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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畢業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問。
“你是誰？”張夜航反問。
“十幾年沒見，你的確可能忘了我的聲音，”那女人又說：“但你應該能猜到我是誰？”
“很難猜不出來，”張夜航平靜地問，“突然打電話給我是為什麼？而且，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
“查到你的資訊並不難。”
“聽起來，你很有實力？”
“這不重要，”女人說：“我這裡有個不錯的工作，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這算什麼？”張夜航笑問道：“你怎麼會突然來關心我的工作？”
“你畢竟是我的兒子，雖然這十多年我對你疏於照顧，但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有前途的未來。”
“只是疏於照顧嗎？我很想罵你幾句，卻又覺得沒必要。還是給彼此留著一點體面吧。”
“我希望你能有點出息，不要步你那廢物老爹的後塵。”
“你是在教育我？”
“來我這裡工作，你的未來會一帆風順。出人頭地，難道不好嗎？”
“唉，”張夜航輕嘆一聲，“你不過是一個以色事人的皮囊，我不指望你能有多高的覺悟。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一個自由的人，世俗名利對我只是枷鎖。”
“……，”短暫的沉默，電話那頭繼續說：“我沒你那麼有文化，我只是希望能夠予你一些補償。”
“我不需要任何補償。”
“你應該吃過不少苦，為什麼卻這麼的不知進退，年輕氣盛呢？”
“人不能太過自以為是，否則就會顯得特別愚蠢，”張夜航道：“你理解不了我，不是你的錯，這世上本也沒多少人能夠互相理解。”
“可你終究還是要生活不是嗎？”
“你看過電影《讓子彈飛》嗎？”
“我沒看過，你想說什麼？”女人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滿。
“我想告訴你，我的生活，錢不重要，你也不重要。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接著便是長長的沉默。
“對你爸呢？”
“他也一樣。”
“我們想見見你，可以嗎？”
“你們是指？”
“我和我的愛人，以及我們的女兒。”
“可以。時間，地點。”
“後天中午十二點，省城商合莊酒樓，玉雅間。”
“我會赴約。”
說完這句，張夜航結束通話了電話。
心緒莫名起伏，說不受影響那是騙人的。
但她既然要見，那就見。
該做的了結，遲早要做。
到約定的時間，張夜航隱身飛到省城商合莊酒樓。
從隱秘處現身後，大大方方地走入酒樓。
服務人員領著張夜航去到玉雅間。
推門進去，入眼是三個女人。
張夜航的生身之母，坐在中間。
他的母親名叫楊念儀，端莊秀麗。
雖然臉上有著些許歲月的痕跡，但不得不說，她的樣貌，獨具韻味。
在楊念儀的左手邊，是一位身著青白旗袍的美婦。
氣質優雅，貴氣十足。
至於坐在楊念儀右手邊的，則是一位年輕女孩。
穿著一身運動裝，一張臉明媚嬌豔，看上去充滿活力。
張夜航懶得檢視她們的身份資訊，只是走到她們面前，相對而坐。
“你能來就好。”楊念儀微笑著說。
“這麼多年，你看起來沒有多少變化。”這是張夜航的真心話，他對父母的模樣記得很深。
“我已經老了，”楊念儀看著張夜航，“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勤徑集團的董事長，顧月影，也是我的愛人。”
接著楊念儀介紹她右手邊的女孩，“顧安楊，我們的女兒，也算是你的妹妹。”
張夜航沉默了一陣。
“怎麼了？”楊念儀問。
“沒想到，你追求的所謂真愛，竟是個女人。”
“沒想到，你還記得。”
張夜航五歲那年，他的父母爭吵不休。
互相詆譭，彼此看不起。
最後他們都說找到了自已的真愛，於是一拍兩散。
當時張夜航作為一個累贅，誰也沒有要他。
“很多事情，想忘也忘不掉。”張夜航伸了個懶腰，淡淡地說。
“我很抱歉，對於你，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不要怪你母親，”顧月影忽然插話道：“你媽媽早就應該和我在一起的，只是中途出了些差錯，才有了你這個意外。”
“無所謂，我對你們的過去不感興趣。說一說你們見我是為了什麼吧。”
“能是為了什麼？”顧月影笑道：“當然是給你補償。”
“我記得我說過，不需要任何補償。”
“不要著急拒絕。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我們直接給你兩億。另一個，則是到我們集團工作，有可能讓你擔任重要職位。”
“如果你們是想給我點賞賜，好讓我對你們感恩戴德的話，那麼大可不必。”
“誰要你那廉價的感恩？”顧安楊輕蔑地對張夜航說：“這是給你的施捨，建議你拿錢走人。我想這些錢，你一輩子也掙不到。”
“安楊！不許這麼無禮！”楊念儀呵斥道。
張夜航笑了笑，“你說得不錯，錢難掙，屎難吃。在你們眼裡，我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如此豐厚的補償，哦不，——施捨。”
“夜航，媽媽知道你心裡有氣，但人終究都會離你而去，可錢不會。”
“你媽媽說得對，活在人類社會，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終究讓人看不起。”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如果我不是現在的我，也許會理所當然的接受你們的施捨。”
“現在的你，和之前的你，有什麼區別嗎？”顧安楊譏諷道：“不都是一樣的窮酸。”
張夜航看著顧安楊，“人果然不能太自以為是，不然真的會顯得特別愚蠢。”
“你什麼意思？想找不痛快嗎？”
“今天已經很浪費時間了。在此，我誠摯的回答你們，過去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今後，也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言盡於此，三位好自為之。”
張夜航的目光在楊念儀臉上頓了一下，隨即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念儀想叫住他，她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他說。
但她終究沒有叫出口。
頹然倒在顧月影的懷中，楊念儀像是洩了渾身力氣，臉色蒼白。
顧月影抱著她說：“人各有命。你已經做出努力，他不願接受，也不是你的錯。”
“媽媽，有我們陪在你身邊不就好啦，那個傢伙就讓她自生自滅吧，管他做什麼？”
楊念儀摸了摸顧顧安楊的臉蛋，默然無語，怔怔地發愣。
……
出了商合莊，尋至無人處，張夜航啟動了時空穿梭功能。
他要先去一趟《成龍歷險記》的世界，把那十二個符咒全部集齊。
之後，他便會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一個充滿機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