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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文卓從求饒到咒罵，最後徹底昏了過去，白凌雉在他身上蹭乾淨手上的血，滿臉嫌棄地把他扔在地上。
他朝著杜清走過去，“你眼神不錯。”
“那是，我兩隻眼睛。”
白凌雉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杜清，“你叫什麼，和Z是什麼關係？”
聽他提到梁壬之，杜清眼神警惕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是覺得我會對你做些什麼？”白凌雉抬手把散下來的頭髮撩到後面，“不好意思啊，我喜歡男的。”
“你喜歡我哥！”杜清大為震驚，“你不要想了，我哥有男朋友。”
白凌雉手上一抖，沒控制力道扯下幾根頭髮，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注視著杜清，嘗試了幾次開口：“……請問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喜歡Z？”
白凌雉哈了一聲，覺得杜清的話太搞笑了，笑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杜清的後一句話。
“等等，你說Z是你哥？”
“不對，Z有男朋友了？”
白凌雉一手掐著腰在思考，“他男朋友是誰？不會是那個紅眼睛的詭怪吧。”
他本意是想開個玩笑，Z一個人類玩家怎麼可能和詭怪交朋友，結果他話剛一說出口就見杜清一臉“你怎麼知道”的震驚表情。
“……”白凌雉真相了，“Z，的男朋友，是詭怪？”
他抓了抓頭，對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他還真是不同凡響啊。”
白凌雉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還有一些問題想不明白，比如——
“你哥是看上那隻詭怪哪裡了？”
杜清：“呃……臉？”
“那張臉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他自已的臉。”
“啊？什麼叫不是他自已的臉？”
白凌雉無視了杜清的問題，摸著自已的臉問她：“是我的臉好看還是他的臉好看？”
“你還說你不喜歡我哥！”杜清指著他。
“誰說喜歡他了，我是在質疑他的審美，他怎麼會喜歡上一個一無是處的詭怪。”
後面半句話白凌雉說得很小聲，有點自言自語的意思，但他的話還是被清晰地傳到場外。
一無是處的辰午沉下臉，眸中血光微閃，大廳裡的溫度直線上升。
“好熱啊。”
“夏天了麼，怎麼突然這麼熱？”
“好熱好熱，我要裂開了。”
“喂，你蛻皮別蛻我身上啊。”
蒙犽帶著假笑來到辰午身前，“這位貴賓，請收一下您的溫度好嗎？”
他的面板在高溫的蒸騰下有些乾裂的痕跡，兩隻眼睛微微凸起，腮邊的面板一開一合的。
辰午毫無感情的眼神瞥過他，不聲不響，大廳裡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
“多謝配合。”
蒙犽走開時多留意了辰午一眼，那個玩家說Z的男朋友是紅眼睛的詭怪，難道就是他。
可是一個詭怪怎麼會和人類玩家發展出那樣的關係，玩家在他們這些詭怪的眼中就只是食物而已。
不會的，那些玩家肯定是說假的。
白凌雉白白被侯文卓折騰了一回，他們幾個連迷宮的入口都還沒走進去。
入口處守著一個乾瘦的詭怪，他見玩家們走過來，不用他們出聲詢問就主動把進門條件說了出來。
“只要你們向我獻上一顆心臟，我就會放你們進去。”
他的目光貪婪地落在幾個玩家的心口處，看得他們汗毛直立。
白凌雉問：“只要心臟？”
詭怪：“我要的是人類的心臟。”
“哦。”白凌雉利索地轉身，“等著。”
他走到還在昏迷的侯文卓身旁蹲下身，由於他是背對著他們，玩家們看不到他的動作，但不難猜出他是在做什麼。
不一會，白凌雉捧著一顆還在微弱跳動的心臟走回來，伸到詭怪面前。
“吶，心臟。”
詭怪臉上的微笑更甚，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伸手去拿，白凌雉收了下手，眼神向詭怪的心口看去。
“你要人類的心臟，那是不是你們詭怪也有心臟，我還沒見過詭怪的心臟呢。”
詭怪被他這麼一盯，身體都僵直了，他從白凌雉手上搶過心臟，扔下一顆魚珠馬不停蹄地跑了。
“請進。”
白凌雉看著開啟的入口，感嘆：“跑得真快啊。”
回過頭看到杜清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已，白凌雉以為是自已挖心的行為嚇到了這個天真的小女孩。
“怎麼這個眼神看著我？”
杜清伸出手指點了點，“你頭髮沾到血了。”
“……哪裡？”
“這裡，還有這裡。”
白凌雉手上也全都是血，不方便擦頭髮，他便轉身過去，對杜清說：“你幫我擦一下。”
杜清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任勞任怨地幫他擦著頭髮上的血跡。
白色的紙巾漸漸被血跡汙染，杜清的鼻腔內也都是血腥味，她有些不適地咬著唇。
她知道在副本里死亡是常見的事，那個侯文卓不是好人，還不知道殺死過多少玩家，他死有餘辜，她只是……還不太適應死亡。
擦著擦著，杜清越來越覺得手上的髮絲觸感很順滑，好奇地問：“你頭髮是漂染的吧，怎麼髮質還這麼好？”
比起來，她的頭髮簡直像枯草。
轉過來，白凌雉手上的血也已經擦乾淨了，他撈起一縷頭髮問：“好看嗎？”
杜清：“好看。”
“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做的。”他歪了下頭，“看在你和我審美一致的份上，等出去之後我可以帶你去這家店裡幫你也做一個。”
“不用了。”杜清擺手拒絕。
“為什麼？”
“我們學校不讓染髮。”
“什麼學校還管這個？”
“警校。”
“……哦，你是警察啊。”
“將來是。”
兩人邊聊邊往迷宮內部走，剩下被徹底無視的兩個玩家相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默默跟了上去。
拐過幾個彎道，白凌雉有所察覺地說：“你好像對這個迷宮很熟悉啊。”
杜清心虛地移開視線，“沒有啊，我怎麼會熟悉呢。”
“可是你都沒有猶豫就直接進了岔道，你就不怕走錯路？”
“我隨便選的。”
注意到她把左手往身後藏，白凌雉靠過去，一把抓住杜清的左手，他的指腹觸碰到一塊微熱的面板，低頭看過去，發現那是一枚火焰形狀的印記。
他在印記上按了按，“為什麼你這個會發熱，我的不會？”
杜清思考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可能是因為我這個……比較高階？”
白凌雉笑眯眯的盯著她，顯然是不相信她的回答，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杜清鬆了一口氣。
場外的蒙犽終於發現了不對勁，面向辰午說：“這位貴賓，你這樣的行為是作弊行為。”
辰午慵懶的坐在沙發裡，兩手一攤，“我做什麼了？”
他就坐在這裡，什麼都沒有做，沒有證據可以說他是在作弊。
“你透過印記提醒玩家迷宮路線難道不是作弊？”
“你說那個啊，睜大你的魚眼好好看看，不是我做的。”辰午不再理他，手臂支著下巴，繼續欣賞光幕裡的梁壬之。
不是他做的難道是……
蒙犽想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梁壬之，笑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