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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秦如宣風風火火地趕回府中，見到這一幕，瞬間雙眼通紅，身體不住地顫抖。
記憶裡那個甜美可愛、心地善良的顧靈，此刻卻像一條死狗似的，被幾個大漢團團圍住拉扯，衣裳凌亂不堪。
秦如宣氣得胸口不停起伏，差點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都給我滾開！”
老太太的手猛地一抖，臉上那猙獰惡毒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收斂，就被秦如宣盡收眼底。
秦如宣恨不得掀了整個顧府，老太太明明答應過她，今後絕不會再對顧靈動手！
她怎敢如此言而無信？
“都給我閃開！誰敢動她一下，我定讓你們腦袋搬家！”秦如宣怒喝一聲，如同驚雷，震耳欲聾。
那些原本還在拉扯顧靈甚至趁機揩油的壯漢們，心中不由得一顫，面面相覷，不得不停下。
下人們也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幸虧夫人及時回來了，不然顧小姐恐怕要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嫂嫂，你回來了……”顧靈此時已經意識模糊，她艱難地轉過頭，當看到秦如宣的那一瞬間，臉上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神情。
然而鮮血卻仍不停地從嘴角流淌而出。
“靈兒！靈兒你還好嗎？”
秦如宣心疼得心如刀絞，她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踉踉蹌蹌地跑過去，扶起顧靈。
顧靈的臉腫得青紅交加，慘不忍睹，原本秀美的面容此刻已經面目全非。
門口的幾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顧玄燁臉色慘白，有些無地自容。
“嫂嫂，我聽說你生了小寶寶，這就是小伊伊吧。嫂嫂，你真是辛苦了……”顧靈強撐著抬起頭，看了看旁邊的嬰兒，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秦如宣心中一陣痠軟，連顧玄燁都沒跟她說過這些話。
“嫂嫂，靈兒聽你的話好好經營著那個脂粉鋪子，如今也可以給嫂嫂買東西了，聽說生孩子很辛苦的，靈兒只買到這些不知道夠不夠…”
秦如宣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她緊緊地抱著顧靈，聲音哽咽，“你這個傻孩子，我不是讓你自己把錢存著用嗎？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想這些……”
顧靈搖了搖頭，眼神羨慕又渴望地看著襁褓裡的嬰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靈兒很感激嫂嫂，靈兒要把所有的錢都給嫂嫂花才好…這就是嫂嫂的小寶寶嗎，真好，小伊伊能成為嫂嫂的女兒，真的太好了。未來一定是個很幸福的孩子……”
秦如宣的心如被萬箭穿心般刺痛，難以忍受。
遙想當年初次見到顧靈，她還是那個膽小怯懦的小女孩，如今已然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然而，她仍舊無法擺脫老太婆的控制！
秦如宣緊緊地握住顧靈的手，渴望能為她注入一絲力量。
“靈兒莫怕，嫂嫂為你請來了頂尖的醫師，日後你再也不必……”
“宣宣啊，你別怪婆婆。實在是顧靈這丫頭太不聽話了，你瞧有哪個當女兒的敢這麼忤逆她孃的？我讓她嫁給王家老爺，那可都是為了她好。人家王家有的是錢，她過去了就是享福的！”
老太太猶在一旁為自己辯解，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可我也沒見過哪個當孃的如此狠心，會下這般重的手毆打自己的親女兒！”秦如宣怒目圓睜，眼中似有怒火噴湧而出。
“你……”老太太明顯一怔，臉色瞬間變得青紅交加，好半天才憋出話來，
“這怎麼能是火坑呢？王家那麼有錢，靈兒嫁過去，吃穿不愁，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親事。”老太太咬著牙，強裝出一副為她好的模樣。
“所以這就是你將她打成這樣的理由？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有問過她的意見嗎？”
秦如宣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彷彿有一團烈焰在熊熊燃燒。
老太太僵硬半晌沒說話，臉色有些複雜，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顧靈心中感動的一塌糊塗，眼眶發酸，她何德何能能有這樣一個護著她的嫂嫂。
“你別急呀宣宣，我可是她娘，女兒不聽話，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嘛。”老太婆最終一臉諂媚，笑眯眯地看著秦如宣，
“再說了，她還太小不懂事，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我這麼多年吃過的鹽都比她吃過的飯都多，難道我還能害了我女兒不成嗎？”老太太嘴上說得好聽，實則眼神閃爍不定，甚至不敢與秦如宣對視。
“你難道忘了當年的承諾嗎？你曾經親口說過不會再打顧靈了！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你就不怕有人去告發你！”秦如宣摟著顧靈，面露怒色。
“告發我？告發什麼？父母教育子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別說是官府了，就算是陛下也無權干涉！”老太太氣得也有些直打哆嗦。
“娘！你在胡說些什麼！慎言！”顧玄燁慌忙伸手捂住老太太的嘴。
老太太這才回過神來，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反正無論如何，顧靈必須嫁給王老爺！此事已定，那邊都已經說好了！”
【哼，什麼說好了！明明就是壞老太婆早早拿了人家的錢，現在想要快點把女兒給賣過去呢！】
顧靈緊閉雙眼，有氣無力地扯了扯秦如宣的衣袖，“嫂嫂，莫要為我為難……”
秦如宣看著眼前如此乖巧懂事的顧靈，心中愈發心疼。
“不可能！有我在，這門親事絕無可能成！”
秦如宣的聲音鏗鏘有力，她堅定地站在顧靈面前，宛如一座無法撼動的高山。
老太太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周圍的下人們更是嚇得戰戰兢兢。
這些年她們清楚地知道顧小姐在家裡的遭遇有多麼悲慘，可無奈自己只是個下人，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如今夫人和老太太吵了起來，她們不禁擔心夫人以後的日子會不會也有些難過。
【哎，顧靈實在太可憐了，從小就飽受老太婆的打罵，甚至因為來了月事被視為不祥之兆而逐出家門，被迫獨自謀生。】
【依照上一世的劇情，小姑子會被老太婆打斷雙腿，然後送到王老爺的床上，此後半生簡直如同身處煉獄，受盡折磨，年僅三十便含恨自縊。】
顧伊伊連連搖頭，為顧靈的命運感到惋惜。
【不過還好，這一世孃親及時趕到了誒。她再也不用受那樣的苦痛了…上一世他們就是悄悄送過去的，孃親甚至都不知曉有這回事…】
秦如宣聽完身子猛地一顫，眼眶頓時溼潤，心中酸楚難耐。
她萬萬沒有料到，顧靈的下場竟會如此悲慘，剎那間不由得渾身發抖。
這樣的行為和那些拐賣兒童的人販子有何不同？
顧靈淚流滿面，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在意她。
只有嫂嫂，只有嫂嫂始終如一地站在她身前守護她。
她這輩子絕對不能辜負的人便是嫂嫂！
就算今天死了，她也要保護嫂嫂不受牽連！
顧靈心一橫，撿起地上的石頭用力朝自己額頭撞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