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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對別人來說可能難以駕馭，但對陳雪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啊！金色戒指。\"
陳雪茹滿臉驚訝，這不是個小禮物，雖然價值不高，但意義非凡。
\"咦，上面還有個‘茹’字，我很喜歡。\"
陳雪茹拿到戒指後才發現其精緻，尤其是那個“茹”字，令她歡喜不已。
\"禮輕情義重！我自已手工製作的，本來是打算送給我的妻子，碰巧就送給你了。\"
李無為並非謙虛，目前黃金每克不到八塊錢，他的戒指只有七克多一點，價值大約五十左右，對於小富婆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對了，你的妻子叫秦淮茹，和我一樣名字裡都有個‘茹’字。\"
陳雪茹說著就把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大小恰好合適。
\"咳咳……不是，你應該戴在食指上。\"
李無為這才意識到，陳雪茹與眾不同，她瞭解西方文化，也是個時尚達人。
\"我才不呢！\"
陳雪茹輕輕展開手掌，戒指在她的眼中愈發顯得迷人。
“別提是我贈的，我只是個普通的勞動人民。”
“你可是社群工作者呢！”
好吧，一句話他就啞口無言，確實難以反駁。
行了，走吧，我告訴你，我找國外的朋友買了咖啡豆，新鮮研磨的咖啡才夠味，今天讓你品嚐一下。”
陳雪茹就這樣戴著戒指，引領他步入內室。
“你竟然準備了現磨咖啡？”
李無為彷彿穿越了時空，現在才1953年，這樣的享受對他這個普通工人來說太過奢侈。
陳雪茹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說道：“李無為，你可不是一般人，你懂得西方的戒指習俗，瞭解現磨咖啡，是不是你外祖父教你西方知識的。”
“好吧，既然被你識破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實際上，我熟讀儒家經典，通曉姜太公兵法，還精通十八般武藝。
同時，我對西方文化也有深入研究，中西貫通，人稱‘萬事通小宋江’，不，應該是‘博古通今百曉生’。”
“呵呵呵……”
陳雪茹掩嘴輕笑。“就你，還中西貫通，博古通今？那你知不知道豬八戒的二姨叫什麼名字？”
“哎呀，這個問題可難倒我了，我真的回答不上來。”
李無為愣住了，這個女人不簡單，唇槍舌劍的本事可不小。
“那你自稱博古通今，我再考考你一個西方的問題，你知道泰戈爾最美的詩歌是哪一首嗎？”
陳雪茹這次沒有開玩笑，因為泰戈爾曾經來過京城，而李無為正是京城人。
“這個嘛，正好碰到了我的知識盲點。不過，先給我來一杯現磨咖啡，要滿的。”
李無為笑著搖頭，決定再逗弄她一會兒。
“好好好，給你滿上一杯。”
陳雪茹說著，提起保溫壺倒了一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李無為畢竟見識不凡，這首著名的詩句早已銘記於心，朴樹的歌曲《生如夏花》便是以此為題。
“呀，你真的知道啊！裡面有倆個‘如’字，我特別喜歡這首詩。”
陳雪茹端著咖啡杯轉身，笑容滿面。
咳咳……進貨單呢，我得開始工作了。今天也算兼職，得把這戒指的錢賺回來。”
幹一天活賺一枚金戒指，你能想象嗎？按黃金價格計算，相當於後世的三千元。好吧，還是做資本家更划算。
“你先享用咖啡，我去拿進貨單。”
陳雪茹起身，姿態優雅地離開。
李無為的目光隨著她移動，不料陳雪茹突然回頭，讓他猝不及防。
“今天請你喝酒，可別跑了！”
“不是，我還要回去收……”
“你就別收衣服了，改天我再送你一套新的。”
陳雪茹說完便走了，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李無為搖搖頭，如果他再窮一點、矮一點、遜一點，恐怕就會欣然接受這份“軟飯”。
然而，他是個典型的富貴公子，家中僅冬季衣物就有五套之多，根本穿不過來。
午間他試圖溜走，卻被拉著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員工餐，特別為他添了額外的肉食和兩個雞蛋，口感確實美妙，讓他大飽口福。
午後他又想逃離，卻被迫量身定製衣物，面料柔軟細膩，他還參與了設計，決定做成長款，足以引領京城的時尚潮流。
黃昏時分，思鄉之情湧上心頭，他依然未能逃脫，腳踏車被沒收，還被一位夥計緊緊盯著。
“我說陳雪茹，你非得拽我去喝酒嗎？我可是酒量很差的，一點就倒。”
“那你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醉態吧。”
陳雪茹挽著他的手臂，出門便叫住了一輛人力三輪車，連晚飯也省了，直接駛向小酒館。
“三輪車！”
“來了！哎呀，李先生。”
巧合的是，騎車的大叔是蔡全無，他對這片區域瞭如指掌，常在此地閒逛。
原本準備收工回家吃晚飯，不料又接到一單生意，還是老顧客。
“李無為，你認識他？”
陳雪茹頗感意外，看來你的朋友圈還真廣。
“我們是同一個大院的鄰居。”
李無為顯得從容，上次也是蔡全無把他送到這個地方的。
“那你也不能欺負老人家，他還叫你哥？”
陳雪茹邊說邊把李無為拉上了三輪車，今天他休想逃脫。
“他二十二歲，不，今年過後就是二十三了，我二十四，不叫我哥還能叫啥？”
李無為靠在陳雪茹身邊，不再多想，喝酒而已，只要有幾碟花生米，他自認不會醉。
蔡全無接著說：“陳老闆，我在小酒館見過您，李先生就是我哥，沒欺負我。”
“原來如此，你知道地方啊，那就去前門那家小酒館，你也別跑了，陪我喝一杯，講講你哥的故事。”
每次見到李無為，陳雪茹總能發現新的驚喜，今天她一定要深入瞭解一番。
“李先生是個好人。”
蔡全無應聲後，專心致志地蹬起車，沒幾步路就到了目的地。
剛下車，陳雪茹準備付錢，卻被婉拒了。
“使不得，您都請我喝酒了，一兩酒才一毛錢。況且有李先生在，我怎能收錢呢。”
蔡全無是個講究的人。
陳雪茹笑著回應：“李無為，沒想到你面子這麼大啊！那我們進去吧。”
擔心他又溜走，她拽著李無為的手臂走進了這家頗有名氣的小酒館，和電視劇裡的場景相仿，只是少了些華麗。
這裡的一兩酒只賣一毛錢，成本僅七分，不，現在還不是牛欄山，頂多五分，再摻點水，利潤高達六成，典型的資本家手法。
如果他真是街道幹部，直接就得被批鬥，關門大吉！
櫃檯前沒有見到徐慧珍，只有那個十分鐘內就被“領盒飯”的老頭在店中。
由於提早到達，店內尚無其他顧客。
\"賀掌櫃，上酒，再來些小菜，鹹菜多添些。\"
陳雪茹挑了張中央的桌子，隨即招呼起來。
\"來了！\"
賀老翁正要取小酒壺。
不料，陌生青年突然大聲說：\"陳雪茹，你選的這家酒肆靠譜嗎？別是沽名釣譽之地，我若是飲了假酒，絕不至於醉倒。\"
賀老翁的手驀地一頓，見無人注意這邊，連忙拉開櫃子，取出一個新酒壺，壺中未摻水，以防遇到精明的
\"李無為，你這話說的，好歹也是果品世家之後，怎麼就不信任咱前門大街的商家呢。\"
陳雪茹心中不悅，若是假酒，她豈不是日日飲水度日？
李無為愣住，好個陳雪茹，哥費盡心思隱藏，卻被你一句話揭穿。
只怪他過於關注是否醉酒，忘了事先與陳雪茹商量對策。
蔡全無瞪大了眼睛，他剛剛聽到了什麼？李兄竟是果品店的後代？
\"陳雪茹，你冷靜點！我外公曾是商人，但這與我何干？\"
李無為試圖挽回局面，儘量不讓事情暴露過多。
\"那你豈不是承繼了外公的三大商鋪？\"
陳雪茹一句話便揭示了他的底細。
蔡全無驚愕不已，李兄居然擁有三家店鋪？
\"陳雪茹，你……\"
李無為如遭電擊，瞥了眼旁邊的駝背，心想，裝不下去了，攤牌吧，哥就是個富貴公子！
還好，只有蔡全無知曉，影響不大，他仍能在院內以普通人身份與大家相處。
陳雪茹冰雪聰明，立刻注意到身旁目瞪口呆的三輪車伕。
\"李無為，你別告訴我，你們院子裡沒人知道你有個富有的外公？\"
\"你覺得呢？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工人！\"
李無為不悅地瞥了他一眼，差點毀了他的計劃。
\"你是街坊……\"
陳雪茹話到嘴邊，突然醒悟，\"你身為工人階級，竟然天天不去工作，讓你的妻子，我的妹妹秦淮茹去賺錢養家？\"
陳雪茹也震驚了，承受著多少閒言碎語，難怪面對敵人也不懼，心理承受力超乎常人。
陳雪茹一直以為別人也知道李無為的狀況，即使不工作，也有租金收入，衣食無憂，沒有進取心，別人也無法指責。
但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我說陳雪茹，你別小題大做，以前我不是說過嗎，現在是新時代，男女平等，夫妻間誰養家都一樣。
李無為說得理直氣壯，女性也能撐起半邊天，他也是響應號召，與時俱進。
\"你，還有點自尊心嗎？\"
陳雪茹為了妹妹，必須這麼說才舒坦。
\"你冷靜點，又不是你養我。嘿，酒來了。\"
李無為連忙轉換話題，讓小富婆平復情緒，畢竟她被時代的框架束縛了，不瞭解還有依賴他人生活的這種生活方式，這其實是一種榮譽。
陳老闆，脖子窩，還有這位小夥子，你們慢慢品嚐吧。”
賀老者手持托盤而來，擺上小巧的酒壺和杯子，還有幾碟小菜，都很樸素，像豆腐、炒花生、醃菜之類。
賀老闆，猜猜他是誰？給你個線索，老店，蜜餞鋪子。”
陳雪茹已經調整好心態，直言不諱地說出了“七一零”蜜餞店，不怕揭開秘密，反正李無為臉皮厚，沒什麼好怕的。
“蜜餞店，東琉璃廠，蕭老頭家的？不對呀，蕭老頭的兩個兒子都沒了，也沒有孫子。你是他女兒蕭丫頭的兒子？”
賀老頭心思細膩，否則怎能悄無聲息地在酒裡摻水而不被人察覺，反而在衚衕裡贏得了好口碑。
“您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猜中了。”
李無為也沒想到外公還挺有名氣的。
陳雪茹笑著說：“他叫李無為。是街坊……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
哎呀，還真是蕭老頭的外孫啊，那你得把信遠齋的招牌撐起來，不能讓這個老字號失傳了！”
賀老頭認識蕭老頭，雖然不太熟，但同在一個街道長大，互相都有印象，共同在這個區域生活了多年。
“我只是一名工人，老字號對我來說，留著也沒用。”
李無為本不想來小酒館，結果自已的底細都被揭開了，他信元齋繼承人的身份恐怕在這片區域要傳開了。
還好，別人沒見過他，也對不上號，希望這老頭記憶力差些，別記住了他的名字。
“那可虧大了！工人能賺幾個錢。”
賀老頭開了一輩子酒館，從沒給別人打工，無法體會工人的榮耀。
賀老頭，言多必失，再添點醃菜，剛才那句話當我沒說。”
李無為心想，這老頭要是活得久些，遲早會被趕回鄉下去。
“哎呀，您先享用，醃菜馬上就來。”
賀老頭意識到自已剛才的話可能冒犯了工人，現在時代不同了，是新時代了。
這小子不簡單，蕭老頭倒是有個出色的外孫，不像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娶了新媳婦還整天鬧彆扭。
等人離開後，陳雪茹才低聲說道：“李無為，沒想到啊，你真有街坊……你還挺能幹的，連賀老頭都讓你說得暈頭轉向，他可是
區裡，不讓任何人佔便宜的人。”
蔡全無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他這個哥哥啊，就喜歡佔老摳的便宜。
三輪師傅，你要說什麼嗎？”
陳雪茹舉起酒杯，今天就是要弄清楚李無為的底細，她實在太好奇了。
“沒，沒什麼，李哥是個好人。”
蔡全無連忙搖頭，他這個哥哥惹不起，明明是個少爺，卻在院子裡到處坑人，還能承受罵名，真是臉皮厚，他就安心做個陪酒的吧！
“李無為，你讓他講。”
陳雪茹抓起酒杯輕輕碰撞李無為面前的杯子，挑釁道：“你要是不讓他開口，我今晚定要把你灌倒。”
“哎呀，陳雪茹，你非要揭開我所有的秘密嗎？何不學學那些名畫，留點空白才更有意境。”
此刻，李無為並未多慮，待會請老蔡送他回住所，到時候再叮囑一番即可。老蔡的機智可不是傻柱那種大嘴巴能比擬的。
“我不需要留白，我就想打聽打聽。來，喝酒，嗯，今晚這酒似乎有點不對勁，太刺激了。”
陳雪茹皺起眉頭，覺得丟臉了。
李無為輕啜一口酒，味道剛剛好，是桶中佳釀無疑。
“你呀，這才叫酒。你之前喝的，根本不對味。
蔡全無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附和道：“李兄弟，你怎麼知道這裡的酒加了水？”
“天哪！真的加水了？我以前喝的都是假酒？”
陳雪茹的無知也不足為奇，她在開店前從不被允許喝酒，第一次品嚐就是在這家小酒館，只記住了那個加水的味道。
“得了，看透別說透。”
鹹菜適時上桌，李無為便不再提及此事，商家追求利潤，無可厚非。
“嘿，你這個三輪車伕早發現了，為何不拆穿賀老頭呢？”
陳雪茹感覺自已聰明的頭腦今天被徹底壓制了。
蔡全無尷尬地回應：“我以前只是個扛貨的，現在也是個蹬三輪的，能在這裡花一分錢喝酒就已經很滿足了。”
“行了，陳雪茹，別為難老蔡了，他守口如瓶。你別再向他打聽我的事，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行。”
李無為接過話題，舉杯與她碰杯。
陳雪茹苦笑著抿了一口，味道確實不對，於是大聲喊道：
“賀老頭，給我來壺你之前的酒，這新酒我不習慣。”
“來了。”
賀老頭心中一緊，糟糕，酒精度提高了，口感差距太大，讓老顧客感到不適。
陳雪茹放下手裡的杯子，換回之前的酒，嚐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回來了。
“老蔡，麻煩你到那邊的桌子慢慢喝，我想和李哥單獨聊聊。”
陳雪茹轉動著手中的小酒杯，氣勢瞬間提升。
“好，好的。”
蔡全無拿起酒壺，縮著脖子快步離開，他可不敢招惹這位女士。
“喂，你為什麼要趕走老蔡？”
李無為一飲而盡，示意陳雪茹給他倒杯加水的酒嚐嚐。
誰知一嘗，雖然加了水，但味道卻調和得恰到好處，將原本的五十二度酒稀釋到了四十度左右，這是高超的技藝。
賀老頭正是憑藉他的摻水酒和獨特的玉石鹹菜，讓這家小酒館聲名遠揚。
“我得單獨問你，否則你藏著掖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別提你是個街道幹部！”
陳雪茹微微俯身，聲音也隨之低沉下來。
李無為能察覺到她言語間飄散的微溫酒香，不自覺地稍稍退避。
\"陳雪茹，你得注意點啊！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今天就趁著這杯中酒，我跟你好好談談人生。\"
\"這話可是你說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提及你是信遠齋後代的身份呢？這可是榮耀，是你外祖父蕭家歷經兩百多年打造的品牌。\"
陳雪茹心裡疑惑重重，這個問題她必須要得到答案。
哎呀！我住的那個大院，二十多戶，上百口人，關係錯綜複雜，我突然變得富有，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影響，你懂吧！\"
蔡全無此刻不在，他說話也更加直接。陳雪茹身著絲綢，顯然與四合院的居民不屬於同一階層。
\"那你為什麼不搬家呢？你外祖父沒給你留下住所嗎？\"
陳雪茹忽然反問：\"你到底住在哪兒？初次見你，你就說自已是從東直門來的。\"
\"就是在東直門附近的巷子裡，北新橋一帶，具體位置就不再細說了。外祖父的確給我留了院子，但我一個工薪階層，住不上。\"
李無為撓了撓頭，打算等公私合營的跡象初現時，就勸陳雪茹早點把店鋪轉讓出去算了。
反正到最後店鋪也是要歸集體，以後或許還有機會再拿回來，只是中間可能要委屈別人一下。
\"你為何總是提到工薪階層呢？我就不提你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了，做商人就這麼不堪嗎？難道賺更多的錢不是好事嗎？\"
陳雪茹又被問到了關鍵之處。
\"不是，你讓我怎麼回答才好呢！\"
李無為頭疼起來，難道告訴她，其實她所擁有的並不真正屬於她？實話說，《正陽門下》的故事美化了太多，像陳雪茹這樣的已經算是大資本家，而非普通的商人。
\"說吧，我一個人聽著呢。\"
陳雪茹挪動了一下座位，更靠近了一些，兩人彷彿在竊竊私語。
蔡全無瞥了一眼，立刻轉過身去，少看多喝，今天的酒可真是上乘。
\"好吧，人生總有未解之謎。\"
李無為心急之下，看到酒杯就在眼前，低頭便將陳雪茹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你怎麼能偷偷喝呢，你自已的杯子裡沒酒啊！\"
陳雪茹頓時臉紅到了耳根，再強勢的女人也有尷尬的時候。
李無為暗想，總得讓這位小富婆嚐嚐失敗的滋味，不能總是他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