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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著火了!著火了!”
尖銳刺耳的火警報警器響起,夾雜著人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前一秒還在舉行醫學研討會晚宴的州益酒店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絲毫沒有了剛剛杯觥交錯,酒酣耳熱的氣氛。
宴會廳裡的人們紛紛起身,想要逃離這座高樓,尖叫聲此起彼伏。
“救命啊……”
“天哪,快跑……”
空氣中的濃煙迅速飄散,酒店內外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哭喊聲、求助聲。
在宴會廳旁的更衣室,門把手因為高溫被燒得滾燙甚至有些扭曲。沈書璟被困在裡面,不敢輕易冒出去。她拿著用礦泉水沾溼的披肩捂住口鼻,用力敲打房門。
濃煙越來越大,嗆得沈書璟咳嗽連連,她感覺自已的脖子被勒住,隨時都可能停下呼吸。
忽地,頭頂傳來【BOM】的一聲巨響,彷彿什麼東西砸落了下來。
一個巨大而沉重的類似畫框的物體狠狠砸在了沈書璟的腳邊,濺起無數灰塵和火花,一席吊帶長裙被火星點燃。
沈書璟毫不猶豫地扯住裙邊將裙襬撕開,勉強擋住了火勢的竄升。她有些無力地蹲坐在地上,眼淚不自覺地順著臉頰滑下。
【我不能死,我才26啊!】
【誰來救救我啊】
此刻的州益酒店幾乎完全化為火海,樓道里全部被濃煙籠罩,到處都充斥著焦臭味兒和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沈書璟只覺得自已的頭越來越重,眼前也漸漸模糊起來,只聽見外面的呼救和吵鬧聲......
就在沈書璟以為自已要被活活燒死的時候,一道聲質清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來人!有刺客!”
緊接著是傳來成群的腳步聲。
“保護殿下!捉拿刺客!”
“把府邸所有出入口圍住!不許任何人逃脫!”
“是!”
片刻後,一支穿戴齊全的護衛隊破門而入,護衛隊的首領李處拔刀衝在了最前面,抖擻地打量了一眼房間。
只見房內門窗緊閉,毫無打鬥痕跡,除了殿下不見他人。
李處臉色微頓,“殿下,敢問刺客在何處?”
“你是瞎了嗎?”齊乘淵臉色有些黑沉,指了指床榻,“在那。”
李處又往裡走了兩步,將床榻上另一邊的簾子挑開,除了綢衾再無其他。
李處眉頭一皺,“殿下,屬下什麼也沒看見。”
話音剛落,李處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氣襲身,他轉過頭去,招呼另外兩名侍衛上前檢視。
齊乘淵走上前去,臉泛怒容指著床榻,“此人就在這床榻之上,你們還在找什麼?趕緊把這個衣不蔽體的女子帶走。”
話落,齊乘淵周遭的氣壓又低了幾分。
眾人站在原地,望著空蕩蕩的床榻,面面相覷。
李處瞥見齊乘淵臉色有些不對勁,低聲吩咐身旁的侍衛,“讓陳管事傳太醫。”
“殿、殿下……屬下怎麼什麼也沒看見?”李處額角沁汗,心中暗叫不妙,殿下莫非是傷了腦子?
齊乘淵瞪視著李處,指著睡在裡側的女子,“本王再說最後一次,把這衣不蔽體的女子帶走!”
“我.......”
李處欲哭無淚,真的是什麼也看不見啊。
耳邊細碎聲響漸漸放大,沈書璟手指頭動了動。
“她馬上醒了,好好審審,問清楚誰派她來的。”
“可......”
李處一噎,一時無言以對,想答應都不知道該怎麼答應。
見李處吞吞吐吐的模樣,齊乘淵眼神暗了暗,“有何問題?”
“殿下。”李處急忙跪下來,“屬下真的什麼也看不見啊。”
齊乘淵怒不可遏,直接上前想要抓住沈書璟的手腕將其拖出。
一股挾裹著松香木的氣息靠近,沈書璟努力睜了睜沉重的雙眸,卻只能看見一張放大在眼前的臉龐。
男人眉眼修長疏朗,五官輪廓分明而深刻,鼻樑挺拔,薄唇緊抿,雖然身上只穿著素白的裡衣,渾身卻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感。
沈書璟睜著水漉漉的眼睛,看著眼前滿屋子穿著奇特的人,驀地恍惚。
片刻後,才小聲開口:“我這是死了?”
齊乘淵手一頓,嗤笑了一聲,嗓音驀然寒了幾個度,“少給本王在這裝模作樣!你是何人?誰派你來的?”
很大眾的文字,為什麼就是聽不懂呢?沈書璟心想。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分配的吧。”沈書璟語氣一滯,怯生生道:“所以,我是死了嗎?”
齊乘淵眸覆冰霜,冷呵,“膽敢出現在本王的寢宮,跟死沒有什麼區別了。”
“OMG!”沈書璟一副晴天霹靂的模樣,“算命的不是說我大器晚成嗎?啥意思?讓我在陰間發達嗎?”
齊乘淵是個謹慎的人,見眼前的女子衣衫不整行事古怪,便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朝一旁的李處使了使眼色。
李處先是一愣,俄而僵住。
殿下好像真的瘋了!
對著床榻自言自語,做拳頭狀的手舉起又放下,現在又給他使眼色。
人能抓,這鬼他可抓不了啊!
齊乘淵見他遲遲不動,語氣不耐道:“發什麼呆?動手啊。”
“幹什麼啊?”沈書璟忙不迭後退,緊緊閉眼,驚呼道:“咱們有話好好說啊,你別.....啊!!!!!”
“殿下。”李處咬咬牙,示意兩旁的侍衛上前,“對不住了!”
齊乘淵面色慍怒,“李處!你膽敢違抗命令!”
“嗯?”
一陣風風火火的聲音後,沈書璟緩緩睜開雙眼,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剛剛還居高臨下的男子此時卻被麻繩禁錮在了床榻之上,沈書璟有些好奇地望了過去,一臉明朗地迎上男子投來的陰翳又壓迫的眼神。
“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沈書璟嘿嘿一笑,幸災樂禍地起身想要離開床榻。
【砰!】
沈書璟的手剛觸碰到床沿,就有一股強悍的力量瞬間將她狠狠彈開。沈書璟的頭重重地撞到了床邊上,兩眼發昏。
“啊!”沈書璟驚撥出聲,再抬起頭來時,只見那個男人一臉錯愕地看著她。
兩人無言地靜默對視了片刻,似乎都在試圖理解當下的情況。
驀地,齊乘淵呼吸一滯,被自已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驚得頭皮發麻。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幾秒,才道:“再試試?”
“試試?”沈書璟卻被他盯得冷汗直流,嘴角抽了抽,“不了吧。”
不會是真的腦子有病吧。
沈書璟暗自誹謗,卻也沒敢表現出什麼異樣。
思及此,沈書璟扯開話題,小聲問道:“你誰啊?為什麼我會在這?”
聞言,齊乘淵皺眉,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本王才要問,你是何人?”
怕被站在床榻旁邊的李處聽見,齊乘淵是咬著牙在說話,卻沒想到沈書璟根本聽不清。
“嗯?你說啥?”
沈書璟忽地傾身湊近他的耳鬢,寒冷的氣息逼近,齊乘淵不禁哆嗦了一下。
齊乘淵臉色不耐地瞥向她,隨即微微一怔,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又迅速別過了頭。
此時的沈書璟還穿著參加宴會時的吊帶禮服,禮服的材質非常貼身,領口雖然開得不算低,但只要彎腰還是能看到胸前遮掩不住的雪白弧度。
加上火災時裙襬被撕掉了一大截,此時只能堪堪遮住臀部……
這女子到底知不知道廉恥!
齊乘淵緊抿唇角,眼中劃過一絲厭惡,他從未見過如此放蕩的女人!
沈書璟定定地看著他,見他不說話,可是面色緋紅,心中又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你沒事吧?怎麼這麼紅啊?發燒了嗎?”
聞言,齊乘淵驀地轉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敢說本王騷?”
“不是,不是。”沈書璟見齊乘淵有點破防了,連忙擺手,“我說的是shi~ao~燒不是si......”
齊乘淵有些惱怒地看著她胡言亂語,嘴巴張了張,不等他開口,床榻邊上的門簾便被掀開了。
李處:“殿下,張太醫來了。”
張太醫拱手作揖,“老臣參見三皇子。”
“張太醫,免禮。”
剛剛在來的路上,陳管事和侍衛已經將齊乘淵的情況告知張太醫。
張太醫也沒敢多耽擱,撩開簾子看了兩眼,便讓李處把麻繩解開。
李處猶豫了一下,先讓下人都退了出去,才把麻繩解開。
就算殿下真的瘋了,臉面也要保住。
見李處安排妥當,張太醫這才走到齊乘淵面前,“那老臣就先給殿下把把脈。”
“有勞張太醫了。”
沈書璟大學學的是藥學,但主要學的還是西藥,中醫只上過一個學期,對把脈這種神秘的東方力量特別感興趣。
見張太醫上前把脈,沈書璟也湊了過去,屈膝坐在齊乘淵身側,恭敬道:“老師,我觀摩一下。”
“......”
見張太醫並沒有搭理她,沈書璟也不惱。
這種型別的導師,她見得多了。
齊乘淵側首斜睨了一眼沈書璟,又波瀾不驚地回過頭掃了掃張太醫和李處的表情。
一邊是衣不蔽體卻絲毫不知羞恥的女子,一邊是無動於衷的張太醫和滿眼焦急的李處。
看到這一幕的齊乘淵微微皺眉,心裡荒唐的想法似乎得到了印證。
張太醫:“今夫熱病者,皆傷寒之類。可殿下脈象來勢如波濤洶湧,去如退潮。面色潮紅,體內燥熱.......”
齊乘淵漠然打斷,“說重點。”
“老臣以為殿下中了草蛇藤的毒後,導致經絡不通,加上昏迷多時引起身體燥熱。”
“草蛇藤?”沈書璟想了想,眼前一亮,一臉認真道:“老師,這種毒是可以用積竹草解的,對嗎?”
張太醫:“......”
沈書璟:“老師?”
沈書璟見此人還是不搭理她,一臉不解地看向齊乘淵,附在他耳邊小聲道:“這人很厲害嗎?”
沈書璟一身寒氣,齊乘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僅衣不蔽體,不知羞恥還沒有腦子。齊乘淵心想。
“老師?”沈書璟不放棄,伸手在張太醫面前晃了晃,“老師。”
張太醫仍舊不理會,自顧自道:“老臣這就先去給殿下開個方子,一半製成藥湯喝下,一半製成膏體塗抹。”
“老臣,先行告退了”
齊乘淵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張太醫,李處送客。”
沈書璟視線在三人間來回逡掃,有個很陰間的想法在沈書璟的腦中漫開,她露出見鬼了的表情,不可置信地問:“我不會真變成鬼了吧?”
聞言,齊乘淵暗中腹誹,還不算太笨。
“不對啊。”沈書璟話鋒一轉,看向了齊乘淵,“那為什麼你能看見我?”
齊乘淵目光一凜,默默地閉上眼睛,若無其事地假裝自已犯困。
但是沈書璟不肯放過他,繼續追問:“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你為什麼能看見我?”
“誒!大哥,別裝睡了。”
齊乘淵實在沒想到,沈書璟這麼能吵吵。他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沈書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年輕的侍衛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侍衛看到齊乘淵和張太醫,急忙行禮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後山的宅院著火了!”
齊乘淵臉色一變,立刻起身道:“把本王的劍拿過來。”
李處上前,擔憂地說:“殿下,我陪您一起去。”
一行人急匆匆地來到了府邸後山的宅院外,只見火光沖天,煙霧瀰漫,火勢已經蔓延至無法控制的程度。
緊張的氛圍瀰漫在整個王府。
另一邊,寢宮內的沈書璟無力地癱在床上。
剛剛看著眾人離開,她也想跟上去,結果嘗試了好多遍,都無法離開這張床。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有沒有可能是在做夢啊?
那這個夢也太長了吧。
沈書璟猶豫著試圖掐了自已一下,疼是挺疼的,但也只有疼了。
沈書璟有些迷茫地掃視著屋內的陳設,最後目光落在床頭的一盞油燈上,想到什麼的她,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沈書璟心中忐忑,慢慢地伸出手,朝著那盞油燈伸去。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油燈的火焰時。
突然間,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啊!”
沈書璟驚呼一聲,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這一切結束。
然而,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周遭的一切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