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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李義山落敗,離陽朝堂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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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熊站起身走出扶搖苑,離開前,與徐麒麟打了個賭,兩人在收官階段才是開始。徐麒麟沒有反駁,也沒有拒絕徐渭熊的說法,按現在兩人局面,輸贏已經沒有多重要,而是兩人在棋盤上的得失。

徐渭熊離開扶搖苑後,直接到了聽潮亭,還是在原來的屋頂,手中提著一罈酒,腰間挎著那柄伴身的赤螭劍,身著青衫,還是男兒打扮,眉宇間閃過些英氣。

她的出現,頓時讓屋簷下的僕從和丫鬟們安靜了下來。

要論王府眾人都怕誰,除了一臉從來都衝不開的冰冷麵容的徐渭熊,再也尋不到第二人。

因此,所有人都是靜靜地看著棋坪上的局面。

徐渭熊對於突然的安靜沒在意,仰頭喝一口酒,看向八樓,此時八樓站立著一人,正是徐鳳年。

後者看到徐渭熊又回到了屋頂,不敢與徐渭熊對視,立馬回到了屋子裡,等著李義山落子。

不久後。

華燈初上,漸漸地臨近了冬季,天氣漸冷,天氣也變得短了。

在長長的迴廊之中,一身影在燈光下影影綽綽的徐徐向著聽潮亭的方向走來,等到眾人看清楚,乃是二公子徐麒麟。

這時沒有人與他打招呼。

徐麒麟走到樹立的棋坪前,站立片刻,走到門開,轉望向坐在屋頂的徐渭熊,後者假裝沒看見他,而是望著遠方。

走到四樓的徐麒麟走進屋子裡,看到白狐兒臉還在看書,便是雙手攏袖,看了一陣,白狐兒臉也發現了他,輕笑道:“現在你心中一定很得意!才會跑來我這裡顯擺!”

“顯擺?白狐兒臉,不是我說,李義山那一枚棋子至少還要等三個時辰,就算我呼呼睡大覺,也來得及。”徐麒麟笑道。

白狐兒臉沒有停下翻書的動作,似乎對徐麒麟的話沒有放在心上,其實,也是不相信。

徐麒麟沒有久停留,準備去八樓,剛剛走出兩步,復又轉身望向站在書架旁的白狐兒臉,“四樓的這些東西,看似是些奇石古玩,上面的圖案,鳥語花香,河流,甚至是山川,都可深究,或可為你十九停的缺憾提供些解決之道。”

白狐兒臉怔了怔,似乎被觸動,想了想,望向徐麒麟,“謝謝!”

只是,現在哪裡還有徐麒麟的身影。

就在此時。

在五樓傳來一聲,“不用客氣!”

白狐兒臉知道那是徐麒麟的聲音。剛剛徐麒麟的話,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她本想走馬觀花,略過這些東西,畢竟,這些都是富貴人家屋子裡的擺件,更是些附庸風雅的物件,比起阿鼻之物差不離。

※※※※※※※※

回到八樓,徐麒麟坐在李義山對面,徐鳳年在案几那邊翻閱一本棋經,看的津津樂道,看到徐麒麟回來,眼睛都亮了。

李義山就像是一尊雕像,坐在那裡,已經幾個時辰沒有動一下,就連最喜的酒都沒碰一下,這讓徐鳳年都替他擔憂,怕李義山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徐麒麟再看棋盤,接著閉上了雙眼,養足精神。

突然,李義山從棋盒中捻起一枚黑棋,落在棋盤上,沒有跟著徐麒麟走,而是重新開闢了一角。

看到李義山落子,徐鳳年難以置信,他看了很久,徐麒麟提醒道:“大哥,傳棋。”

徐鳳年看了一眼李義山,後者點點頭,似乎在這時,鬆了一口氣,“傳棋。”

很快,徐鳳年傳棋,頓時引起了樓下的一陣疑惑。

“這,這是怎麼回事?”

“長考出臭棋!”

“李先生這是想重新開闢一角,緩解局面。”

“嗯,這也是一種方法。”

“……”

短暫的熱議,便是停了下來,因為屋頂還有一個他們惹不起的人。

得罪了那位,命在旦夕。

此時,看著棋盤上的落子,徐渭熊沒有過多驚訝,似乎早已知道李義山可能落子一角,開闢新的局面。可在時間上有點對不上,已經一反常態,不像是李義山的性格。

“看來,李義山已經被逼迫到了不得不如此做了!”

“的確,按照兩人現在這樣下去,等到收官,徐麒麟勝算極大,李義山只能尋求機會!”

徐渭熊沒想到,李義山會做出如此大的改變,這等於是宣佈,他不與徐麒麟爭鋒,開始佈局,然後兩人要在收官對決。

一步棋,逼出李義山的新招式。

徐渭熊倒是很期待徐麒麟接下來將落子何處。

良久之後。

八樓再次傳棋,兩人分別落子,徐麒麟六子,李義山五子。

李義山又開始長考。

樓下依舊是一陣議論。

徐渭熊盯著棋盤,皺眉道:“徐麒麟這棋……真是神鬼莫測,卻又在情理之中。”

徐鳳年看到棋盤的局面,他看著黑棋頻頻皺眉,因為黑棋陷入了困境。

他不由的看向徐麒麟,後者咧嘴一笑。

徐鳳年怔了怔,旋即,他便是皺眉道:“你就不能少算點?”

徐麒麟笑而不語。

隨後棋盤上兩人落子又加快了。

只是在第二百零五手時,徐麒麟陷入了長考,李義山站起身,走到八樓另外一間屋子裡,站在視窗,望向外面,不知道此刻在想什麼。

徐鳳年走了出來,說道:“師父,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李義山點點頭,揮揮手,讓徐鳳年出去,後者又說道:“師父,你要有什麼事情,記得喊我,我就在門外。”

李義山說道:“去吧!讓我靜靜!”

徐麒麟盯著棋盤,看了很久,沒有落子。

此時,徐鳳年坐在門口,望向徐麒麟和那盤棋。

一炷香!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過去!

徐麒麟從盒子裡捻起一枚棋子,落子。

同時,徐鳳年身後的門也開啟,李義山從屋子裡走出,掃過棋盤,便是捻起一枚棋子,落子。

兩人又是落子各五十。

棋局已經到了收官階段,徐麒麟走的小心翼翼,李義山卻是頻頻皺眉。

行至二百七十七手時,李義山投子,棋局結束。

李義山看著棋局,嘆息一聲,“二公子棋力如此精湛,步步為營,倒是別出一格。”

徐麒麟摸了摸頭,有些愧疚道:“李先生棋力不減,只是我佔據了年輕二字。”

李義山搖搖頭:“輸了便是輸了。沒什麼好說的。與年紀沒什麼關係。”

“老則贏大局,眼界開闊;少則贏衝勁,狹路相逢;中則積厚度,平穩佈局。”

“二公子弈棋,不在堵死對手,也不在攻城略地,而是善於引導,步步為營,收官更是獨到。”

兩人覆盤,交流,等到棋局結束後,已經是三更天。

徐麒麟走出閣樓,徐鳳年還在。

徐渭熊沒有看從閣樓中走出的徐麒麟,她盯著棋盤,已過半個時辰。

※※※※※※※※

徐麒麟戰勝李義山的棋局,很快就在離陽和北莽各處瘋傳,有對弈愛好者,爭相吹捧,將徐麒麟比作小黃龍士。

因為眾人分析兩人的對弈後,發現徐麒麟和黃龍士的棋風有異曲同工之妙。

徐渭熊又回了上陰學宮,又得新年才會歸家,走的時候,徐渭熊專門去看了徐麒麟,她想與徐麒麟談論棋局,徐麒麟避而不談。

三日後,太安城,勤政殿。

燈火通明,人影綽約,內侍忙碌,宮女穿梭,韓生宣正伺候趙惇著衣服,大殿內各處火爐新增火料,趙惇用毛巾擦試一下手,將毛巾丟給韓生宣,“拿邸報,各處呈上來的加急邸報。然後是奏疏,揀選重要的。”

韓生宣聞言,趕忙將各地邸報按輕重緩急呈給趙惇,“陛下,都在這裡了。”

趙惇掃一眼,先拿起江南的一份邸報看起來,還吩咐韓生宣,“把北涼來的邸報全部篩選出來。”

韓生宣按照趙惇的意思,從邸報中將關於北涼的邸報懼抽出,放在案几的另一側。

趙惇沒有急於看其餘地方邸報,拿起北涼的邸報看了起來,當看到手中一份邸報,眼睛中閃過精光。他淡淡道:“李義山這個老匹夫,藏匿於那座聽潮亭內,這些年,若不是此人,北涼該示弱了,也不至於讓朕如坐針氈。”

韓生宣聞言,神色平靜,宛如沒聽見趙惇剛剛的話。

“嗯?有意思。徐麒麟是棋手,與李義山的這局棋,倒是有些意思,看來朕不得不開始關注這個徐麒麟。”趙惇有些咬牙切齒道。韓生宣遞給趙惇一份厚重的文案袋,說道:“陛下,此乃李義山和徐麒麟對局的全部資料。”

趙惇吩咐韓生宣宣元本溪、張鉅鹿和楊太歲等人,一面又讓在大殿內樹立巨大棋盤,開始覆盤徐麒麟與李義山的對局。

勤政殿內豎著一個巨大棋盤,內侍在棋盤上覆盤,張鉅鹿,元本溪和楊太歲一行人,都站立在巨大棋盤前,眼睛都看著棋盤。

隨著黑白棋子落子,棋盤上的棋子漸漸成勢。

就在走到一百零五手時,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靜,似在這一刻,棋盤上的局勢發生了變化。

趙惇讓內侍停下覆盤,目光掃過大殿內站立的帝國三位功勳元老,“諸位都看看,這局棋到了這裡,能看出什麼?都說說,朕也想知道,這位徐麒麟,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一時之間,張鉅鹿、元本溪和楊太歲,都是盯著棋盤看,腦子裡在飛快思忖,三人似有默契,沒有誰率先開口。

趙惇見此,神情有些不滿,沉聲道:“諸位都是離陽肱骨之臣,心中有什麼就說什麼。元本溪。”

元本溪聞言,朝著趙惇深深一揖,恭聲道:“臣以為這局對弈,暗含了流州方面的態度,也就是徐麒麟的態度。再看李義山,看似輸了,實則還有諸多騰挪之地,如此看,流州和北涼,還是北涼對離陽威脅更甚。”

趙惇面色不動,對元本溪的觀點不作置喙,轉望向負手而立的楊太歲,“楊國師……你怎麼看?”

楊太歲聞言,神色一怔,心中無語,腹誹道:“……看棋唄!”

他裝作一副思忖的模樣,朝著趙惇恭聲道:“陛下,臣以為,李義山和徐麒麟此局,可以讓上陰學宮為代表的天下學子們去討論。”

“朕問你怎麼看!”趙惇看出楊太歲想耍滑頭,追問道。面對趙惇的不依不饒,楊太歲又是恭聲道:“臣以為徐麒麟此舉,讓我離陽朝廷不得不與之交好。流州之地,北有北莽,東有北涼,西有西域,南有離陽,乃是我離陽抵禦北莽西線,以流州作為緩衝地帶,未必不是好事一件。”

“對付了北莽,再拿下流州,那時,便是大勢所趨,就算徐麒麟千般萬般不願,也由不得他了。”

“李義山與徐麒麟再下一局天下奇局。”

趙惇深深看了一眼楊太歲,覺楊太歲觀點不錯,且這位帝王,同樣,沒有急著表態,接著望向張鉅鹿,這位帝國的宰輔的身上,“張首輔,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張鉅鹿沒有關注棋盤,他就是個臭棋簍子,下棋下的醜,可天下棋局,這位帝國的宰輔一點不含糊,他略微思忖,良久後,先是朝著趙惇深深一揖,才緩緩開口道:“對弈一道,微臣雖不精,但也能看懂一二。況此局乃是李義山與後輩的一局對弈,代表著兩個陣營,一方是北涼,另一方是流州。此局可以看作是北涼和流州同時向陛下袒露心跡。北涼是北涼,流州是流州。但北涼還是離陽的版圖,從未變化。至於流州,要看要看李義山的棋局到了什麼程度。或是徐麒麟的棋局到了何種程度。”

思忖片刻,張鉅鹿繼續道:“離陽的敵人是北莽,北涼的敵人是北莽,流州的敵人同樣是北莽。最後的局面,也就是棋盤上要告訴陛下的,就看陛下如何抉擇。離陽如何抉擇。”

元本溪不贊同張鉅鹿的說法,反駁道:“張首輔此言有失偏頗。試問首輔,北涼若有謀反之心,當如何?流州有謀反之心,又當如何?流州和北涼聯合造反,那時北涼三十萬鐵騎,流州未可知,離陽能攔得住嗎?!”

這話震驚四座,趙惇、元本溪、楊太歲和韓生宣齊齊看向張鉅鹿,後者閒庭信步,絲毫不慌,似成竹在胸。

張鉅鹿說道:“陛下皇恩浩蕩,惠及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君父,多年經營,早已對陛下信任,北涼要反,離陽萬民不會答應。”

元本溪又不贊同張鉅鹿的觀點,說道:“張首輔,你乃是一廂情願。”

“請問,打仗需要什麼?”張鉅鹿平靜發問道。元本溪開口道:“將軍。”

“將軍可破城?將軍獨自一人可攻城拔地?”張鉅鹿再平靜反問道。元本溪知道這是張鉅鹿玩的文字遊戲,就是要逼著他說出‘人’這個字,而‘人’除了領導者,大多數是百姓,他便是不接招,憤懣道:“張首輔,我不想與你玩文字遊戲。”

張鉅鹿輕笑道:“事實如此,怎麼在元國師的嘴裡就是文字遊戲?”

“得民心者,得天下;玩弄民心者,失天下。”

楊太歲雙手攏袖,不爭。

張鉅鹿心平氣和,元本溪火藥味十足。趙惇不得不蓋棺定論,適才兩人的爭論,也讓趙惇心中有些不滿,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趙惇看向兩人,輕咳一聲,說道:“兩位卿家,都是為朕,為離陽計,都撤了吧。”

眾人躬身退去,元本溪退出幾步,拂袖而去。

張鉅鹿和楊太歲並肩而立於丹墀上,兩人沉默著。

良久之後,一陣涼風襲來,吹的宮殿兩扇大門搖晃的厲害。

楊太歲緊了緊衣領,說道:“天涼了。”

張鉅鹿雙手攏袖,默不作聲,邁著沉重的步子,行在臺階上,一階一階而下,極緩慢,留給楊太歲一個孤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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