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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壬之等在小會議室裡，無聊地盯著桌子上的花紋看。
聽到有人開門進來，他抬頭看過去，與進門的庚侯川對上視線。
兩人皆是一愣。
梁壬之：……
庚侯川：……
會議室裡的氣氛微妙起來。
庚侯川看著他，低頭看本上的記錄，“原來你叫梁壬之啊。”
“壬，二聲，不是四聲。”
“你們認識？”常桂從庚侯川身後探頭。
庚侯川笑出聲來，走到梁壬之面前，給常桂介紹道：“常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說過的，唯一一個全通關玩家，玩家榜第一，Z。”
“你就是Z？”
常桂面露驚喜，他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想見玩家榜第一就見到了，真是太巧了。
“啊，你不是木奎啊。”蕭格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梁壬之笑笑不說話。
他要是知道木奎就在這裡，剛才就換個名字說了。
“小蕭，你先下去吧。”
“哦。”
“Z，這位是異常處理局三局的局長常桂，常局。”庚侯川給梁壬之介紹。
“常局你好。”
“別客氣，做。”常桂坐到梁壬之對面，“剛還聽候川提到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梁壬之看向庚侯川。
庚侯川點了下頭，“庚侯川，庚戌的庚，諸侯的侯，河川的川。”
梁壬之點頭表示瞭解。
“聽說Z先生兩年前就已經通關遊戲了，今天怎麼又進了副本？”常桂問。
“叫我名字就好。”梁壬之說，“我正常上班，不知道為什麼就被拉進了副本。”
庚侯川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我想你還不知道現在的遊戲和我們之前已經變得很不一樣了吧。”
“有所體會。”
“三個月前，遊戲副本開始在現實出現，隨即拉路人進副本，玩家通關後就會被送回到現實，副本也會關閉。”
庚侯川想起他最後一個副本，“當時我正在過副本，過到一半，副本里突然傳送進來很多新人，你也知道我們這種級別的副本有多危險。”
他苦笑，“那些新人把副本搞得一團糟，我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帶著他們通關。”
“通關後我發現自己沒有被傳送回中轉站，而是回到了現實，那時候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我聯絡上異常處理局，以老玩家的身份加入他們，所以你今天才能在這裡見到我。”
常桂：“異常處理局就是為了消除遊戲副本而建立的，梁壬之，我瞭解到你能力很強，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消除副本。”
梁壬之深吸一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雙臂環胸，手指在手臂上一點一點的，視線在庚侯川和常桂臉上來回移動。
“如果我不加入的話，你們會強迫我嗎？”
“當然不會。”
常桂補充：“當然我還是很希望你能加入的。”
梁壬之點頭。
庚侯川：“你答應加入了？”
“先讓我考慮一下吧。”梁壬之站起身，淺淺伸了個懶腰，“畢竟我現在還只是個學生。”
“學生？”庚侯川疑惑，“你剛才不是說你在上班嗎？”
“大四實習，我還沒畢業呢。”
梁壬之問常桂：“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可以。”
梁壬之留下一個聯絡方式，裹著灰色外套走出異常處理局，沒走出多遠就聽見庚侯川的聲音從後面追上來。
“等一下。”
梁壬之邊走邊問：“怎麼了？”
“我送你。”
天色漸暗，微風吹拂，街邊擺起一排小吃，食物的香氣和路人的說笑聲交融在一起，煙火氣十足。
庚侯川和梁壬之並排走著，沉默著，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斜眼瞥見梁壬之衣領裡露出一截血衣，庚侯川問：“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殺詭殺的。”
梁壬之向上提了提衣領，蹭了下臉頰，發現有血，用掌心搓乾淨。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沒多久，一個星期吧。”
庚侯川深吸一口氣，聞著街道上的汽車尾氣和路邊小攤的香氣，感到無比的安心，“差點以為回不來了。”
“回過家了？”
“回了。”庚侯川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你都聽到了？”
“看你在我們聊天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躲到一邊，還以為你真不感興趣，沒想到在那偷聽呢，虧得我以前以為你是個高冷的人。”
梁壬之暗自勾了勾唇，他不是不感興趣，是不敢談，他太想回來了，每次過副本的時候都憋著一股勁，他怕聊了之後洩氣。
“我這不是要維持我的高冷人設麼。”
庚侯川沒忍住笑了一聲。
“你跟過來是不是想給那個常局做說客？”
“差不多吧。”庚侯川直接承認了，“要是和你一起下副本的話，我會更安心，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突然死在哪個副本里。”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個大佬了，我還是半生不熟的新人，三年過去了，我才爬到玩家榜第11名，我說你真是強得可怕。”
“玩家榜又不是透過實力排名的。”
“按照通關率排和按實力排有什麼區別嗎？”
“多少有點吧。”
庚侯川抬頭望著夜幕之下的月亮，想到了遊戲裡永遠不會落下的圓月。
兩個人之間只剩下腳步聲。
咔噠……咔噠……
庚侯川突然出聲：“好好考慮一下吧。”
“叮。”
梁壬之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大朱給他的轉賬，備註“工資”。
他在心裡一算，哦吼，居然給了五倍工資。
“怎麼了？”
“沒什麼，老闆發工資了。”
庚侯川看他，“其實……你要實習的話，異常處理局也可以啊，薪資福利也很不錯，還是國家飯鐵飯碗。”
“工資多少？”梁壬之隨口一問。
“五位數。”
梁壬之腳步一頓，停下來問：“月薪？”
“給我的合同是這麼寫的，要是你說不定會更多些。”庚侯川見有戲，忍不住多說了些，“這只是底薪，不包含五險一金，還有其他的一些福利，通關副本也有獎金，零零總總加起來一個月五六萬肯定是有的，如果副本過得勤，拿得更多，就算不小心犧牲也有撫卹金。”
“真有這麼多？”
“我們這畢竟是個高危職業。”
梁壬之咬了下唇，非常認真的點了下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他轉身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在過十字路口的時候餘光掃見一個人。
梁壬之站在斑馬線前，看著對街一個穿著短褲，綁了一頭髒辮的女生走進一家五顏六色的酒吧裡。
“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