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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把工資發我。”
梁壬之應得很快，反正他來這裡工作就是為了混一個實習證明，現在實習期也快到了，他以後也不打算在這裡工作，走就走。
“你還敢跟我要工資，我來實習公司都沒收你學費呢，要什麼工資，趕緊滾。”
聽到這句話，梁壬之終於有了第二個表情，他微蹙了下眉心，“你是不打算給我發工資嗎？”
“這個月都沒幹夠一個月，你要什麼工資。”
老闆瞪著眼，臉都漲紅了，可是看著梁壬之的眼神，他的氣勢慢慢萎了。
梁壬之的膚色透著不健康的白，黑髮微長搭在他的眼皮上，那雙黑色的瞳孔在長時間注視著人的時候，有一種詭異的陰寒感。
老闆下意識打了個顫，嘴唇蠕動了一會，在梁壬之的注視下不甘地說：“工資找財務領去。”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梁壬之扭頭出了辦公室，身後老闆低罵一聲“哪來的傻逼”。
梁壬之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就開始收拾東西，坐在他旁邊的同事探頭過來小聲地說：“大朱開除你了？”
“嗯。”
同事耷拉著黑眼圈嘆了口氣，安慰地拍了拍他，“這樣也好，這破地方也沒什麼好待的，你這算是解放了，回頭再找其他的工作，那不隨隨便便都能找個比這個強的。”
“嗯。”
黑眼圈同事又是嘆了聲氣，也不知道是為梁壬之還是為自己。
梁壬之沒什麼感覺，不工作之後他還要寫畢業論文，清閒不下來。
大辦公室的排燈忽然閃了一下，發出幾道隱秘的電流聲，引得辦公室的人紛紛抬頭看向屋頂的燈棍。
梁壬之忽然捂住胸口，他的心跳得很快，很不正常。
他扭頭看向四周，面容或熟悉或陌生的同事在格子間走動，辦公室還是平日裡死氣沉沉的模樣，可他還是在空調製出的冷空氣中嗅出一股危險的氣息，這種感覺讓他感到久違的熟悉。
在燈棍的明明滅滅中，一道帶著電流的女聲響徹整間辦公室。
【歡迎進入詭怪的世界。】
【副本資訊載入中……】
【玩家資訊載入中……】
聽著這道熟悉的提示音，梁壬之汗毛直立，不安跳動的心臟卻是平復了下來，像是在難熬的等待中終於迎來了死亡。
辦公室其他人員也聽到了聲音，紛紛左右尋找聲音的來源，相互交談著。
“什麼聲音？”
“不知道啊。”
“我好像聽到什麼副本、玩家的，是有人在玩遊戲吧。”
距離梁壬之最近的黑眼圈同事也抬頭看了一圈，眼神帶著熬過幾個大夜之後的呆滯，“誰啊，膽子這麼大，摸魚打遊戲也就算了，放這麼大聲音，也不怕被大朱發現了扣工資。”
他這話音剛落，老闆大朱就氣勢洶洶地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一雙被肥肉包著的小眼瞪著。
“誰在辦公室玩遊戲？”
小聲交談著的眾人見狀紛紛坐回自己的位置，面對電腦，目不斜視，大辦公室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公司，不是你玩遊戲的地方。”
“要是被我抓到，不管你是誰，都給我收拾東西滾蛋，公司不養閒人。”
說著，還剮了梁壬之一眼，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是在指桑罵槐。
黑眼圈同事扯了扯嘴角，口中唸唸有詞，倒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梁壬之此時已經顧不上那個身寬體胖心眼小的前老闆了，他知道再過不久這個地方就會成為危險的詭怪副本。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情卻和第一次一樣複雜。
不是已經通關離開遊戲了嗎，為什麼又……
梁壬之緩慢地眨了下眼，既然他又回到了遊戲，會不會再次見到他？
“這是怎麼回事？”
“我眼睛出問題了嗎，牆壁融化了。”
“誰能告訴我，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臥槽，這是什麼魔幻場面。”
童亞飛瞪大了雙眼看向飛快褪色的牆壁和地板，辦公室的桌子和檔案也在消失，他們正在被白色包圍。
用力揉了揉眼睛，童亞飛瞳孔發光，被眼前的神奇景象刺激得一下子就精神了，就連眼下的黑眼圈都不再那樣死氣沉沉。
“梁壬之，你看啊。”
童亞飛抓住梁壬之的手臂，晃了晃，一回頭看到梁壬之鼻樑上架著一個黑框眼鏡。
他愣了一下，“你這眼鏡哪來的？”
“剛隨手拿的。”
手指生疏地抬了下鏡框，梁壬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一件多餘的事情，他剛才只是在想他還沒有做好和那個人見面的準備，下意識地給自己做了偽裝。
梁壬之暗暗嘆了口氣，難道他戴副眼鏡就能不被那人認出來嗎，真是心亂了。
他調整好心態，抬眼觀察四周，茫茫一片白色，幾十個人神情各異，看樣子不止他們這一個部門被拉進了副本里。
梁壬之注意到老闆居然還在罵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什麼，還在擺自己老闆的架子，頤指氣使的。
再度扶了下鏡框，梁壬之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著看好戲的光芒。
笑意一閃而過，放下手，他又恢復了那副冷淡的模樣，在一眾驚駭的神情中格格不入。
很快，那道提示音再一次響起。
【副本資訊載入完畢。】
【玩家資訊載入完畢。】
這兩道聲音過後，梁壬之聽到一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檢測到玩家＜Z＞進入遊戲。】
【歡迎玩家＜Z＞迴歸。】
不知道為什麼，分明是同樣的女聲，梁壬之卻感覺剛才那兩句話裡帶著悲憫的情緒。
一道道熟悉的系統音響過，梁壬之眼前一暗，兩秒後再次亮起。
周圍的景象已經大變，他們站在一棟灰白色的建築前，眼前是一扇玻璃門，可以看到裡面的空間很大，排列著幾列白色的展臺。
他們這是正式進入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