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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商場,樸達風領著他們上頂樓,穿過空中花園,來到美食街。
吃牛蛙怎麼樣?
哇!牛蛙牛蛙!我最愛吃的牛蛙!
林曉雪還沒開口,布布高興地跳了起來。
寶寶,你喜歡吃牛蛙嗎?樸達風牽著林曉雪的手,轉頭看向她問。
沒吃過。
那你嚐嚐,這家牛蛙可好吃了。
那家店叫“蛙遇”,乍一看,裝修風格倒是有點像10年前自己的QQ餐廳,桌椅佈置緊湊有序。
點了一鍋椰香雞湯味牛蛙,一份小酥肉,一份厥根粉,店家又送了兩碗涼粉。味道果然不錯。後來,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吃一次。布布最喜歡前臺小姐姐送的糖果和爆米花。
林曉雪沒想到,布布對她並不排斥,反而表現出很喜歡她的樣子,拉著她說話,吃飯要跟她挨著,還幫她夾菜,給林曉雪整不會了。
樸達風看到兒子跟林曉雪像老熟人似的相處得如此融洽,也舒了一口氣。
他和前妻金蓮離婚後,布布就沒有太多機會跟媽媽相處了。
剛離婚時,看孩子可憐,樸達風會帶孩子找金蓮公司找她,祈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跟那個男人斷了關係,迴歸家庭。金蓮始終不承認自己出軌,還把樸達風數落一通。直到有天晚上,那個男人用金蓮的手機發簡訊,威脅樸達風說,如果再用孩子牽絆金蓮,到時候孩子出什麼事可別後悔。自此,樸達風再未聯絡過前妻。
直到兩個月前,金蓮忽然回家,樸達風以為她終於跟外邊的男人斷絕了來往。他心裡想,只要金蓮安分守己,不再跟那個男人有什麼瓜葛,他可以復婚,也不追究往事,只求能給布布一個完整的家。
但金蓮並不領情,雖然人在家,卻對他們爺仨愛搭不理的。布布找她玩,她也嫌煩,總是生氣。
住了幾天,她又不打招呼就走了。像個陌生的旅客。
直到前兩天,樸達風從前布布大姨那裡聽說金蓮懷孕了,並且在和那個男人談婚論嫁,已經見了父母,他才恍然大悟。
現在的樸達風,想起自己求前妻復婚的卑微模樣,覺得自己當時肯定是腦子被驢踢了。
看著眼前自己的兩個所愛之人說說笑笑的樣子,樸達風忽然覺得,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了。
爸爸,你給我們拍照吧!
布布挨著林曉雪,又用右手比了個八放在下巴上,大概這是他認為“帥”的最佳姿勢。
樸達風快速按了兩下手機。
再拍一個。
布布摟住林曉雪的脖子,比了個“Y”。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樸達風和林曉雪不約而同地笑了。
這小子,還挺會來事兒。
樸達風邊說邊拍照。好了。
吃了飯,三人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樣逛街、購物、吃喝、遊玩。
回到林曉雪家時,已經是下午4點多。林曉雪趕忙下廚,做了一鍋西紅柿牛腩,一碗麵,幾個炒菜。等蛋糕到的時候,他們剛好吃過晚飯。他們又一起點蠟燭、吃蛋糕。
樸達風把“皇冠”戴在布布的頭上:小王子,過了生日又大一歲啦,國王祝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好嗎?
嗯嗯!爸爸,我們一起吹蠟燭吧!
你彆著急,你先許願,你先許願!
布布這才安靜下來,閉上眼睛,對著蛋糕許了願望。吃了蠟燭,樸達風幫忙把蛋糕分成三份。
太多了吧?我吃不下……
這是6寸的,一人吃一塊,就不用剩下了。
要不你們多吃點,要不就切4份剩一份,我實在吃不動了。
我也吃不動了。
我吃得動!我最愛吃蛋糕了!
哈哈哈哈哈哈兩人被布布逗笑了。
那就少切點,剩下的放冰箱,一會兒想吃再取出來。
7點多的時候,樸達風電話響了,他進主臥處理業務。此時,布布盯上了林曉雪種花用的土。那是用椰磚、營養土、陶粒拌的土,種花剩下很多,用洗臉盆裝著。
布布就像在沙灘玩沙子一樣,挖坑,堆砌。挖呀挖,他時不時喊“阿姨”“阿姨”,一定要等有了回應,他才繼續說下去:你看我挖了一個隧道!你看我堆了一個城堡!
林曉雪一邊擼著狗子一邊看著布布玩。布布問什麼,她都回應著。
突然,他喊:媽媽,媽媽?
林曉雪沒有應,他抬頭繼續喊:媽媽?
愣了一下,他笑道:阿姨,你看我挖了一個漂亮石頭!
那是一個白色的碎石,普普通通的,孩子卻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寶貝。
媽媽?媽媽?
反覆幾次短暫的尷尬,布布說:要不然我就叫你媽媽吧?媽媽?
林曉雪心中一驚,她可不想做別人後媽呀!自己還有女兒呢,可不想把母愛分出去,女兒不高興了怎麼辦?
別別別,布布,你有媽媽,你叫我叫阿姨就行,哈!林曉雪笑著說。
不行,我就要叫媽媽,媽媽,媽媽?布布越叫越興奮。
你們在聊什麼呢?
樸達風掛了電話出來客廳,看見一大一小聊得很嗨的樣子。
老公,剛剛布布喊錯了,管我叫“媽媽”。
林曉雪像找到救星似的,趕緊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子,自己進衛生間放鬆放鬆。
布布,你別叫阿姨“媽媽”好嗎?
為什麼?
爸爸跟阿姨才剛認識不到一個月,我們還沒結婚。而且,你有媽媽呀。
可是,媽媽她不是走了嗎?
你媽媽不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了,但是她還是你的媽媽,等她有時間,她就會來看你,好嗎?
正說著,樸達風的手機又響了。是金蓮。他進屋去接電話,一會兒就出來了,他說:布布,你媽媽的電話,你跟媽媽說幾句。
此時,林曉雪已經出來。布布進屋接電話,她和樸達風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互依偎著,靜默不語。屋內斷斷續續傳來布布講電話的聲音。
我和爸爸在阿姨家……
不是那個阿姨,是一個新的阿姨……
嗯……嗯……
阿姨跟爸爸給我過生日呢……
嗯……挺開心的……
好……
媽媽你在哪呢?
是那個叔叔家嗎?
……
媽媽,沒別的事就掛電話吧?
可以嗎?
我還要跟阿姨玩呢……
嗯……
愛呀……
我當然愛你了……
嗯……
謝謝媽媽……
嗯……”
布布出來,把手機遞給樸達風。
媽媽讓你接電話。
樸達風又進了臥室,用方言說著什麼,林曉雪聽不懂。過了一會兒,他出來,林曉雪問,怎麼了?
沒什麼,布布媽媽說買了玩具寄過來。
哦
夜深了,該回自己家了,樸達風準備給布布穿上外套,林曉雪朝窗外看了一眼。下雪了!
下雪了嗎?
嗯!下雪了!像樣子能下大,飄的是鵝毛雪。
那我跟老爺子說一聲,今晚就在這睡了,不回家了。
也行。
太棒了,我喜歡在這兒玩!
沉浸式挖土的布布聽樸達風說今晚不回家,拍手叫好。
一會兒,林曉雪看外邊的路面已經泛白了,提議下樓看雪。
雪花在燈光下飛舞,跳躍,初雪的快樂,就這樣抵達他們的心房。
突然,風變得狂躁起來,發黃的梧桐葉、泛紅的楓葉扛不住摔打,一片一片脫離了樹枝,漫天亂竄。雪花也不再輕柔。
“好冷好冷!我們回家吧!”
洗漱完,樸達風哄睡了布布,躡手躡腳溜到主臥。
夜,格外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