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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無形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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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館開門後生意紅火得不行,來往賓客絡繹不絕,門前的街道車水馬龍。

它本就在開業當天火遍錦官城,而後又因為王家珠璣評論的一句“易安之詞作,望其項背”瞬間點燃了整個西蜀文壇的熱情。

最近造訪昭文館的,多是西蜀遠道而來的文人,這些文人都是慕名而來,想鑑賞一番易安居士的詞作。

進入昭文館後,又是被上官婉兒的詩文吸引,還購買了幾本班昭的《女誡》請回家中。

比起李清照的一首《醉花陰》,似乎那位謝家寶樹謝玉韞對班昭的《女誡》更加青睞,評價其為“豎立家風之典範,陳規女流之淑貌”,又讓班昭這本書在西蜀火了一把。

一時間,錦官城有一種洛陽紙貴的趨勢,印書局忙不更迭,抄錄者比比皆是。

為了成為班昭《女誡》中形容的那種大家閨秀,西蜀女子開始爭相學習模仿,從自己的言行舉止開始規範。

王右丞得知此事,人都被氣笑了,將這本《女誡》拍在桌案上,當著眾家人的面,對昭文館進行了一番點評,點出了其中背景緣由。

“這北境世子不老實,我不過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他不僅還以顏色,還以牙還牙,用我西蜀擅長的文學反攻於我!”

王夫人笑道:“老爺,有這麼嚴重嗎?不過是一本家規教育讀物,我看倒是很好,可以約束那些女孩兒,讓她們懂得做女孩的道理,這些在過去都沒人教過的。”

“婦人之仁!”

就算是向來對自家夫人寵愛有加的王右丞,此刻也不免掛上了一些顏色,看著一桌子家人還雲裡霧裡沒有理解其中內涵,王右丞解釋道。

“天下未定之時,古有數國同朝的時期,混亂幾百年,大國交錯,小國縱橫,遠交近攻!曾經就有兩個鄰近小國,彼此都想吞併對方,其中一國的國士便想出一個兵不血刃的辦法!”

桌前一群未長大的孩子們都津津有味的聽著,王右丞對此一幕很滿意,自家家風詡正,根本不需要效仿外來物。

王家向學,王家孩子各個人中龍鳳。

“淑晴,下面的你來給弟弟妹妹們講講吧!”

王右丞讓愛女王淑晴繼續講吓去,王淑晴熟讀史書,文采奕奕,這故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為了降低鄰國的戰鬥力,這位國士編撰出了女孩束腳方才最美的風氣,本沒有任何根據,卻像風一樣流傳到了鄰國,透過大肆宣揚的各種手段,讓鄰國女子信以為真,紛紛約束起自己的腳掌!”

王淑晴是看過那本《女誡》的,但她對其內容並不感興趣,因為她已經養成了自己的良好品行,她更偏好易安居士的詞作文集。

“後來啊,小腳女人太多,導致不利生產,不便生活,因此該國百姓的生活質量大打折扣,進而影響了男子的生活起居,從而做到了降低該國士兵戰鬥力的效果。”

事情雖然是發生在千年前,但西蜀向來重視這方面,並引以為戒。

王右丞十分滿意,接過女兒的話,做了個總結。

“你們可曾知曉我西蜀為何重視文學和商業?真的是因為投其所好,滿足西蜀皇室的需求嗎?非也!”

這還是王右丞第一次,在家中子女面前說出西蜀的治國方略,層層剖析,為自家孩子解惑。

“世人都不曾知曉,這文學和商業,同樣也是一把利器,而且是殺人於無形,殺人不見血的刀刃!”

這是西蜀王謝兩家和西蜀皇室數百年的合作計劃,三方力求將西蜀上下整治成鐵桶一塊,齊心協力一致對外。

方才王淑晴講了家風對國家層面的較量的影響,同一時期還有商業對國家層面的影響。

曾有一國國士向國君出謀劃策,用十年時間的商戰,擊潰鄰國!

國君問他怎麼做?

國士道:只需要放出口風,說鄰國的某樣物品品質優良,我們加大收購價格,這樣就會導致原本心向農業生產的,趨向利益,而去生產這樣物品,最終致使其軍糧短缺,降低其作戰力!

國君道一聲好!立馬命人去做這件事!

果不其然,不出十年,原本鄰國種糧的農夫都去生產這樣物品,農田荒蕪而無人耕種,糧食短缺。

一開始該國還好心將糧食出售給他們,進一步麻痺他們的警惕心,最後當兩國交戰之時,商人向國,停止出售糧食。

軍糧一停,前線將士沒有吃食,只能等死!

世人都覺得西蜀偏安一隅,自得其樂,發展文學和商業只為了生活,不為謀權,可他們哪裡知道,西蜀皇室和王謝兩家真正的野心,在於劍指天下,在於有朝一日能兵不血刃地統一四國!

“現在,我們的計劃還未出世,反倒被這小子給將了一軍!”

王右丞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王夫人卻憂心忡忡。

“老爺,照你這麼說,我們王家提議收留天元北境鎮關軍,是否是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

王右丞捋順鬍鬚哈哈大笑。

“那你也太小瞧你夫君了!你夫君被你稱一聲老爺,被淑晴等子女稱一聲父親,被朝中大臣稱一聲右丞大人,被皇室稱為一聲王相,可不是徒有虛名!”

王右丞並不擔心偌大的西蜀會被小小的北境鎮關軍吞掉,世子年幼,尚未及冠,不過黃毛小兒,為了生存而想盡辦法罷了!

既然他們想透過開個昭文館賺點小錢,那就讓他們賺去好了,王右丞也沒那麼小心眼非得逼得把人家餓死。

“我西蜀人傑地靈,將來只會才人輩出,而不會被一本小小的《女誡》束縛!至少我王家珠璣淑晴就不遜色那什麼班昭半分!”

王淑晴笑道:“爹,怎麼能說女兒遜色,應該是勝過她才對!”

“哈哈!對!”

王右丞十分高興,女兒能有這份心氣,他更加不擔心了。

“三日後蘭亭集會一敘,你倒是有機會親眼見見那位你心心念唸的易安居士!”

比起一位女詞人,王右丞對當今北境鎮關軍的統兵大元帥更感興趣,想跟她討教討教。

當北境之戰的細節披露出來後,王右丞便覺得這人是不可一世的軍事奇才,當然北原那位不出名的軍師同樣也是當世人傑,二人不遑多讓。

這一手攻守之勢逆轉,堪稱精彩!不亞於在懸崖上行走,期間稍有放鬆,就會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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