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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敖蒙非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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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蒙站到飛廉身後,兩人走上神鳥飛嘉。

飛廉微微拱手,向著敖據開口道:

“族長援英之情,妖族天庭沒齒難忘,吾僅以妖將之名向龍族承諾,龍族有難,妖庭將持護一次,以龍族族人計蒙為證。”

敖據聞言,皺緊的眉頭稍微放緩——

還算是這飛廉妖將說了點人話。

只是敖據還是拱手拒絕道:

“感念妖庭記掛,然而龍族現在積重難返,危如累卵,不敢與妖庭再有瓜葛……計蒙既然已成妖庭將士,妖帝可以隨意使喚,切不敢再說是龍族之人!飛廉妖將,慢走不送了。”

飛廉像是早就想到了敖據會這麼說,於是毫不在意的一擺手,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與敖據族長告辭吧,留步留步。”

說完,飛廉與畢方使了個眼色,畢方指揮神鳥飛嘉直衝雲霄,半個呼吸就消失在了天邊,只留下了赤紅色的光芒。

眾東海龍族目視妖庭眾人離開,便準備回到西海之下。

這時,其中一龍發現族長敖據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好奇的走上前去,卻發現敖據已經淚流滿面了。

敖據喃喃自語道:

“我龍族世居海底,甚至不敢離開大海,都要遭受這種欺凌!祖龍老祖啊,燭龍老祖啊,曾經那個傲視群英的龍族去哪了……那個有我無敵的龍族去哪了……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

神鳥飛嘉上。

“這個,敖蒙是吧?今後就是同僚了,讓我們共同為妖帝……”飛廉笑呵呵的拱手,向計蒙打招呼道。

聞言,計懞直接打斷飛廉的話,不卑不亢的說道:“抱歉,飛廉前輩,請叫我計蒙。”

飛廉臉上的笑意稍微凝滯一瞬,隨後再次展顏一笑:

“是是是,是我錯了……我本想著你不久前還名叫敖蒙,後來卻換了計蒙,是否不習慣?所以直接叫了敖蒙。”

計蒙淡淡的說:“從今往後,只有計蒙,沒有敖蒙。”

畢方雖然在驅使神鳥,但是聽見計蒙的話,還是深深皺眉,語氣桀驁的說道:

“如果我等非要你叫敖蒙呢?”

“這話實在荒唐……計蒙就是計蒙,剖心挖肝也是計蒙。”計蒙淡淡的說,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

“你當我不敢!?”畢方猛地轉過身,兇戾的眼神死死盯著計蒙。

這時,商羊突然開口,將羽扇攔在畢方眼前:

“確實,計蒙就是計蒙……要是叫了敖蒙,反而不美。”

聽見這話,畢方思索一瞬,才轉回頭去,認真驅使飛嘉。

飛廉眨了眨眼,明白了商羊的意思,也不再做聲,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起來。

計蒙神情淡漠,與眾人不遠,但中間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壁障。

四位妖將的爭鋒結束,那瓊霄終於有機會看向雲霄,問出自已的困惑:

“大姐,什麼敖蒙,什麼計蒙?什麼美與不美?我觀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最後一個妖將,怎麼還沒攀關係就差點打起來?”

“一個姓氏,有那麼重要嗎?”

雲霄思索了一瞬,用傳音把同樣的話問給了金靈聖母,讓金靈聖母為瓊霄解答。

金靈聖母聞聽這個問題,抿了抿嘴,淡淡的說道:

“有,而且是很有。”

“敖姓為龍族最多人所熟知的姓氏,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龍族。”

“如果計蒙非計蒙,而是敖蒙。那麼妖族天庭上,終究有一個龍族的血脈,終究有一份牽掛在那裡。”

“以龍族對於血脈的重視,此龍有難,龍族不會做事不管——即便下定決心不管,必然心神不定,道心受損。”

“而那東海龍族的族長敖據,在令敖蒙前往妖庭時,便藉以期寄之名,開口剝奪了敖蒙的姓氏,將敖蒙換成了計蒙,如此,便是斷了計蒙和龍族的香火。”

“未來妖庭有難,龍族有理由坐視不管。”

“別看那飛廉話說得好聽,但無論如何還是儘量想要把計蒙的名字塞進龍族中。藉此,可以脅迫龍族幫助妖庭。”

“雖然龍族式微,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妖庭對於龍族的力量、名望和底蘊都眼饞得很呢。”

“另外,商羊的話,我不確定是什麼意思……大概是有關於他觀星之術的結果,指向了這計蒙必然是計蒙吧。”

金靈聖母說完,瓊霄點了點頭,不再做聲。

“或許計蒙自已也已經看透了所有,已經明白了自已的處境、價值和未來即將面對的局面……”緊接著,金靈聖母又自言自語般感嘆了一句。

就在這時,計蒙突然轉頭,分別向著真武道君、金靈聖母、闡教三仙和三霄一一見禮,一改他剛剛的冷淡模樣。

雲霄看著計蒙的突然改變,微微一撇嘴,心中感嘆計蒙此人也相當不簡單……

能快速的從被“捨棄”的低落心情中抽離出來,並且投入到結交關係上,這是一種強大的驅力在控制他自已。

在與闡教三仙中的黃龍真人打招呼時,甚至能很明顯的看出來計蒙的熱絡。

計蒙拱手深揖,開口道:

“敖鑠,六百年前一別,沒想到再見竟是這裡。”

敖鑠是黃龍真人為龍時的名號,曾經與計蒙同在西海生存。

而後為了尋求仙道,在聽說元始天尊將建立闡教,宏願教化天下之後,便離開西海,前往崑崙山,最終加入闡教。

黃龍真人並不被闡教眾仙待見,如今遇見自已人,有一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黃龍真人拱手道:

“是啊,滄海桑田,海枯石爛,沒想到再見到你敖……計蒙,竟然是在這種場景下。”

黃龍真人表情懇切——但懇切中帶了一絲憨厚。

他說道:

“你我同樣離開了東海龍族,但這未必不是好事……常言道,雞子不可放於一個竹簍中。往後,不管是東海龍族、妖庭還是闡教,哪怕發生了什麼巨大變故以至於滅絕,也丟不了龍族的血脈延續。”

此話一出,畢方三人均驚憤的怒視一眼黃龍,幾乎要怒罵出生。

懼留孫和慈航則是羞恥地微微咬牙,似乎是習慣了黃龍真人的憨厚。

而計蒙則是瞳孔微縮,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眼見著三個妖將的表情不對,快速開口道:

“飛廉,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此行為何?”

飛廉本來眉頭高皺得看著黃龍真人,被計蒙這麼一打岔,深吸一口氣,不再看那黃龍真人,只是開口道:

“去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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