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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光明與黑暗的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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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手中的日記,裡面的內容就這樣鋪展在古斯伽面前,慢慢的,透過幾張紙,她彷彿聽到了一個女高中生臨死前的哀怨。

筆記前半部分記錄的是女生轉校後的日常,筆記裡的字型實為秀氣,彷彿一個個小巧歡愉的鳥兒躍然紙上,讓人看著也覺得身心愉悅。

女生簡單的日常記錄能夠讓人看出來,她是一個單純簡樸的人。

平時讓她感到開心的事無非就是早上從家裡帶上一瓶牛奶,在上學路上沐浴著陽光,感受著清晨的涼風,傾聽鳥兒在枝頭上鳴叫,然後懷揣著希望走去學校。

或是趁著假期,在公園的草坪上跟幾隻流浪貓玩耍,她喜歡聽小貓甜膩的叫聲,看著它們圍在自已腳步休息,與它們一起品味這難得的休閒。

後來,她遇到了一個跟她志同道合的男生,他會為她和小貓拍照,即使她說自已的臉不好看,男生也只是笑著說:“我只是想記錄下能讓我覺得開心的瞬間,如果這樣不會冒犯你的話。”

於是她在日記中記下:

“2011年5月23日,晴

今天,我又跟他說話了,他的聲音是那麼動聽,自意外發生後,我第一次感受到同齡人對我的善意,發自內心的善意。

他像一個太陽,即使我是一個常年被黑暗籠罩的人,他也毫不吝嗇自已的陽光。

我很喜歡他的眼睛,那裡面彷彿留存有一片浮光躍金的海洋,那麼深邃,又會帶給人溫暖的感覺。

放學的時候,他又陪我去看了學校後面小樹林裡的貓,他真的是一個很有愛心、很溫柔的人的人,不會嫌棄流浪貓那並不順滑的皮毛,也不會嫌棄我臉上的疤痕。”

翻開下一頁日記,裡面記錄的內容依舊和男生有關。

“2011年5月25日,小雨

今天是週末,下著小雨,我擔心陽陽會被雨淋溼生病,所以從小姨家拿了一個廢棄的紙盒子,想去給它安一個新家。

我把想法告訴了他,他也很贊同我的主意,於是我們約好一起去學校看陽陽。

我們在學校門口見面了,他看到我後很溫柔地對我笑,我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裡面的星光太亮,我怕自已炙熱的目光會驚擾了裡面的神明。

一路上我們談了很多關於小黑貓陽陽的事情,我告訴他,以後我要開一家寵物店,讓沒有家的小貓和小狗都有安身的地方。他說我的理想很好,以後我一定會做到。

我們為陽陽安置了新的小窩,它應該也很開心。

在學校門口分開的時候,他突然把我叫住,然後給我看了他拍的照片,照片裡是我和陽陽,我真的很開心!但是我又很害怕,他看著照片裡的我,會不會突然覺得我臉上的疤痕噁心?”

日記寫到最後,女生的字跡開始變得潦草,“疤痕”和“噁心”兩個詞似乎已經觸及到女生的底線,透過日記裡草草了結的結尾,和最後已經變得歪歪扭扭的字型,古斯伽能感受到這兩個詞帶給女生的恐懼。

“2011年6月1日 晴

在高二第二次月考中,我考了第二名,我真的很開心。

我把訊息分享給他,他也替我高興。

我們很久沒有看到陽陽了,它還好嗎?

……

第一名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成績出來以後,我也收到了她的祝福,她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女生。有一次我被班上的男生嘲笑時,是她站出來幫助了我,我希望能跟她做朋友。”

看到這裡,古斯伽突然感覺自已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看著筆記裡出現的“他”、“它”和“她”,古斯伽一時間難以捋清楚事情的發展關鍵。

“2011年6月13日,小雨

我終於又在學校後山看到了陽陽,但是它的右腿為什麼瘸了?是人為的還是意外?我不相信會有人對小貓做出這樣的行為,如果有,那他們也太壞了。

但是我身上沒有錢,我不能帶它去看醫生,我要怎麼辦,我不想它死掉。

我把陽陽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說他可以帶陽陽去看獸醫。

對了,他把拍的照片分享在QQ空間裡面,他說很多人都覺得我的背影好看,他一直告訴我,其實我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不要因為臉上的疤痕自卑。

跟他說話時,我感覺自已一直被陽光溫暖著,是他讓我自信起來,我終於敢穿上之前爸爸媽媽給我買的小裙子了。

看到他給我拍的照片,我要幸福得暈過去了,怎麼辦,好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我覺得我要愛上他了。

不過,班上的同學知道我寄住在舅舅家的事情了,他們說我破壞了別人的家庭,說我會搶走嚴怡父母的寵愛,說我是破壞別人家庭的毒瘤。真的是這樣嗎?

我要怎麼辦?”

“嚴怡……”終於有關鍵人物出場了!

就在古斯伽感到一絲高興時,早讀已經結束了,講臺上的女生臉上繼續掛著詭異的笑容,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古斯伽,緩緩開口說:“距離午餐時間還有四個小時,希望大家在這段時間裡好好學習,爭取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績,為父母爭榮、為學校爭光!”說罷,她便在講臺的椅子上坐下,低著頭看書。

而她的話音剛落,其餘的同學便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古斯伽,她們的臉上露出詭異的表情,似笑非笑。

古斯伽注意,前桌被同化的女生在轉頭看向她時的某個瞬間,突然露出恐懼的表情,也就是這個表情讓她能短暫地恢復一點正常人的思想。

這個表情轉瞬即逝,古斯伽抬頭看著講臺上指向七點半的指標,她心想:

“四個小時,也就是11點半。她們剛才那樣看著我,難道到了那個時間點,自已就要變成她們攻擊的物件嗎?”

“那麼在這段時間裡,自已會不會受到攻擊?”古斯伽覺得自已不能待在這間教室了,她剛站起來,準備嘗試著走出教室。

誰知就在她站起來的瞬間,講臺上的女生便立即抬起頭,她的臉開始扭曲,眼球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並且嘴角裂開的弧度持續增大,彷彿有人在撕扯她的嘴角一樣。

“同學,上課時間不好好學習是要接受懲罰的哦。”

這人的精神開始不正常了。

無奈,古斯伽只能繼續坐下看日記,表面上,她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心裡卻已經開始咆哮:“有病吧,讓我在這等死嗎?”

可她又沒有其他辦法能夠讓她出去,看著筆記還有大半沒有看,古斯伽也只能趁著這段時間把它看完,萬一裡面有出去的方法呢?

“2011年6月15日 小雨

我和他把陽陽帶出學校,安置在居民樓後面的倉庫裡,他說週末就拿錢去幫陽陽看腿。

這幾天,我在學校一點也不開心。同學們開始嘲笑我臉上的疤痕,她們相信了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謠言,認為是我在家裡玩火把房子點著了,害的爸爸媽媽丟掉性命,可事實不是那樣的啊,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我的解釋!

班裡只有王瑞薇相信我,她說她永遠是我的好朋友,還把她的朋友介紹給我,帶著我去很多地方玩,不過她的朋友曾經想帶我去網咖,我沒去,她會不會覺得我這樣是看不起她朋友的表現?

我真的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我很感謝她。”

“2011年6月17日 大雨

今天是週末,我跟他約好帶陽陽去看醫生,但是陽陽不見了!怎麼回事?我們找了好久也沒有發現它。

……

古斯伽看完這篇日記後,眼神隨意地向講臺上瞥了一眼,卻驚奇地發現時間已經到9點半了!

臥槽,什麼情況,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視線突然跟講臺上的女生對上,古斯伽從她萬年不變的詭異微笑中看出了對方的挑釁和幸災樂禍的情緒。

只見對方放在講臺上的手輕輕抬起的同時,一個鬧鐘也隨著暴露在古斯伽的視線中。

講臺上的女生若無其事地轉了轉鬧鐘後面的旋鈕,時間便又實現了一個大跨度,來到了十點。

“這個歹毒的女人,怎麼不直接把時間調到11點半!我真服了!”古斯伽煩躁地撓了撓頭,然後繼續在日記裡尋找線索。

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心理沒有把時間調到11點半,自已都要抓住機會逃出去。

線索到底在哪裡啊!

“2011年6月26日 小雨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十幾天,班上的學習氛圍很濃,可是我一點也學不進去,同學們都很討厭我。

自習課上,同學們都在積極地討論問題,雖然這樣也是學習方法的一種,可是真的很影響別人。王瑞薇的位置在我附近,有很多同學來請教她問題,她們的談論聲讓我難以靜下心來學習,無奈,我只能跟班長說去上廁所,然後待在外面學習。好在,班長同意了。”

跟班長說去廁所!

古斯伽猛地抬頭,看著講臺上的女生再一次舉起鬧鐘,開始轉動旋鈕,這時時間來到了11點。

她嘴角淡淡的微笑似乎在無聲地詢問古斯伽:“怎麼,還沒找到出去的方法嗎?”

見此,古斯伽立刻起身,這一舉動引得教室裡的同學都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她。

講臺上的女生也站了起來,雙手支在講臺上,身體前傾,脖子突然像蛇一樣伸長,面部直逼古斯伽。

兩個人無聲地對視了一秒,然後對方輕輕地朝古斯伽撥出一口氣,眼簾微垂,盯著古斯伽的眼睛,沒有說話。

“我要去廁所。”在對方湊過來的同時,古斯伽就已經開始憋氣,無他,她擔心對方有口臭。

聞言,對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古斯伽,然後嘴角勾起,脖子也收了回去。

“行,出去吧。”

對方語氣平淡,讓古斯伽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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