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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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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四日,多雲,北風凜冽。

早上九點半,嶽成器,叢明來到新地村。

派出所的民警周興接待了他們,周興也是那個撫河凍屍案發生時,與高講義相熟的警察。

“屍體因為低溫,無法準確判斷死亡時間。”

周興道:“直觀致命傷在小腹,刀傷造成大量失血,只是在檢查隨身物品時,在死者衣兜裡發現一朵菊花。”

“菊花?這什麼季節,怎會有菊花?”叢明詫異道。

“他在哪裡得到的菊花?”嶽成器好奇道。

周興搖頭,“屍檢還得交給市局來辦。”

嶽成器點頭,“我們去趟死者家吧。”

三人來到馬元山的家,但還未進門,村書記梁兆博就迎了出來。

“嶽隊,你來了。”梁書記道:“有幾句話先說一下,老馬頭還不知道自己兒子死的事,元寺和我的意思就不對他說了。就說是進了鎮裡的精神病院,以後由政府養著了。元寺怕他爹知道真相會受不住打擊。”

“能瞞住嗎?”嶽成器道。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梁主任道:“再說,老梁頭身體也不好,一時糊塗一時明白的。”

“知道了,”嶽成器猶豫一下道:“那一會進屋

,就說我們是代表政府來核實家庭情況。”

馬元寺的家,條件確實不好,家徒四壁,裝飾擺設簡陋到不能再簡陋。

唯一的家用電器只有一臺老式彩電和一部調頻收音機。

裡外兩間屋,外間是廚房,裡間是臥室。

嶽成器幾人進屋的時候,馬元寺正在對馬老爹說,“我收拾幾件衣服,給哥送過去。去到療養院,可比家裡的環境好多了。”

老馬頭坐在炕上,頻頻點頭,但乾瘦的臉上滿是不捨與難過。

馬元寺見有人進屋,禮貌的招呼幾人坐下, 然後繼續收拾東西。

看到馬元寺紅腫的雙眼,嶽成器想要問些什麼,卻實在張不開嘴。

正在這時,馬元寺所有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彷彿時空靜止一般。

嶽成器好奇,近前觀看,視線讓過馬元寺的身體,一下落到他的手上,一朵乾枯的馬蹄蓮出現在眼前。

“這是在哥的褥子下發現的,我哥睡炕梢。”

馬元寺轉過目光,對嶽成器低聲道。

在回市局的路上,叢明開車,嶽成器坐在副駕的位置,在他腦中兩個畫面不斷出現。一個是馬元寺悲哀的表情,另一個是那朵壓扁的乾花。

車子走到撫河案發現場路段,嶽成器看著窗外,河面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雪,幾組深深的腳印交錯穿插。

“那些腳印應該是搜救馬元山的人留下的吧 。”嶽成器尋思道。

不知何時,天邊飄來一片雲朵,晴空瞬間陰沉下來。

嶽成器目光一定,他似乎看到了馬元山瘦高的身影在冰面上奔跑,飄落的雪花和滴落的血珠在冰面上融化又凝結,他的腳步踉蹌, 邊跑邊恐懼的回頭觀望,他跑過冰面,跑上河堤,最後身影消失在河堤後面。

“有人在追他,是什麼人?為什麼?”

“小叢,先不回局裡,在鎮裡轉轉。”嶽成器道。

“好。”叢明應了一聲。車子在新風鎮的小縣城中緩慢行駛。

當看到一家名為花仙子的花店時,嶽成器忙讓叢明路邊停車。

下車進入花店,嶽成器看到鮮花滿室,遂拿出卞秀顏的照片,問花店老闆,“請問,最近見到過照片裡的人嗎?她應該是買了一束祭祀用的花束。”

花店老闆搖頭,給出否定的答案。

十分鐘後,嶽成器又進入一家名為傾心花語的花店。

這次,店老闆立即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嗯,我記得這個人,多漂亮啊。她買了一束祭祀用的花。我們這裡也有塑膠花,她特意選了鮮花,具體時間應該是上個月三十號那天下午三點多吧。”

回到市局已經是下午兩點,嶽成器對叢明道:“馬上提審丁虎。”

十分鐘後,丁虎被帶進審訊室。

嶽成器非常直接,拿了一張照片給丁虎看,

“認識嗎?是誰的?”他問到。

照片上是插在馬元山身上的短刀。

丁虎一見短刀,面色大變,“這是老大的刀

,你們找到老大了?”

嶽成器收起照片,“說說石東的性格。”

“大哥很講義氣啊。”丁虎道:“我們這些沒有工作的人,大哥都給我們工作,還給我們錢花。”

“他會殺人嗎?”嶽成器問。

“這,這……”丁虎有些結巴。

“說。”嶽成器突然斷喝一聲。

“是,是,”丁虎全身一震,“就我所知,沒殺過人的,但是有幾起重傷害,大哥下的手, 就算沒死,這輩子也基本完了。”

“你認為,石東會對卞秀顏下殺手嗎?”嶽成器問。

“大哥很愛那女人的。”丁虎道:“會不會下殺手不知道,但是會打人吧,記得一次,有個人看大嫂漂亮,摸了一把大嫂的屁股,大哥就把那人的兩隻手給廢了。大嫂也被打了幾巴掌。還有一次,有個人行貼面禮在大嫂臉上親了一下,大哥把那人的牙全都打掉。大嫂也被打到流鼻血。”

“好強的嫉妒心。”嶽成器道:“如果他老婆和人私通呢?”

丁虎愣了一下,“我個人感覺,那兩人都別想好了,大哥可能會弄死他們。”

下午三點,高講義,雷動兩組人陸續回到警局。

三組人立即進行資訊匯總。

高講義說,“我們去了三家村,村委會的人說,雪之谷那裡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承包給嘉年華樂園,也就是那個雪之谷樂園。另一部分承包給一個村民叫徐立春。徐立春在山上種了很多作物,並挖了池塘養魚,這幾年賺了錢,一到冬天便全家到海南去過冬,直到來年春種前才會回來。再說那間雪之屋, 那本來就是徐立春農忙的時候休息的地方。我們也找到了這個徐立春,他說房子並沒有出租給別人,在秋收後,就一直空著。”

另一組,由張筠穎發言,“我們找了幾個線人,把訊息放出去。另外,我們發現了一件事,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們又重新搜查了石東三人之前住的地方,在房間的垃圾桶裡

發現了一張被搓成一團的酒店宣傳單,酒店名字是嘉年華。我有些奇怪,是什麼樣的心情,能讓人把酒店的宣傳單弄成那個樣子,

宣傳單的材質是銅版紙,質地比較硬,用力揉搓會形成尖角,非常扎手。一般人不會把它揉成那樣。就說我吧,我平時收到的宣傳單,會把它捲上或者摺疊處理。我不會把它搓成團。所以,我想,會不會有特殊的原因呢。我立即回局裡,去問丁虎,他倒也沒說別的,只說當時是他把宣傳單遞給石東的,

說是想去嘉年華試試本地的硬菜。結果,石東看了一眼,直接就把宣傳單搓成團扔掉, 並輕蔑的說,什麼都敢吃,小心吃了會掛掉。”

“這是什麼意思?”嶽成器好奇道。

“所以,我又查了一下嘉年華的老闆,你猜是誰?”張筠穎故作神秘道。

“嘉--年--華,葉大年?”嶽成器脫口而出。

“正是大年集團旗下。”張筠穎點頭。

“等一下,”嶽成器目光閃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沉吟片刻,道:“小叢,查一下吳浩的商行被燒的是什麼貨。”

“馬上。”叢明應了一聲,迅速開啟電腦,查詢記錄,“好像都是食品,沒有具體說明是哪種食品,但供貨商有富城食品公司,也就是大年集團的前身。”

“你再查一下有關富城食品的食品安全問題

。”嶽成器道:“似乎這天下就是要引出大年的問題。”

“嶽隊,找到了。”叢明在網路上搜出了一些資訊,“確實有食品安全問題,但內容很少 ,而且沒有明說是大年食品 ,實物照片被塗鴉。日期也是很多年前的。”

“能不能查出爆料的人?”嶽成器問。

“不難。”叢明連續敲了幾下鍵盤,“叫何嬌

,家住礦區成功路同慶街道。”

“走,現在過去。”嶽成器拍了叢明肩頭一下 。

“現在過去?”任柱國表情一定,“很遠的,天都快黑了。”

“沒事。”嶽成器快步出門。

但,當他開啟車門,正要上車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叢明並沒有跟來,來的是張筠穎。

“你怎麼來了?”嶽成器愣了一下,“叢明呢?”

“我跟他換了。”張筠穎道:“線索是我發現的。

“這,……”嶽成器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點頭, 準備上車。

可剛抬腿,卻懸在半空,片刻又落下,“你來開。”

張筠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開吧。”說著坐進副駕。

嶽成器上車,咧嘴道:“那你吐了怎麼辦?”

“我忍著。”張筠穎嚴肅道。

“好,好吧。”嶽成器道:“那邊的儲物箱裡有塑膠袋。”

“行了,別磨嘰,開車。”張筠穎慍怒道。

嶽成器馬上閉嘴,啟動車子。

警車出了警局,開上大路,嶽成器又接了一句,“那開慢點好了。”

張筠穎突然投來一道凌厲的目光,“閉嘴,

開快點。”

嶽成器全身一抖,腳下油門加重,車子嗖的躥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嶽,張二人來到礦區成功路同慶街道。

這裡的房子都是老樓,因為礦裡減產,效益

已不如從前,居民區顯得陳舊蕭條。

此時,天已擦黑,街道上少有行人經過。

嶽,張二人找到八號樓,三單元四零二號。

抬手敲門,卻是無人回應。

樓道燈隨著敲門聲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熄滅。

“沒人。”嶽,張兩人對視一眼。

正在這時,樓下響起腳步聲,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邊搓臉一邊上樓。

“你好,請問,你認識這家人嗎?”張筠穎開口問到。

男人愣了一下,很警惕的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噢,我們是警察。”張筠穎拿出了警察證,

“我們想找這家住戶瞭解些事情。”

“這樣啊。”男人點點頭道:“他家早就不住這了。因為孩子的事情,聽說得到了很多賠償,好像是去大學城那邊買了新房子。”

“哦,他家孩子出了什麼事嗎?”張筠穎問。

“就是吃了什麼零食,導致是肝啊還是腎啊

受到損傷,所以獲得賠償。”男人道:“我就說小孩不應該吃什麼零食,都是新增劑。”

“那你知道他家的新地址嗎?”張筠穎問。

“不知道。”男人搖頭道:“或許社群那邊能知道吧。”

“那請問社群在哪?”張筠穎問。

“你往前走,找六號樓,這裡是八號。”男人指著東邊,道:“六號樓五單元一零五室。”

“好的,謝謝。”張筠穎道謝後,與嶽成器走出八號樓,去找社群辦公室。

當然,他們也知道,這個時間,社群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但門窗上應該會有社群負責人的聯絡電話。

四日傍晚,室外溫度降到零下二十度。

路上行人吞吐著寒氣,腳步匆匆,中心商業區三街,一個行人剛要過馬路,突然有汽車喇叭滴了一聲,行人駐步觀望,只見一輛高檔白色轎車從面前駛過。

“車子真漂亮。”行人讚歎一聲。

白色轎車在樂享樂城前停下,兩排接待人員立即上前迎接。

男一排,女一排。男的帥氣,女的靚麗,他們都是樂城的服務人員。

排在最前面的男人,弓著腰拉開車門,恭敬道:“老闆您來了。”

轎車後排座位上,一個男人起身下車。

男人有五十多歲,身材適中,可能是保養的太好,和二三十歲的青年沒有多大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份沉穩與成熟的氣質。

男人整身黑色西裝,墨鏡,油頭,手腕戴著鑲鑽的名錶。

這人並非是旁人,正是大年集團老闆,葉大年。

葉大年對接待的人員點點頭,徑直走進樂城

,在他身後,緊跟著司機兼保鏢的顧峰和漂亮性感的女秘書嚴萍。

樂城的總經理江健走在後面。

葉大年,顧峰,嚴萍,江健,進入電梯,直上七樓的經理室。

經理室外面是秘書室,顧峰,嚴萍,留在秘書室,只有江健跟著葉大年,進了經理室。

經理室中早有一人在等待,他面色焦急,行為坐立不安,稍有異響便會神經質的四下張望。

葉大年一見這人,就笑了,“這不是我們的葛博士嗎?好久不見。”

神經質的人看到葉大年,突然就笑了,笑比哭還難看,“你怎麼才來?”

葉大年道:“有什麼事非得我親自過來?不急不急,坐下再說。”他拉著對方在沙發上坐下。

江健在酒櫃中拿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放到二人面前,輕輕走出經理室。

“我的大老闆,你怎麼才來?都死了兩個人了,你一點也不知道嗎?”神經質的人急急道。

剛剛還在笑的葉大年,突然臉就沉了下來,

“你說吳浩和卞秀顏嗎?”

“你知道?那還不早點過來?”神經質的人忽然頓了一下,懷疑道:“不會是你乾的吧?”

“我沒有必要把這件事重新翻出來吧!這對我沒有好處。”葉大年淡定道:“你確定是針對我的嗎?”

“你少說了一個字,是我們,針對我們。”神經質的人著重強調了我們。

“嗯嗯,沒事沒事,你可以把心放下。”葉大年道:“那件事已經過去。如果你實在不放心

,那我就找人好好查查這件事。”

“總之,你有個心理準備吧。”神經質的人拿起面前的紅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起身離開

“你去哪?”葉大年問,“我還想著和你聚一聚呢。”

“不了,沒那個心情。”神經質的人道:“我走了。”說著推門出了經理室。

他剛出門,江健就開門進入。

“他怎麼變成這樣?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葛博士嗎?”葉大年皺著眉對江健道。

“也就是您來了,要在平日,他連工廠都不出。”江健道。

“派人跟著他。”葉大年道。

“是。”江健答應一聲。

二十分鐘後,有人來回報,正是樂城的保安經理周銘。

周銘說,“葛士林直接回了食品廠”。

葉大年聳聳肩,對江健道:“讓你查的事,有進展嗎?”

“正在查,還需要些時間。”江健道。

葉大年微微皺眉,“好吧,事情交給你了。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有事出去一趟。”他說完話,走出經理室,對顧峰交代了幾句,便接過車鑰匙,獨自從樂城後面的私人電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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