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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陽面上帶著些慍怒，“是要找他怎麼樣？”情緒來的太快，她自己都有些驚住，生什麼氣？
轉筆的手一頓，江源掀起眼皮，隨後又歪著腦袋，頗有些不解，“你找他做什麼？正好我們學生會成員有人認識他，需不需要幫你帶路？”
收斂了情緒，顏陽重新掛起程式式微笑，”既然如此，那麻煩學長幫忙將這個禮物交還他吧，謝謝。“
說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學妹，忙可以幫，但我以什麼身份去幫你還呢？”此話一出，顏陽果然停住腳步，又聽他說：“你想，幫人還這種情書，多少尷尬些，人家要是問我為什麼幫你還，我怎麼說？”
顏陽無聲冷笑，男的都一個貨色。眸光帶著冷意，轉頭，“學長愛說什麼就說什麼，目的達到不就好了？”
這次再不停留，連關門的動靜都稍大了些。
身後的江源沒忍住笑了出來，“好像個脾氣暴躁的小貓啊，一碰就炸毛。”
夜涼如水，校園內已不見多少學生，只有幾對情侶在打情罵俏。
顏陽滿身的怒氣已被冷氣覆蓋，熄了火。
理智迴歸，她不禁開始計算自己的錢包。
前幾天在網上找了個高階私家偵探，開口就要八萬，勉強殺了殺價，又說自己是陳幼圓的狂熱粉，就想知道一些她私下的生活等等，才勉強到六萬。
十萬塊錢，交了學費，買了機票和手機，雜七雜八下來，手裡只剩幾千塊錢。
做家教是一條路，雲省狀元的頭銜這條路應該不難走。
說幹就幹。
顏陽當即掏出手機，在機構報了名。
漫步到宿舍，屋內兩人朝她看過來。
“顏陽，找到江源了嗎？”李晚晚一臉八卦。
“找到了，但找錯人了，送禮物的是大二的江源。”顏陽丟下這句話，便進了衛生間。
見她情緒不高，李晚晚和柳蓉對視一眼，不再追問。
第二天上午，顏陽正在上課，手機響了。
看了眼，是本地的陌生號碼，結束通話電話，顏陽回了條資訊。
很快，那邊回過來：“同學你好，我是啟明教育的王老師，看到你昨天上傳的簡歷，什麼時候可以到機構面試一下呢？”
顏陽：“王老師你好，我下午有時間。”
王老師：“好的，公司地址網站上有，時間就定下午兩點半吧！”
簡單約定了時間，記了地址，顏陽默默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活了這麼些年，她還是第一次自己賺錢，還是用自己的知識。想到下午的面試，不免又緊張起來。
顏陽換了身休閒款西裝，搭配了黑色直筒褲，一雙簡單的白鞋，長髮紮起，畫了淡妝，一身簡單利落的裝扮，打車前往教培機構。
從學校出發，大約半小時，便到了啟明教育。
顏陽帶著自己的照片簡歷和學生證，推門進入。
前臺坐著一個年輕女孩，見顏陽進來，眼中閃過驚豔，“你好，請問找誰？”
“你好，我找王老師。”話音剛落，從旁邊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性，聽到顏陽說話，走了過來。
“同學你好，我就是王老師，你是顏陽對吧？”王老師穿著白襯衫，袖子挽至肘腕，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臉上帶笑。
顏陽強忍住心中的驚詫，點點頭。
她一眼便認出了王老師，他是高三時來學校教過一段時間數學的實習老師，當然，是柳晨時期。
十幾年不見，王老師除了成熟了些，竟沒什麼變化。還是那樣的風度翩翩，斯文的樣子。
還記得當時她去世的前一天，還跟王老師聊過自己的心事，當時她問了一個問題，愛情是什麼？
王老師當時想了很久，最後說他需要考慮考慮才能回答。
可第二天，她就出事了。也沒聽到王老師的答案。
但當時的那個問題，顏陽此時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愛情是虛無縹緲的枷鎖，是多巴胺作用在大腦中產生的衝動，是可以隨時間的流逝而消散的，具體消散時間要看對方的外貌、行為、精神核心。
比如三天前剛剛確認戀愛關係的兩人，今天因為另一半在自己面前放了個屁從而改變自己對TA的觀感，心中給對方打了低分，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趣。
兩個人決定在一起，極大一部分原因在於——眼緣。
可什麼是眼緣？人是視覺動物，美好的外在決定了自己在異性中會更受歡迎，更如魚得水。一個美女放了個屁，人們評價她真實。而一個醜女放了個屁，人們評價她噁心。
看，愛就是這樣淺薄又虛無縹緲的東西，她不想且不屑擁有。
不過，再次見到王老師，顏陽是開心的，她的開心，表現到了她的眼底。
在第三次看到顏陽對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之後，王老師極快的結束了這場對話。
“沒什麼問題的話，這週六就可以去學生家裡上課了，地址我到時候會發給你。”
顏陽欣然同意，保證自己一定準時到。
出了門，顏陽被秋日暖暖的陽光照在臉上，她眯著眼，就這樣站在門外的臺階上，對著太陽，綻放著大大的笑臉。
這是她第一次感到時空的割裂，新人舊人，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不過她適應良好。
邁著輕快的步伐，顏陽大步朝前方的甜品店走去。
生活需要一點甜！
學校門口，顏陽挎著帆布包，提著一袋甜品，朝學校門口來。
“嘀——”刺耳尖利的鳴笛聲嚇了她一跳，轉頭看去，是一輛紅色的賓士兩門轎跑，顏陽以為自己擋了路，遂往旁邊走開了一些。
車跟上來，在她身後連續嘀了兩聲。
顏陽停了腳步，靜靜看著那輛車。只見從駕駛座探出一個腦袋，染著藍色頭髮，戴著黑色墨鏡。
天都快黑了戴墨鏡？
“美女，去哪啊？捎你一段？”那腦袋說出的話立刻讓顏陽冷了臉色。
壓下心中湧起的煩悶，她沒吭聲，抬腳就走。
“哎！等等。”那人從車上下來，朝她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