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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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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被帶到三樓,隔著一層透明的簾子隱約看到剛才坐在中間的那人。那人正端坐著低頭吹手裡的熱茶。柳媽媽撩開窗簾,雪兒走過去。他依然低垂著雙眼吹著手裡的那杯熱茶,柳媽媽開口道:“大人,人我帶過來了!雪兒姑娘,快來認識一下,今天晚上為你出價的人。”柳媽媽扶著雪兒把她往前推到那人面前。那人依然不動,靜靜的呷了一口茶。柳媽媽略顯尷尬的說,“雪兒,快,叫人呀!”那人斜瞥了一眼柳媽媽,她馬上會意到,然後對雪兒說“雪兒,好好招呼大人。我出去招呼一下。”柳媽媽一出去,他馬上把臉轉過來盯著雪兒。

“嗯哼!”雪兒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不再犀利,似乎在等待雪兒開口。雪兒撥出了一口氣,她靜靜的等著,等待他先開口,他也在等待她先開口。雪兒一開始盯著前面,後來感覺到他的視線了,就轉而盯著他的眼睛。“過來!”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你不打聲招呼嗎?嗯?”他反問道。雪兒盯著他,“你好!”他皺著的眉頭突然鬆開了,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好?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雪兒看著他問道:“不然呢?怎麼打招呼?”然後又伸出手搖了搖,她木訥的說了聲:“Hi!”他舒展的眉毛重新皺在了一起,他瞥了她一眼,不再開口,於是低頭喝了口茶水。

雪兒問道:“不給我一杯水喝嗎?”他又差點兒被嗆到,抬頭看著她,眼神變得怪異。他衝她點頭示意坐下,雪兒毫不客氣的坐下,正準備伸手倒茶水,他帶的小廝馬上過來給她斟茶。她索性盯著水杯,等待水注入杯子裡,小廝倒完酒就撤回一側立在一旁。雪兒左手託著下巴,看著茶葉在水杯裡慢慢舒展。她嘆了一口氣,“怎麼了?”他言語嚴肅的問道。“以往別人去茶館兒,還能聽個曲兒。”她沒有意識到自已說的話會給她帶來什麼後果。“來,你站起來,給我唱一個!”他拿起茶杯輕輕吹著。雪兒意識到自已剛才由於太累,坐下放鬆下來後,忘了自已身處何處了。“能不唱嗎?我挺累的,我還想聽曲兒呢。”雪兒託著腮問道。他不言語了,盯著她,雪兒感覺到他目光的毒辣,“好好好,我站起來唱。”雪兒有點兒生氣。剛坐下休息就得去彈唱,本來還好奇身為花魁都會幹嘛呢。沒想到到頭來只給一個人彈唱嗎?

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和來頭呢?看柳媽媽對他的態度,討好又忌憚,還稱呼他為“大人”,這個稱呼好像在哪兒聽過。在哪兒聽過呢?一時想不起來了,猛然她被驚到了。難道是……不能不可能。她告誡自已別亂想。她走到前面的古箏前,開始撥弄彈奏,然後緩慢的唱起了《聲聲慢》。“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屋簷灑雨滴,炊煙裊裊起,蹉跎輾轉宛然的你在哪裡。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月落烏啼月牙落孤井,零零碎碎,點點滴滴,夢裡有花夢裡青草地。”雪兒唱了一遍,那人始終冷靜的聽著。雪兒彈奏完停下,感覺很累了,此刻她只想回去睡一覺。

於是,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困了?”他沒有直視他,還是看著自已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茶,期間小廝過來添過水。“又累又困,此刻就想回去躺著睡一覺。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全消耗完了。”雪兒說完又撥出一口氣,腦袋索性往後一仰,又呼了一口氣,接著又打了個哈欠。雪兒眼裡都是淚,她想著自已還要陪著他坐到什麼時候。他一點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這是什麼意思啊?是要談心還是繼續聽小曲,怎麼一點兒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啊。雪兒在心裡埋怨道。“我喝口水。”雪兒走過來一屁股坐在那人對面,拿起杯子吹了下就大口喝了起來,幾口喝乾了。他皺著眉看著雪兒,“噢,我有點兒渴了,雖然有點兒燙嘴。”看他還盯著,她解釋道:“噢,我唱了一晚上了,要你唱一晚上你也喝。”說完她意識到,他也不可能唱,不禁莞爾一笑,自已這個比喻太不形象了。

雪兒又嘆了口氣,他到底什麼時候走啊。雪兒覺得巨累,突然她覺得肋骨那裡巨癢,這破衣服都沒來的及換。她說了句不好意思,就不顧形象的隔著衣服撓起來。“新衣服,裡面的這個刺繡有點兒扎。”她解釋道。那人無奈的垂下眼睛,嘆了口氣。他看著雪兒如坐針氈的樣子,不是累了、困了、渴了就是癢了。以往的伺候他的人,有哪個這個樣子。他想出口訓她,看她這個樣子,剛才在舞臺上表演,竟然沒看出她下了臺竟是這般拿不出手。他嘆了口氣,怪自已看走眼了。“你叫雪兒?”那人問。“是的,大人。我叫千秋雪。”雪兒看著他回答道。那人點了頭,“知道我是誰嗎?”雪兒一臉疑惑,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啊?又沒有人介紹。“知道,您是大人,是今晚出價最高的人。是一擲千金為紅顏的人。”雪兒趕緊給他戴高帽子。他馬上一臉諷刺的問:“紅顏?誰是紅顏?”雪兒咧開嘴笑道:“不才,就是再下。我就是你豪擲千金拍下的花魁!”那人一臉無奈的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咱們接下來還有什麼活動啊,還是怎麼著?我挺累的了,很想回去休息,大人您不回去睡覺嗎?”雪兒覺得跟他有話直接說最好,別拐彎抹角的。“你想休息了?你想回去睡覺了?”那人開口道。雪兒連連點頭,她管他是誰,累了就誰都不想伺候了。我管你是誰!老子累了,你就得給我走!雪兒內心暗暗的想。“走,小六,明兒再來。今天先回去。”他站起來,就要走。“爺,您不是想今天放鬆一下嗎?”那個小廝小心翼翼的問。他一言不發的出去了,那小廝臨行前看了雪兒一眼,就一路小跑的跟上去走了。雪兒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直接站起來就下樓,打算去睡覺了。他明天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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