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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藍瞳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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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有一大陸,名喚九州。

九州以北為大昭國土,以南為大秦疆域。本還有一國,名曰後梁,大昭本一半疆域為後梁所有,後後梁國力日衰,被大昭所滅,後梁國不復存在,後梁疆域歸入大昭方成如今強國。

九州以東為荒川,人跡罕至,多為妖獸棲息,凡人皆知。甚更不踏足此地,久而久之,東荒便成凡人禁忌之地。

九州以西皆為海域,深達萬里。傳說海下住著鮫人一族和龍族。據《山海志》一書記載,人界通往天界的天門便在此海極西之處,由鮫人族世代鎮守。目前,未記載有人到過天門。所以,尚不知真假。

而現在我要講的故事,便是發生在東荒崑崙山下的一戶村莊裡——藥山村。

藥山村不大,總共不到百戶人家。村中居民大多都是祖輩世世代代居住於此,村子建在崑崙山腳,房屋建築皆是沿著山壁自下而上一一排布。

此地風景絕佳,十里河道沿村環繞,水波粼粼。夜間星辰映照,仿若近在咫尺,觸手可摘。

六月桃花滿山遍開,村中街道皆以桃花鋪路,花香瀰漫十里,半月不散。若有風吹來,滿天花雨,猶如仙境。

當然,此村既是喚做藥山,便如它的名字一般滿山藥草。許多藥草在南北之地被人視為珍寶,可在這藥山村,卻是如這隨地可見的野花一般,尋常至極。

距離藥山村三公里外有一城鎮,名為仙城。城中居民多為修仙問道者,凡人寥寥無幾,光仙門世家大大小小足有百戶。要說仙門中聲名最旺者,當屬城南遊本家,族中千人皆修仙,族長遊本邑更是已經步入結丹期。

而我們要講的主人公就在這城北的集市上。

一條寬二丈長的石潭路街上,許多小販在街道兩旁擺滿貨物,大聲叫賣。在這些粗獷的叫賣聲中,一道女聲就顯得比其他人弱了很多。

有個別人聽到後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頭上扎著兩個丸子,面板過於白皙的少女蹲在一堆擺的極為整齊的藥草前,扯著嗓子極為賣力的喊到:“賣草藥!賣草藥!有事的沒事的都過來看一看嘞,不管你是受了外傷還是內傷,又或是什麼不可道人的疑難雜症。我這都有專治的草藥,一草保你藥到病除,看一看嘞……”

少女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穿著灰色麻布衫,顯然家中並不富裕。

少女長相併不算驚豔,在街邊一眾人中倒也極為平凡。倒是她那一雙極清亮純淨到猶如一汪潭水的淺藍色瞳孔確是給她引來了不少目光。

一白衣男子聞聲駐足,略帶好奇的目光看向少女,朝她問道:“當真什麼疑難雜症都可以治?”

少女抬頭看向詢問之人,見有人感興趣,一張臉笑的極為歡快的朝那男子重重的點了點頭,並道:“什麼都可以。”

少女淺藍色的眼睛映入白衣男子的眼中,竟令他心頭一顫微微失神。片刻後,白衣男子回過神,低眉思索。

似有些不確定的語氣問道:“這夢遊之症可否能治?”

少女聞言,睜著兩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兩三下。心道,這夢遊之症是什麼病?莫不是與做夢有關?這好不容易盼來的第一位客人,可不能讓他走了!

少女低頭在一片擺的整齊的藥草裡一番尋找。即是與做夢有關,那必是睡不安穩。想來,這安魂草應當有用。

少女伸手拿起其中一株長相頗為奇特的草藥遞給白衣男子,自信滿滿道:“將此藥葉子搗碎成粉製成香囊隨身攜帶,而藥根用文火熬製兩個時辰服下,倆倆搭配使用,不出三日,必大好。”

白衣男子盯著少女手中的藥草緩緩接過,他拿在手裡,上下打量著這株葉子同一手掌般大的藥草,半信半疑道:“姑娘,這一株可是能用三天?”

“啊呀!瞧我這腦子,這一株自是不能。”少女隨即又拿起兩株遞給白衣男子,笑道:“一天一株,一共三十個靈幣。”

白衣男子解下腰間的錢袋,從裡頭拿出一枚泛著幽光的靈石,“三十靈幣沒有,只有靈石。”

少女的視線立即轉移到了那枚靈石上,兩眼放光。但轉念一想到自己身上並沒有足夠的靈幣找還時,眼中的光芒漸漸又暗淡了下去。

“可我沒有多餘的靈幣找還你。”

少女一臉無奈。

“無妨,我初來此地,正好缺一個領路人,不如剩餘靈幣就作為領路費,姑娘覺得呢?”

少女兩相權衡之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將地上的藥草打包好背在身後,向白衣男子問道:“仙長要去哪?”

白衣男子疑惑的看著少女,“姑娘為何稱呼我為仙長?”

少女露出不解的表情,回答道:“仙長不是修仙之人嘛。”

“你從哪裡瞧出來我是個修仙的?”白衣男子一臉認真的朝少女問道,還未等少女答話,白衣男子倒先噗嗤一聲,微眯著眼,笑道:“其實,我是個普通人。”

“先前瞧著公子一身白裳,以為也是這城中的修仙者。”

少女抬起左手繞繞頭,視線落在別處。

“看來姑娘對於穿白裳的都有些誤解。”白衣男子將那三株藥草,用帕子小心包好放入懷中。隨後,看向少女,“姑娘可否帶領在下去往崑崙山?”

崑崙山!少女內心狂喜不已。

作為一名在崑崙山山下生活的人來說,想來這城中沒有比她更熟悉的人了!

“你算是找對人了!我敢說這裡的人,沒有比我更瞭解這崑崙山。”

少女洋洋得意,兩個丸子頭上綁著的碧色髮帶因著她晃悠悠的腦袋而左右飄搖。白衣男子瞧著少女這般可愛模樣,心道如她這般年紀的姑娘是不是都這般俏皮可愛,活潑爛漫。

白衣男子緊跟著少女的步伐,倆人一前一後穿過長長的石潭路,走過一條石拱橋後站在一處密林的入口前。

此林子綠葉繁茂,樹木高大。幽深暗淡的泥土小道充滿著誘惑與不知的危險。這看久了,竟令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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