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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奪八陣圖,丁二月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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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姬曹魏落到實地,目光一轉便看到了一張古舊的匾額,上面寫著‘田氏宗祠’四個大字,赤姬將他往祖祠一推,自己往門前一擋,道:“你快去找,我在這裡擋住他們。”

曹魏也不遲疑,立馬跑進祠堂尋找八陣圖。

外面傳來亂哄哄的喊聲,有人在喊‘抓賊’,有人在喊‘賊人進來祠堂’,有人在喊‘莫讓他們擾了祖先牌位’,接著便是刀劍碰撞嘡啷鏗鏘的聲音,有人慘叫,有人呼喝,雜亂的很。

曹魏目光四處掃射,神龕,長桌,靈牌,貢品,並不見有八陣圖的下落,他又看向左右,燈籠高高掛起照亮四方,這廳中空蕩蕩的,也沒什麼可藏東西的地方。

他心中一動,往地上一趴,朝神龕前長桌地下看去,果然看見了一處隱秘的機關,當即大喜,爬進去拉開鐵環,抽出一梯櫃,伸手一探將之拿了出來。展開之後,四四方方的土黃色圖紙,手上用力一扯,這圖紙紋絲不動,他再抽出腰間寶刀去削,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圖紙上空空蕩蕩的,就在角落裡寫著兩個大字——龍飛,然後便再無半點痕跡,他翻來覆去地瞧了瞧,還是沒看出個名堂,甚至還搓揉了好幾遍,也沒察覺出裡面裹著什麼,只好將他納入懷中,向廳外走去。

赤姬一手長鞭如黑夜中長了翅膀的毒蛇,神出鬼沒,他進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打倒了一地的田氏族人,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她還淡定自若地問道:“找到了嗎?”

曹魏道:“嗯,找到了。”

“我還以為你會自己跑呢。”赤姬笑著說,嚇得曹魏心兒亂跳,險些繃不住臉色。

“你們是江湖中哪兩位高人,我田家向來只在清溪縣活動,可曾得罪過你等,為何要來我家祠堂撒野?”田家家主田博遠帶著家族子弟去齊家支援,說話的是田博遠叔伯,田維鎮。他這話說的小心謹慎,不知在腦海中醞釀了多久才這般柔軟。

“跟這狗男女說什麼,膽敢來田家搗亂,豁出性命也要留下他們!”田家在清溪縣強勢已久,多少年了,何曾吃過這等大虧,哪怕只是小賊進來,他們也要吊起來打死,更何況赤姬長鞭打死打傷不知多少個同族兄弟,這些男人平時一起上山一起下坡,一起種田一起下河,都是哥啊弟弟地叫著,這沒來由陰陽兩隔,不報此仇,枉自為人!

田維鎮苦笑,他當真願意服軟嗎?只不過是這黑衣女子下手狠辣,武功高強,這女人都這麼強大了,那男人出來只怕更強。逝者已逝,應該更多為活著的人考慮才是。

只是這小輩一句氣話,便點燃了田氏族人的火氣,雙方又廝殺在了一起。

田氏族人的武器多是闊口短刀,鐮刀,長劍,長槍,甚至還有弓箭手暗箭傷人,只是這地方窄小,他們人多的優勢施展不開來。

赤姬一條長鞭如同蟒蛇狂舞,噼裡啪啦一陣亂打,便傷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腕,腳筋,田氏族人慘叫連連,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補上,曹魏手持長刀站在赤姬身側,叮叮噹噹不過十幾刀,刀刃數次見紅,多了一地手腕胳膊。

赤姬眼角看到他那方向的血腥場景,不由得勾起嘴角,笑道:“你這般打殺,是想要用他們的鮮血把我們淹死嗎?”

曹魏緊張的握著刀柄,沒有回答。

赤姬長鞭啄在一名男子手腕,哐當,手筋一麻,他的短刀掉到了地上,她眼睛微微有著笑意,甚至還有心情指點曹魏:“你太緊張了,你把這些人當成會動的木頭人就好,他要是拿兵器的,你削他一個大拇指就好,他要是用拳腳,你再斷他手腕腳踝,你不管別人用什麼功夫,都要斷人手腳,打得多了久了,豈不是累得站不住?他們人多,咱們慢慢殺出去,總能殺到他們膽寒的時候。”

鐺!

長鞭盪開了一支射向曹魏的暗箭。

曹魏深吸一口氣,學著赤姬教的方法,將面前面目猙獰的田家族人當成木頭,看到他們兵器砍來,凝神戒備,一刀擦著對方的兵器,削去其拇指,那人頓時啊的慘叫一聲,兵器脫手掉落。

赤姬的聲音並未收斂壓低,這田家族人也聽見了,其實心中早有戒備,甚至還存了等曹魏去削他拇指,他便順勢反殺的念頭。

然而,曹魏在第一狂刀這等武林高手面前,速度不行,力量不行,技巧也不行,啥啥都不行,被人看穿底褲,翻手可壓。

但在清涼縣這等邊地家族武者面前,他便是速度快,力量強,技巧出色的全能戰士,半分缺點也無。

“對,就是這樣,自信一點。自信是武者的秘密武器。”赤姬說話間,一鞭子連點七下,四五名田氏族人抱著眼睛慘叫後退,人群瞬間分開了一片空間。

曹魏斬傷面前敵人,退到赤姬身後,他身材高大,目光越過眾人頭頂,看到外面人影綽綽亮起許多燈籠火把,道:“田氏族人越來越多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赤姬點頭道:“好,現在就走,你抓著我的腰帶,不要走散了。”

曹魏點頭,一手提著刀,一手抓著赤姬的腰帶,手指透過夜行衣碰到她滑嫩的面板,又是心中一陣漣漪。

赤姬踏步向前,向小圓寨的出口走去。

曹魏茫然,他還等著赤姬起飛呢,怎麼還往前走啊?

“我們不飛嗎?”他問道。

赤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看這圓寨裡有多少弓箭手?我們現在在田氏族人中間,他們不便攢射,只是暗箭陰人,我們要是飛到上面去,豈不是給他們當了活靶子?”

“那......那如何是好?”曹魏給自己蠢得紅了臉。

“當然是殺出去!”赤姬嘴角上揚,道:“你一定要抓好我的腰帶,不要走散了,不然這敵人眾多,我怕來不及救你。”

“哦,好好好,我會注意的。”曹魏比赤姬高了不少,抓著她的腰帶走著有些不便,亦步亦趨頗為滑稽,他目光掃過赤姬後背,其實抓她後脖領應該會舒服一點,但是他沒敢說,怕捱打。

赤姬向外走,田氏族人向後退,一直退出了到了小圓寨之外,赤姬道:“我們已打算離開,你們非要用命來擋麼?”

田維鎮目光看向小圓寨內的一地同族屍體,慘然一笑道:“你們殺戮我田氏這血多族人,若是不能將你們留下,田家還有何面目立足清溪縣?田氏子弟,隨我殺賊!”說罷,他竟當先一個衝了出去,衝出不過七八步,驀地毒蛇一樣的兵器忽然從他脖頸處掠過。

噗嗤,嘭!

田維鎮倒在地上,脖子汩汩冒血,一雙渾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小圓寨內:兒啊......爹爹沒用,嗬......

曹魏也殺了好幾個姓田的,可那些人凶神惡煞,不殺他們,他們便要殺自己,是以心中並無負擔,然而這老者卻死的淒涼,讓他心生惻隱,有些不忍,心中竟湧起一股子埋怨:拿了人家的東西,趕緊離開就是了,為什麼要多造殺孽呢?

“殺啊!”

田維鎮在田家圓寨中輩分較高,乃是許多人從小叫到大的叔叔、爺爺乃至太爺,見到這長者慘死,眾族人心中都湧起一股哀傷,紛紛怒吼著殺向赤姬、曹魏這倆兇手。

群情激憤下,兩人被團團圍住,刀兵亂響。

曹魏心中生了愧疚,手上自然而然失了狠厲,可習武之人,胸口沒了殺氣,便是十成功夫不能發揮出七八成來,一時間頗為狼狽。

赤姬長鞭遠攻,長劍近戰,殺的血流滾滾,偶爾還支援曹魏,見他這副窩囊樣子,當即冷聲道:“我還道你是個人物,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行走江湖哪有不殺人的,你只想他年紀大死得慘,就沒想過他往日做下的罪惡嗎?我可記得m......”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不應該暴露馬三哥的身份,轉而道:“那資料中寫得明明白白,這人叫田維鎮,年輕時奪人妻女,霸佔別人家產,作惡多端,官府都審判不得他。要我說,他賺了不知多少年,早就該死了。”

曹魏細想那老頭的面貌,果然跟資料中記載的惡人田維鎮特徵吻合,山羊鬍子,陰狹的眼睛,眼角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痦子,只是年紀大了,讓這副奸相柔軟了許多,再加上他刻意充裝慈善,氣質上大大不同。

想到這山羊老頭田維鎮,又想到其他一些惡人,曹魏一掃陰霾,沉下心與敵人繼續拼殺。

以田家寨這等存在,人多勢眾,若是帶頭的調教不好,欺男霸女乃是難免的事情,即使有心善的看不下去,只需一通遠近親疏,同族之誼的詭辯,族內也就無人追究了,外人更是不敢苛責。長此以往,白的變灰,灰的發黑,黑的黢黑,這便是一方惡霸的誕生。

不覺間,赤姬手下不知多了多少條人命,她也沒計數,總之她每一抬腳便是血水滴答,好像地上剛用鮮血漆了一遍,燈火照耀之下,整個三號圓寨宛若人間地獄。

田氏族人終於給殺得膽寒,他們開始恐懼,拿著兵器隔著遠遠地,赤姬一動,他們便一退,赤姬走到馬棚邊牽了一匹馬出來,帶著曹魏上了馬,道:“對不起哈,其實我沒想殺你們這麼多人,只是你們非要攔著我不讓我離開,我也是不得已為之,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吧。告辭。”

蹄聲踢踏,赤姬策馬穿過圓寨大門,向外面走去,沿途從其他圓寨趕過來的族人不明所以,都驚惶地讓開。

有人喊道:“鎮叔,發生什麼事情了?剛才出去的那兩個人是誰?”

三號圓寨裡面的人都愣愣地,沒有人回答。

其他圓寨的人進入圓寨,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向裡一看,不由得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這哪是他們熟悉的三號圓寨啊,這伏屍成山分明是修羅血海!

“誰?!誰幹的!”有人在質問。

有人失魂落魄地回答道:“剛才騎馬出去的那對男女。”

“你們怎麼不留下他們?”

“嘿嘿......你猜。”

“追!集合所有圓寨的馬匹,跟我追上去!我......”

“算了吧,你們奈何不了她的。”一個田氏族人走到最前面來,也不顧地上滿是鮮血,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嚎哭了起來。

這一聲哭好像開啟了開關一樣,整個三號圓寨哭聲四起,這個喊爹啊,那個喊兒啊,還有的在喊弟弟,哥哥,相公......哭聲悲痛欲絕,聞者傷心,見者淚流。

......

赤姬選了一匹好馬,馬蹄翻飛,幾個起落便衝出去幾十丈之遠,這樣的好馬,即使在北方也是難得,在南方更是無價之寶。

曹魏緊緊地摟著赤姬的腰身,他滿腦子都是離開圓寨時回頭看到的畫面,他有些不寒而慄——我竟做下了這樣的殺孽?

不清不楚的情緒塞滿他的胸口,將他堵得幾乎出不了氣,他使勁地抱著雙臂,口中灼熱的呼吸噴吐在赤姬脖頸。

她紅著臉,不動聲色地繼續策馬狂奔。

“輕點,你弄疼我了。”赤姬有些忍不住地開口了,一張嘴她自己先是嚇了一跳,這聲音黏糊糊甜膩膩的好像嘴裡含著糖漿。

曹魏將她鬆了鬆,手掌卻開始亂動,在她腰身上撫摸,赤姬呼吸急促了起來,身體也有些發軟。

唏律律!

赤姬忽然勒住馬韁,一肘輕輕將曹魏頂了下去,然後翻身下馬,將韁繩胡亂纏繞在路邊樹幹上,然後大步走向曹魏。

曹魏一臉茫然地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赤姬,然後被她推倒在地,坐在了腰上。

“就這一次,就當做了一個夢,明白嗎?”

曹魏舔了舔嘴唇,聲音沙啞點頭道:“明白。”

赤姬正要低頭,忽然一頓,曹魏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扒拉她,被她抓住上手,抱著進入了路旁的林子裡。

那馬兒看著遠處樹林一角,一片黑色布料露出,灌木搖搖晃晃,悠悠盪盪,像是有動物在裡面活動,月亮越爬越高,影子越來越小,不知過去了多久,赤姬一邊穿衣一邊走出林子,道:“你快些收拾,他們也許在等我們。”

她的臉上帶著紅暈,眼中仍然殘留柔情,只是板著臉,倒像是被強迫的一樣。

曹魏提上褲子,將黑衣往肩上一搭,走到赤姬身後,伸手去環她的腰:“時間還早,等會再回去吧。”至於為什麼等會,他的動作姿態已經顯而易見。

赤姬深吸一口氣,將曹魏的手拿開,道:“我們有言在先,這只是一個夢,對不對?”

“啊?”曹魏呆呆地看著她,眼中的難過幾乎溢了出來:“是......是我表現不好嗎?”

赤姬噗嗤笑出聲來,連忙轉過頭,仍然抖著肩膀樂不可支,曹魏僵硬在原地,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第一次?”赤姬微微低著頭,臉色揹著月光有些看不清。

曹魏有些難堪地‘嗯’了一聲。

赤姬上下打量著他:“我看你動作挺熟練的,騙我的吧?”

曹魏連忙搖頭,道:“沒有,我瞭解一點醫書,小的時候跟一個女孩子好過,但是我怕她懷孕,不敢亂來。”

赤姬又笑了,道:“那你就沒想要過?”

曹魏點頭道:“有。”

“用手嗎?”赤姬臉上不加掩飾的捉狹讓曹魏心頭火起,一點頭,然後猛地彎腰將她扛起,又回到了林子裡。

“等等!約法三章,這只是一個夢,回去之後你當做沒發生,不然咱們就此兩斷!”赤姬的聲音一開始還堅定,可給曹魏熱烈地拱了兩下,便呼哧帶喘,說不清楚了。

馬兒吃飽了草,在樹邊找個舒坦的地方躺下,眼睛一閉睡著了。

正睡得香呢,迷迷糊糊之間有人推搡它,它睜眼一看,是那一對男女,神采奕奕,衣衫不整。

它只好起身,載著二人在月色下狂奔。

那男人有些不老實,被女人打了一巴掌,他這才不說話了。

唏律律,它被滅口了!

“幹嘛殺了它,這樣的好馬多可惜啊。”曹魏一邊將馬兒的屍體推入清溪中,頗為惋惜地感慨道。

赤姬道:“減少馬三哥暴露的危險,就算他們猜到了,沒有實際證據,馬三哥也好甩脫嫌疑,可要是我們騎著這馬回到馬家莊,那可真就是把證據往官府送,給三哥惹麻煩。”她在田家圓寨沒收住性子,殺了不少人,這許多人的死亡跟齊家那邊爭水不一樣,齊家那邊是民與民爭鬥,田家這邊是匪殺民,不能留下直接證據。

處理了那可憐的馬兒後,兩人走了一段小路,在林間找到了馬龍準備的一匹馬和一個包裹,包裹裡面是兩人更換的衣服。

曹魏見狀眼睛咕嚕嚕一轉,便向赤姬擁了過去。

赤姬伸手攔在他的胸前,兩眼一翻,似笑非笑道:“幹嘛?不是說好了只是一場夢?”

曹魏大約是開了竅了,笑嘻嘻地說道:“我這人一睡覺就做夢,現在天黑了,正是做夢的時候。”

赤姬怔怔地看著他,忽然一笑,伸手去脫自己的衣服,曹魏狂喜,迫不及待地行動了起來。

“別,別脫下來,這樣掛著很好看......”

“狗男人,要個沒夠。”

“嘿嘿,嘶......”

兩人出了一身汗水,直接就這麼衣不蔽體地牽著馬兒,拿著包裹來到河邊,下了水,洗去身上黏糊糊的汗水,又親熱了一番,便將黑衣裹了石頭扔到了河中深處,然後換上新衣,共乘一騎往馬家莊而去。

“我認真了,到了莊子裡,你要是還把我當人看,就跟我保持距離,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事情。”

曹魏不知道赤姬為什麼這樣說,但是他能讀懂她言語中的祈求,心中頓時一軟,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亂來。”

回到莊子,遠遠地見莊子裡燈火通明,竟恍若白晝。赤姬轉頭與曹魏對視一眼,皆心有不安,當即催馬疾行趕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赤姬曹魏下馬,走向燈火最亮的地方。

看到馬龍、馬伕人、第一狂刀、諸葛大牛都圍著一張床站著,面色凝重。

聽到外面腳步聲響,馬龍等人向外看去,看到是曹魏和赤姬,有避開了目光。

赤姬見這情形心有所感,快步上前一瞧,果然,躺在床上的人正是二哥丁二月,她如遭雷擊,驚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二哥,二哥怎麼了?”

曹魏也上前去,只見平時脾氣古怪喜怒無常話還挺多的丁二月面如金紙,雙眸緊閉,呼吸斷斷續續,已命不久矣。

“說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說話呀?!”赤姬傷心淚流,她撲到馬伕人懷裡,哭聲道:“嫂嫂,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不好,二哥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我要給他報仇!”

馬伕人心中愧疚,雙手扶著赤姬站立不住的身體,道:“那齊家竟然藏了一副‘閻王打更筒’,丁二哥與齊家之人拼暗器,連勝齊博龍、齊博虎、齊博豹三兄弟,他們驚恐且怒,第四場竟然用了這陰險暗器,丁二哥一時不察,被這東西傷了心脈,只怕......只怕藥石無救了。”

赤姬泣不成聲,在馬伕人的攙扶下跪在丁二月床邊,哭喊道:“說了要小心要小心,你......二哥,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從此以後,我又少了一個家人,二哥,你不是說要最後一個死,把我們都埋在一個地方,下輩子繼續做兄弟姐妹嗎,你怎麼走這麼早啊,嗚嗚嗚......”

曹魏聽到赤姬如此傷心,雖然勸自己他們兄妹情深,可心裡還是老大不是滋味,長吁了一口氣,他將八陣圖拿出來遞給馬龍,道:“伯父,節哀順變,東西我們已經拿到了。”

馬龍豁然轉頭,兩隻眼睛發紅,虎目含淚,搶過八陣圖就是一陣蹂躪撕扯:“都是你這害人玩意,竟害得我丟了一個兄弟,你......你去死吧,去死!啊啊啊!!!”他的聲音滿是愧疚自責,只是這八陣圖材質堅韌,即使刀兵也傷它不得,更不懼撕扯。

馬龍見自己連這圖紙也奈何不得,頓時崩潰的跪在了赤姬另一邊,嗷嗷大哭道:“二哥,二哥你醒醒,這東西我不要了,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地活著......”他一個八尺大漢,哭得比赤姬還要傷心,還要痛苦,只因他的哭聲裡不僅有悲傷,還有自責,是他叫丁二來幫忙的,他害了自己兄弟......

第一狂刀咳了一聲,強忍悲傷,聲音沙啞地說道:“老二都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

“咳......咳”丁二月忽然虛弱地咳了咳,憔悴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道:“我還沒死啊,還能撐兩天,你們再看看唄,搶救一下啊......咳.....”

眾人一驚,赤姬驚喜地抓住他的手臂,道:“二哥,二哥,我就知道你沒事的,你這人最壞,禍害遺千年嘛,你不會死的。”

丁二月想笑,但是笑不動了,斷斷續續地說道:“也快了......你要是再搖兩下,就......真沒了.....”

馬伕人連忙將赤姬扶到一邊,第一狂刀驚喜地湊到丁二月身邊,丁二月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道:“你們看也看不好我啊,快研究一下八陣圖吧,也許裡面有救命的方法呢?”習武之人大多懂些醫術,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尋常醫術能夠救治的了,只能寄希望於傳說中的八陣圖。

就好像身患絕症的人祈禱神明保佑。

馬龍等人如夢初醒,連忙撿起地上的八陣圖,就著燈光看了起來。

諸葛大牛也湊過去,第一狂刀一把推開他的臉,道:“你就別看了,那個曹,小曹,你過來我們一起看。”

赤姬悲慟不已,馬伕人扶著她安慰著她也沒過來,便是馬龍、第一狂刀、曹魏三個人湊在一起研究八陣圖。

這東西曹魏事先瞥了幾眼,沒看出什麼內容,總不能是龍飛這兩個字中藏了乾坤吧?

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面色凝重,盯著這圖紙沉默不語,看了半天,沒研究出半點內容。

“龍飛,是指代了什麼嗎?龍,傳說中能大能小,能升能隱,能吞雲吐霧,隱介藏形,飛騰於宇宙,潛伏于波濤......嘶唉......”第一狂刀嘀咕了一陣,嘆息了一聲,手扶額頭默然無語。

馬龍嘀咕道:“龍飛,龍飛......龍會飛,飛,就是在天上,龍在天上,龍飛在天上,飛龍在天?”他不斷嘀咕著‘飛龍在天’四個字,來回踱步思考,好像要從這幾個字裡面咀嚼出一些內容才肯罷休。

曹魏與赤姬歡好不知道多少次,不僅袋子空空,腦子也是空空,他看著這圖紙,目光在上面停留不過幾個呼吸,便遊離不知所蹤,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

他來到一片廣袤的草原上,騎著白馬,赤姬在他懷抱之中,兩人策馬奔騰在無邊無際的天地之間,是那樣的自由自在。

這裡沒有別人,沒有世俗的眼光,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沒有人反對,沒有人膈應,只有他和她。

“哎.......”第一狂刀結束思考,看到曹魏像睡著了一樣,很不開心地要去弄醒他,被眼疾手快的馬龍一把拉住,他使了使眼色,馬伕人與之心有靈犀,輕輕地捂住赤姬的嘴。

赤姬抬頭疑惑地看向馬伕人,淚眼模糊看不清,馬伕人擦去她眼眶的淚水,指了指曹魏。

赤姬心中升起一抹希望,也不敢再哭出聲了,她小心地坐在遠處看著出神的曹魏,心想若是你能救得我二哥,這輩子給你當情人也可以。

月落日升,雄雞唱曉,一聲高昂的雞叫聲將曹魏從夢中喚醒,他一睜眼,馬龍暴跳如雷要僕人燉了莊子裡的所有大公雞,其他人都以熱切的目光看著自己,馬龍發洩了一下,也走過來看著他。

他茫然無措,道:“這麼看著我幹嘛?”

馬龍道:“你就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仙緣啊,什麼秘術啊,什麼神通本領,有沒有啊?”

曹魏想起夜裡的事情,知道他們是誤會了,他只是在夢中草原策馬奔騰跑了一晚上,順便跟夢中的赤姬震了震馬,根本不是什麼奇遇,他開口,就要說出那冰冷無情的答案,可是他愣住了。

他隱約看見自己手臂上出現一層熒光,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八陣圖之龍飛圖:提升拳腳威力。

這是什麼?

曹魏再次閉上眼睛去感悟,可那感覺已經沒有了,再看那拿了一夜的圖紙,沒有絲毫變化,好像他只是出了幻覺。

再一低頭,手上確確實實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熒光,心中也確實是有簡單的說明內容。

曹魏不知該不該高興,他確實獲得了仙緣,但是跟救人治病一點關係也沒有,看到馬龍等人期盼的目光,他只覺得壓力大極了。

該不該說呢?

曹魏怕自己說了他們不信,也怕自己不說露怯,實在是左右為難。

罷了罷了,還是說吧,大不了便是一死,臨死前做了次風流事,也不枉此生吧?就是對不住死去的爹媽,

曹魏實話實話道:“我確實的了些機緣,卻是增強實力的,沒有治病救人的內容。”

“啊?!”赤姬又驚又傷心,熬了一夜,聽到這麼個訊息,便昏了過去。馬伕人嘆息一聲,道:“我先送她去休息,你們也休息一會兒吧。”

二女走後,馬龍與第一狂刀對視一眼,第一狂刀道:“你打我一拳。”

曹魏心中一凜,點了點頭不敢留手,全力一拳打在第一狂刀掌心。第一狂刀微微皺眉,道:“你這機緣是個什麼東西,可能跟我們說一說嗎?”

曹魏道:“我夢到自己在一片大草原上騎著馬飛奔,不停地奔跑,一直跑到被雞鳴聲叫醒。”省去了赤姬的存在。

第一狂刀再次皺眉道:“就這麼簡單?”

曹魏點頭。

馬龍嘆息了一聲,祈求道:“真的只有提升實力嗎?你再看看這東西,還能不能悟出一些別的內容來。”他心中感情複雜,甚至想到曾經聽說的邪術傳說,動了將曹魏這個獲得仙緣之人燉煮成湯,給他丁二哥救命的想法,只是那太過荒唐,毫無可靠依據,否則他當真有可能做這樣一件惡事來。

第一狂刀也是勸道:“再看看吧,老二還有些時間,如果你能領悟出救命的東西來,我願將一身本領傾囊相授。”

曹魏聽到第一狂刀的許諾心動不已,雖然第一狂刀的實力可能比不上神刀峰三位老祖,可老祖之下的傑出刀客未必是他對手,曹魏不過是神刀峰一名普通弟子,教他的教習也不過是江湖中二三流的水平,若能得到第一狂刀的指導,他的未來必然一片光明。

“我試試吧,只是不敢保證。”曹魏小心地說道。

第一狂刀道:“你儘管放手去做就是,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要是老二實在沒有活路,也不會遷怒於你。”

“那好吧。”曹魏拿起圖紙就要繼續看,馬龍阻止了他,道:“我帶你去個幽靜的地方吧,這外面偶有人來人往,只怕打擾了你。”

“也好。”

馬龍招了招手,將阿貴叫了進來,道:“你帶曹公子去我書房,然後讓書房周圍的人都轉移,派人看著,不要讓人去打擾他。”

阿貴點頭,手一展,道:“曹公子,跟我這邊走。”

兩人離開之後,馬龍心中悽然道:“大哥,你說他能行嗎?”

第一狂刀勉強笑了笑,道:“行不行看天,我們盡力去做就是。”

馬龍轉頭看他,道:“我與曹魏初見之時誤會了他,大哥你說他會不會心生芥蒂,要不我去給他道個歉?”

第一狂刀聽他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想了一會,搖頭道:“算了吧,現在去說這事反而讓人胡思亂想,就當過去了。若是他找到法子救了老二,你在道歉也來得及,若是救不回來,那也沒什麼好道歉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站在丁二月床邊久久無言,只有呼吸聲與微不可聞的嘆息聲響起。

另一邊,曹魏跟著阿貴來到馬龍書房,阿貴道:“曹公子,你有什麼需要就叫人傳話,我派人在不遠處守著,你大聲些他就能聽到了。”

阿貴走後,曹魏坐在書桌前,將圖紙平整鋪放,這東西折來折去竟然一點摺痕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

他將自己腦海放空,靜靜地看著這圖紙。

其實昨晚如何夢到草原,又是如何得了這八陣圖之龍飛圖的力量,他是全然沒有頭緒的,只記得自己當時......很空。

曹魏想要重複昨晚的操作,可是做不到,他很想放空自己,可腦子裡不斷跳出一些東西來,有的是昨晚小樹林和河邊的情事,有的是對於武學的感悟,他一靜下來這些東西就跳入腦海,根本放空不了一會兒。

這該怎麼辦?

曹魏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細細捋了一遍,心想總不能是因為他跟赤姬的事情吧?

因為袋空,腦空,所以放空,然後得此機緣?

“這不可能,這太傻了,機緣怎麼可能是這樣得來的?”他寧可相信自己有什麼沒被髮掘出的天賦,被這八陣圖給看到了。

努力許久,他餓得不行,眼睛都有些花了,這才想起自己只有昨天下午吃了些東西,晚上先是與田氏族人大戰,然後又與赤姬大戰,一直到現在,竟然一點東西都沒吃,難怪餓成這樣。

曹魏高聲喊了僕人,交代他帶一些吃的東西過來,就放在旁邊桌子上,不要叫自己。

他想看看餓的肚子空空是不是有類似的效果。

於是他喝了口茶水墊肚子,然後盯著圖紙繼續看,一真看,視線模糊了還在看,他又做夢了!

夢裡不是草原,也沒有赤姬,這是一片山村,是他昨晚跟大夥離開馬家莊時看到的山上梯田。

他站在山腰處,對面也是山,也是一片梯田,兩座山中間是一條小河,小河邊有一條路,蜿蜒向霧深不知處。

河水裡面有人在洗澡,是馬伕人?!

曹魏悚然一驚,若是之前也就罷了,可自己已經與赤姬有了關係,怎麼還想著馬伕人呢?

他自持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這樣的事情,他是萬萬不敢接受的。

“救命啊!!!”忽然,河中的馬伕人驚恐的喊叫,曹魏轉頭看去,只見兩名黑衣人將馬伕人從河中抓了起來,也不給她穿上衣服,就這麼拖著就跑。

他毛骨悚然,立馬連跑帶跳從山腰往下跑,等他跑到山腳的時候,那黑衣人已經夾著馬伕人在雲霧深處,只剩一個背影了。

他發足狂奔去追,兩條腿來回倒騰跟車輪一樣,漸漸追近了些,馬伕人的身體也在他視線中越發清晰,只是這樣的清晰是他絕不願意看到的,一度影響了他的速度。

按捺住心中亂欲,他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到了黑衣人身後,一腳一拳將兩人打飛,馬伕人當時就要跌倒,曹魏連忙去扶她,一不小心便大大地不敬了。

馬伕人抬頭仰望著曹魏,儂聲軟語道:“小曹賊,你不喜歡妾身嗎?這只是一個夢而已,在夢裡尚且不能面對本心,可也忒懦弱了。”

曹魏逐漸失去理智......

再醒過來時,曹魏發現自己還在書房之中,下意識地掀開褲子往下一探,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有弄髒褲子:“可沒道理啊,這樣激烈的夢,竟也不溼褲子嗎?好吧,第一次的夢也是乾燥的。”

曹魏只是稍稍一想,便被飢腸轆轆的肚子強扭著轉移了注意力,轉頭一看,桌子上的吃食還放著,只是涼了。

他也顧不得什麼涼不涼了,飢餓這東西就像心裡有爪子在撓一樣,便是片刻也不能忍,他彷彿明白了鬧饑荒時,為什麼有的人連孩子也不放過。

兩口一個大包子,喝一口茶水,然後又是兩口,他幾乎不咀嚼,囫圇吞了四個包子,那股要人命的飢餓感才消散。

“呼~”曹魏像是剛活過來一樣,拿著一個包子細嚼慢嚥著,一邊思考自己這次夢境的收穫。

好像沒有收穫。

既沒有獲得新的仙緣,原來的也沒有加強,好像只是白做了一個夢。

到了晚上,又到了二天,曹魏再也沒能進入那樣的夢中,他甚至悄悄跟赤姬商量重演那一夜,可也沒有效果,無論是飢餓還是精疲力竭,都無法帶他入夢。

丁二月還是死了,他死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也許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我父母固然做的不對,可他們只是愚蠢而已,又有什麼錯呢?我便離開了他們就是,又何至於殺人呢?老三,我聽說你有了孩子,本想送她一個禮物,可是她都是大姑娘了,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猶豫了許久也沒想好,這下是不用想了,希望她不會怪我這個伯伯沒有禮數,都......”好像迴光返照一樣,他一連說了一長串的話,吐字十分清晰,可卻沒能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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