋裡飛快運轉著之前的一切,還有這兩個字的筆畫走向,果不其然,按我的西南方言來說,這兩個字讀音確實一樣,至於寫法……如果寫作草書,就沒有太大區別,如果寫作象形字,那不就成了一個字嗎?

“我與你們有什麼約定?”我現在差不多已經適應了眼前阿文那張霜面臉,只是還有一絲絲的不自在。

“不是與我們,只是你和姐姐之間。”音芳一步步的慢慢向我走過來:“姐姐常年在這地宮之內,不太會你們現在人說話的方式,她和上一個你已經約定好:你輪迴七次,去到三千年前,那個我們生活的空間與她在三千年前重聚,姐姐就毀掉這個本為墳墓的地宮,結束這一切輪迴。”

見音芳附著阿文的身體漸漸靠近,我急忙轉過身,不去看那令人膽裂的霜面。

“你是說音語是被埋在這裡的?!”我一直在等待音芳回答,而身後已經沒有了聲音。我正準備轉身看個究竟時,頭頂卻傳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這聲線如同繫著我的心臟,當中一定有太多說不清的往事:

“封,莫要轉身……”

雖然從一年多前以來,我都在提醒自已,進洞後千萬不能落單,可是現在我還是落了單,雖然這是我自已情願的,但聽到這一句提示,我身後只覺一涼,應該是‘她’來了……

如果沒有猜錯,‘她’就是音語,我在三千年前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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