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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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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奇又做夢了,夢裡他看到一個黑袍人,不僅看不到對方面容,甚至連身材都看不出來,他能肯定的是,黑袍人看了他許久。

夢裡好像是沒有時間觀念的,二人就這樣站了許久。

黑袍人開口道。

“恨這個世界嗎?”

韓奇搖頭道。

“不恨。”

“恨你母親嗎?”

韓奇沉默良久。

“不恨!”

“恨你爹嗎?”

“我沒有爹。”

這次換後袍人沉默良久。

“誰都沒有資格去評論一個人的好壞,也沒有誰可以說一個人的不是,每個人經歷不同,生活環境也不同,也就意味著每個人都不同,你滿身都是刺,為何不將這層刺拔下來,好好的去享受一下這個世界呢?”

“很多事都不是單方面的,你不妨換一個角度,再去看一些事情。你就會發現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韓奇不語就這樣靜靜的站著,聽著。

“我帶你去看一些東西,看過之後想必你也會對這個世界,有新的看法。”

韓奇不語。

黑袍人右手一揮,時光卷軸憑空出現。

“走,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韓奇沒有說話跟了上去,二人走進時光卷軸,映入眼簾的是一家青樓,這家青樓韓奇一點都不陌生。

黑袍人道。

“上去看看吧!”

故地重遊,哪怕有很多次機會,韓奇都能去看上一眼,終歸是沒有去,深一口氣,如釋重負,緩緩跟了上去,旁人似乎看不到他們一般,從他們身體穿過。

快到二樓時,美妙的琴聲傳入耳中,這是一曲《紅爐》講的是一位姑娘苦等丈夫十餘年,最後得知丈夫死在了邊關。

前奏歡快無比,讓人如身在世外桃源一般,恬靜愜意,中段曲風慢慢傷感起來,讓人肝腸寸斷,最後又變得歡快起來,讓人一聽就能想到很多幸福的事,似是這位姑娘的幻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紅爐為伴,幸福美滿。

韓奇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來到二樓時,賓客滿座,不遠處的紅簾前,撫琴的紅裙女子,宛如畫中仙女,一瞥一笑間百媚生風。

一曲結束,滿堂喝彩。

韓奇在掌聲中一步步走向紅裙女子,快到身前時,砰一下跪了下去,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最後從牙縫擠出一個字。

“娘!”

紅裙女子似沒看到一般,抱著琴從他身體穿過,只是快走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不知看得是韓奇,還是紅簾。

黑袍人上前說道。

“逝者已逝,也不過是她曾經的一個畫面,起來吧,我們跟著她。”

韓奇起身這次不是他跟在黑袍人身後,而是跟在了紅裙女子身後。

來到閨房紅裙女子開始卸妝,動作輕盈,對鏡淺笑,一笑傾城,再笑傾人國。

就在韓奇看得入神時,窗戶啪一聲開啟,跳進來一個人影,他下意識擋在紅裙女子身前。

看清來人時,韓奇整個人如丟了魂一般,一動不動,就連紅裙女子穿過他的身體,與來人相擁,他還呆在原地。

二人說了什麼他沒聽清,直到反應過來,才聽到那個長相與他酷似的男子說道。

“青兒,我明天就要走了。”

紅裙女子眼中有些不捨,還是笑著說道。

“我等你回來。”

男子摸了摸紅裙女子的頭髮,臉上掛著愧疚道。

“對不起,這一去路途遙遠,危機重重,我不能帶你一同前去,等我回來,回來我們就結婚!”

“沒關係,我等你便是,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

紅裙女子摸了摸肚子,眼神堅定。

黑袍人橫插一句。

“這一年萬妖國發動戰爭,從北而下破了長城,無數修士趕往北方,十去九死,活下來的人,成就都很不凡,不過一提起那次的經歷,所有人都心有餘悸。”

男子在紅裙額頭親點,目光溫柔。

“我一定會回來的!”

紅裙女子點頭,二人的分別沒有淚水,有的不過是依依不捨。

男人走後,紅裙女子摸著肚子,在銅鏡面前坐了很久。

韓奇看了很久,紅裙女子面色平靜,眼神卻是越發堅定,窗外變得漆黑一片,窗內燈火閃爍。

黑袍人道。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剛才那人的身份,沒錯他就是你的親……”

韓奇咆哮道。

“我沒有爹,我沒有……”

黑袍人嘆息一聲,上前拍了拍韓奇的肩膀道。

“世上哪有不愛自已兒子的父親,你不認他,他卻很愛你,也很愛你的母親,你如果到了北方的長城,你就能聽到你爹的事蹟,他這一生可謂是不負天,不負地,唯獨負了你和你娘……”

見韓奇臉色變得猙獰起來,黑袍人轉移話題道。

“你不想聽,我不說就是了,我們再來說你娘。”

韓奇臉色緩和不少,記憶中他只記得孃親,那一張慘白的臉,還有一直躺在床上,極力討好別人的淫笑聲,加上外面的流言蜚語,不知從何時起,他就再也沒有走進那一間屋子。

“你母親從小就被家裡賣了,先是給大戶人家當丫鬟,機緣巧合下,認識了些字,學會了彈琴,那家的少爺想要霸佔他,你母親極力反抗,最後那人一氣之下給你母親賣到了青樓,憑藉著容顏還有琴藝,他很快就成了花魁,賣身不賣藝,直到有一天,你重傷的父親被你母親救下,一來二去間,兩人相愛了,之後你父親走了,你母親為了生下你,受盡了太多苦楚,下面的一切,我們不看就是了,之所以帶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你,別總是一副生人勿近,胡思亂想,老謀深算的樣子,因為這都不是你母親願意看到的,她想看到的是你活的開心快樂。”

“我再給你看看這個。”

黑袍人手一揮,畫面來到天字一號韓奇的房間裡,醉酒的韓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旁一個紅裙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手輕輕拂過韓奇的臉頰,只聽見她說了一句。

“奇兒,你受苦了。”

韓奇緊閉的眼眶,滑落一滴淚水。

紅裙女子接著說道。

“我與人做了一筆買賣,用魂飛魄散,換你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也不知道小念君,還會不會記得我,不對,你討厭這個名字,應該叫你奇兒,奇兒,你記不記得孃親不重要,孃親只要知道你活的開心快樂就好了,奇兒,這一生是母親拖累了你,你不要記恨你的父親,他……回不來了,我一直都知道,我還能在人間逗留,也是因為放不下你。”

紅裙女子淚流滿面,幾乎哽咽,最後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韓奇,留下一句。

“小念君,孃親走了。”

畫面又是一轉。

天字一號門前。

紅裙女子傲然而立。

“道長,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奇兒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求你放過他。”

紅裙女子說完,砰一下跪在地上,宛如那天一般,跪在老鴇面前,求她讓她生下孩子。

白髮老頭目光如炬,雙手背在身後。

“害人之心不可有,老朽今日就要為世間除去這個禍害?”

紅裙女子苦澀大笑。

“好你個牛鼻子老道,那些殺人如麻的壞人你不去殺,卻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就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道?”

白髮老頭冷笑一聲。

“人間正道,豈是你這小小野鬼可以懷疑的?”

紅衣女鬼無奈大笑,隨即衝向白髮老頭,勢頭之猛,速度之快。

誰知白髮老頭只是輕輕一揮手,那紅衣女鬼便消失於天地間。

只是在消散的一瞬間,紅衣女鬼看向二樓的房間,露出了一抹微笑。

此時韓奇正站在二樓,剛好看到那一抹微笑。

“…娘…”

一聲大叫,時光卷軸破碎,韓奇猛得坐起,哪裡還有黑袍人,哪裡還有孃親,有的只是一個一臉茫然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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