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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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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花朵開的如此絢爛,爭相鬥豔的盛開,讓人感嘆這好光景。雪兒想再回老大爺家看看,但是她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於是打算跟夏雨微和嬌嬌商量,藉著踏青的名義回去看看。她知道老大媽走了,老大爺一個人要艱難的生活,她去,可以給他帶去希望。

夏雨微和嬌嬌同意了雪兒的提議,先前的彩排讓柳媽媽心情大好。這時候提出來去踏青遊玩,她應該會答應。只是小蘭天天早出晚歸,也在刻意避開夏雨微她們。不是老師給開小灶就是下午出去,小光跟雪兒提到過於時初後來總帶小蘭出去。時初始終以為小蘭和雪兒的關係很好,所以總約小蘭出來,想讓小蘭約見或者在雪兒面前說他的好話。雪兒有時候覺得喜歡是一種錯覺,當時當刻給人的感覺讓人慾罷不能,過後很多人會繼續追逐那種感覺,有些人會刻意忽視。而始終追逐感覺的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真的在一起了,又會失去了追逐的樂趣。變得索然無味,而沒得到的時候,就感覺抓耳撓腮,哪兒哪兒都不舒服。焦躁、不安,始終就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得到喜歡的人的好感。讓喜歡的人與自已在一起。有些人就是喜歡朦朦朧朧的過程,得不到的時候是最美的。

雪兒清楚於時初不見的是有多愛自已,只是一時對自已好奇。雖然他找了自已幾次,但自已都明顯的拒絕了。而小蘭瞞著她與他多次見面,雪兒並不知道小蘭在一次次的見於時初的時候,被他吸引。她甚至開始嫉妒雪兒,憑什麼她被人喜歡著。而這種深情她很想要得到,那種偏愛的感覺,讓她心動不已。如果那是自已,肯定就讓他幫自已贖身了。然後跟著他一起生活,多好啊。所以每次他尋了些好物件,吃的喝的,讓她轉交給雪兒的,她全都自已做主留下了,或者送給其他人了。

於時初喜歡跟小蘭在一起的原因,是她們會聊到雪兒。而她講述的雪兒是他很好奇的,又特別感興趣的。每次在一起就期盼她能多講一些她的事情,聽小蘭講到雪兒的爺爺,他打定主意去看看。從老人家下手,是不是能讓雪兒對自已有些好感呢。打定主意,他讓小廝打聽老大爺家的住處。弄清楚後就差人備馬,直奔老大爺家。

雪兒這次讓夏雨微跟柳媽媽提出來去踏青,柳媽媽猶豫了下還是同意了。雪兒趕緊張羅馬車,小蘭、夏雨微和雪兒坐在車上,小蘭和夏雨微很期待和興奮,雪兒有些難過。她知道老大媽不在了,這幾日就可能下葬了。車子出了城,夏雨微交代車伕最終目的不是去踏青,而是讓他把馬車趕到老大爺家。

一路上雪兒沉默著,想著這次去再也看不到老大媽了,眼淚忍不住撲簌簌的掉下來。小蘭和夏雨微本來在高興的聊著天,她們想著第一次來雪兒家了。結果,看到雪兒默默的流眼淚,倆人慌了,趕緊幫著擦眼淚:“別哭了雪兒,這不是回家了嗎?”夏雨微人很聰明,看到雪兒流淚,從來不多問。只會在安慰的時候,說幾句讓雪兒不再難過的話。嬌嬌被雪兒的眼淚鎮住了,看著雪兒流淚,她沒說話。

馬車不多時就停到了院子外,果然院子裡停放著一口棺材,門外有馬拴著。雪兒猜不到是誰來了。車一停穩,她就趕緊跳下車。飛快的往院子裡跑。停在棺材旁,她手摩挲著棺材上的木頭,一陣難過。從屋裡走出來著白衣的小光母親,她看到雪兒眼淚忍不住掉下來。雪兒走上前問道:“爺爺呢?”小蘭和夏雨微跟在後面,看著雪兒單薄的身子,也替她難過。夏雨微想,雪兒大概知道這件事,不然也不會在之前從家回來之後就落淚。這次在車裡也是,流淚也是因為這件事。雪兒還是把她們當外人,很多事兒並沒有跟她們講述。不過帶她們來自已家,應該也是把她們當朋友了。只是沒有那麼親近,到什麼都告訴的程度。

於時初從外面進來,一眼就看到悲傷的雪兒。他走過去,雪兒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來這裡。只是看了他一眼,“雪兒……”他的聲音低沉且充滿了關心,雪兒沒有接話。轉頭問小光母親,“爺爺呢?”於時初走到雪兒身邊,眼睛盯著她的臉,她已經恢復了面無表情的臉。“他在後山,他非要自已挖,不讓我帶來的人插手。真不知道這麼挖下去要到什麼時候去。”小光母親答道,“奶奶走後,爺爺天天就上山了。他想親手挖出可以埋葬奶奶的墓穴。他不讓任何人幫忙,我也就只能在這裡做做飯,等爺爺回來。不過他已經兩天沒回來了。”小光母親的聲音黯淡起來。“我來差人把棺材抬上去,”於時初看了眼雪兒,對小廝們交代動手吧。於時初自已也去抬棺材,由於他來的時候沒帶太多小廝。 他在前面抬著,小廝在後面。

雪兒看他拼命使勁的樣子,對他有些不忍。想想是不是自已太殘忍。忙到下午把老大媽下葬後,老大爺力氣都用光的樣子。回來的路上走路恍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雪兒知道真正的悲傷不是人走之後,而是不經意間突然想起,那種痛感才最強烈。而且是每當確認人不在了的時候,就會重新經歷一遍那種痛感。回來後,老大爺一言不發。小光母親拿出飯來讓他吃,他就坐著車。讓他休息,他就坐著一言不發。雪兒對老大爺說:“爺爺,你別難過。等我掙了錢,就把你接到邊城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老大爺聽到這裡,抬頭看了她一眼。彷彿有了些生機,是呀,如果一個人沒有人依靠他,他也會覺得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如果給他希望,他一定會好好調整自已活下去。

老大爺點點頭,雪兒給了他一個擁抱。“我會來看你的,爺爺。你要等我來接你,千萬不要拋下我。”老大爺木然的臉上開始有了生機,肌肉微微的顫動,嘴角拉扯出一個微笑,點頭答應了。於時初在一旁看到雪兒的善良,感覺她什麼都好。情感又陷入了幾分。夏雨微和小蘭頭一次接觸到雪兒的家庭,心裡感慨良多。雪兒和她們一樣,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她們只覺得跟雪兒是同一個戰壕裡出來計程車兵,不能被生活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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