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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鐵匠黃一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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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在牙行的交易,眾人又回到牛車鋪子,需要繼續完成去聖人窩的行程,今天還需要趕回來,太陽已經很高了,不能再繼續磨蹭。

牛車鋪子小二看到劉子維一行人回來,趕緊出門迎接,他知道這是在隔壁牙行完事,準備出發了。

一些人全部爬到了牛車上,就這樣牛車拉著一行人,緩緩地駛向山窩窩裡面。在路上,劉紫薇拿出來部分之前準備的乾糧,分給姐弟倆和這個遠房親戚並開始慢慢的交談。遠房親戚名叫劉永健,之前一家人投奔了遠房親戚,在親戚的店鋪裡面做一些打掃買賣的生意,本來前景還挺好的,一家人吃喝不愁,溫飽富足。本以為這樣的日子就會順順利利的過下去,直到前一陣子,這家店鋪裡發生了群毆事件,不慎打死了一個高官的兒子,所有參與的都被官府判了刑罰。也包括他們一家,發放的發放,賣身的賣身。

原本好好的一家,現在成這個樣子,他算是監獄好的,遇到了親戚解救,像他家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了,無論如何自己也是奴僕,先不管其他的了,當然現在他的能力也管不了,只希望自己的親戚早日給自己解除了奴籍,還自己自由身。

從他們的談話中,也得到了另外的一些資訊。劉家爺爺叫劉聖奎,奶奶是劉車氏,這些資訊由於宿主很小的時候就被送走了,現在才知道。

陳家的姐弟倆也是苦命人,陳銘出生的時候,陳家媳婦大出血死了,從那之後村裡人就認為是這小孩磕死了自己的親孃。兩個人便跟著自己的父親節衣縮食,又過了13年,陳木匠雖然有一定的收益,但是也不多,本來想花錢夠兩個孩子讀書,然後哪怕考個秀才也好,沒想到前兩年得了一場大病,一直到死前借了好多錢,也沒有治好,人財兩空。陳家宗族為了還上這筆錢,只得把姐弟倆賣了,他們自始至終始終認為陳家的小子是個災星,賣了也是好事,家族中留不得。

臨近中午,太陽光直射頭頂,才到聖人窩。漫山遍野的櫻花,很是漂亮。

村子裡也是門前屋後,種滿了櫻花,似乎這個村子對櫻花情有獨鍾。從村口進去,很快就找到了鐵匠家。倒不是他家房子很顯眼,一來是劉老頭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二來是燃燒劣質煤的味道實在是有些嗆鼻子,離老遠就開始打噴嚏。

正想敲門,鐵匠家的大門忽然開啟,只見一個富人正一隻手叉腰對著房子破口大罵,另外一隻手則指向門外。

“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一天天的敲敲敲敲,敲什麼敲?又掙不到錢,咱家都快揭不開鍋了,也不知道你擺弄這些玩意兒有什麼用?”張嘴罵人的是鐵匠的媳婦兒。

劉子維等人聽到這些話,大概知道了鐵匠家的處境。果然是沒有一個行業是好乾的,這鐵匠和劉子維也算是半個同行,但日子看樣子過得也是很辛苦。

劉爺爺看到這一幕也覺得有點尷尬,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向前面走去,準備勸說幾句。

鐵匠媳婦看到劉爺爺,也是想到了什麼,自己本身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不過前兩天好不容易婆娘家給鐵匠謀求的一個好謀生,但他卻不願意去做,還是想接著做自己的鐵匠。死倔死倔的,一點都不聽呀。看到劉爺爺過來,正好讓劉爺爺勸勸他。

“弟媳婦,幹嘛發這麼大的火呀,他怎麼惹你了?你和我說我訓他。”劉爺爺安撫道。

“老劉你也知道現在生意不是這麼好做,也沒有多少人來買鐵器,你看看他天天就知道打鐵,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他也不知道去多掙點錢。”

說完這話好像更氣了。

“我好不容易給他找了個好差事,他還不願意去。你說真是能氣死我。”鐵匠媳婦說完這話,眼角還出了點眼淚,看樣子確實是被氣的不輕,也是生活確實沒有辦法。

“你聽我說,我這老弟,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就是性格有點拗,這麼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生這麼大的氣,有什麼事好好說唄。”老爺爺繼續勸。

“我家這風兒馬上就要結婚了,現在年齡也不小了,但家裡又沒什麼存錢,一年兩年的拖著,總不能讓他一直不結婚吧。要不然我也不催他,趕緊換個差事。”鐵匠媳婦氣不過。

“對對對,是這麼個理。”劉爺爺道。“我家小子今年也16了,也該結婚了,我們也愁著呢。這日子不是得慢慢過嗎?”

鐵匠媳婦向外張望一下,發現牛車上還有好多人,知道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家醜不可外揚,抓緊招呼客人進來才是正理。

“外面坐車頭那小子是你孫子吧?這麼多年不見都這麼大了。你也是,這麼多年不見都老了這麼多,也不見再來看我們。”鐵匠媳婦終於聊起來外面的人。

“老了,都老了。”劉爺爺摸著自己的一撮小鬍子笑了起來。

鐵匠媳婦招呼外面的人都到屋裡坐了下來,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板凳不夠坐,就坐在木墩子上,鐵砧子上,好在家裡的木墩子比較多,還是能坐得下。

“小黃呀,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樣啊?身體怎麼樣?還能打得動鐵嗎?你看看把弟妹氣的,還不趕緊去哄哄他。”老爺爺望著鐵匠,假裝生氣地說道。

鐵匠聽完一臉慚愧,走到自己媳婦旁邊,用胳膊蹭了蹭自己媳婦兒。

鐵匠姓黃,名疆南,祖祖輩輩都是聖人窩的人。年輕的時候被父親送到一個鐵匠鋪子那去學打鐵,倒也學了不錯的的技術,不能說打的多好,但至少有模有樣,尤其是他的右臂,天生比別人粗壯一截,一錘能當兩錘,用人送外號黃一錘。回來之後就一直經營自己的小鐵匠鋪子,生意不溫不火,一直過了這麼多年,倒也是娶了媳婦生了孩子。直到最近因為兒子結婚的事情,實在是沒有什麼存錢,倒也確實在考慮要不要轉行做一些其他的。

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劉大哥來了之後,又把剛才的事拋到腦後了。滿臉憨厚的笑容,卻不太像是這個大男人會出現的表情。

“這也馬上中午了,該吃飯了。來的正是時候,你們在這先聊著,我去張羅飯啊。”鐵匠媳婦說著就要往屋後廚房走。

“欸,別麻煩了,我們在路上吃了一些了。”老爺爺趕忙喊住鐵匠媳婦。

“雖然我們家也不富裕,難道我連一頓飯還管不起嗎?你大老遠的跑來一趟,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空著肚子回去不是。”鐵匠媳婦說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就往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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