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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遮星側眸望著她揚起的唇角,笑容並不像作假,他試圖尋遍表情中的每一處細枝末節,卻找不到一絲黯然存在的痕跡。
是他看錯了。
*
房間裡。
滿室溫馨,暖意融融,恍若春日。
外婆果然如舒辭爾所說的那樣,第一件事就是進廚房忙碌。
趁著早餐都還在鍋里加熱的空檔,舒辭爾主動提起今天來的目的,“外婆,我今天來是來拿戶口本的,我們準備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外婆驚訝不已,“結婚?”
“嗯嗯。”
“會不會有點太早了?”外婆遲疑著,“你還在唸大學呢,隔壁王嬸總給你介紹相親物件,我都沒捨得答應。”
舒辭爾抿抿唇。
外婆有顧慮也很正常。
和常人比起,她結婚的年齡確實比較小。
但傅遮星的事要緊。
況且陳尚傑也不會管她究竟多少歲,念不念大學,只要她一天不結婚,他就會盤算著如何榨乾她的價值。
這個婚是非結不可的。
猶豫片刻,舒辭爾還是選擇性地說了實話:“外婆,我怕你擔心,一直沒告訴你。陳尚傑給我定了和陸家的聯姻,要是我現在不靠著結婚打消他的念頭,很快就會被他當做籌碼去交換利益。”
她沒敢說婚禮和陸成睿逃婚的事,怕刺激到外婆。
習慣受委屈的孩子總是分外懂事一些。
“這個畜生還有沒有良心!”
外婆恨得咬牙切齒,紅著眼眶,將舒辭爾緊緊抱進懷裡,一遍遍心疼地撫摸著她的發,“害了我的女兒還不夠,又打你的主意,你是他的親女兒!”
舒辭爾依偎在外婆的懷中,小聲說:“外婆,他什麼時候把我當做親女兒看過?只是我運氣好了那麼一點,能碰到遮星。又恰好遮星家裡的權勢能壓住陳尚傑。否則就算我找到其他人結婚,他也能想方設法逼著我離婚,再把我賣給別人。”
外婆心神一凜,“他這次有沒有威脅你答應聯姻?”
舒辭爾在外婆懷裡輕輕點頭:“他說,如果我不嫁過去,他就把這套房子收回去。”
“收就收!”外婆斬釘截鐵。
“外婆,可是這套房子是你和外公……”
外婆氣勢堅定,“這些都不重要。房子沒了可以再買,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只管結婚,外婆住哪裡都行!”
“你彆氣壞自己。”
舒辭爾拍著外婆的背。
外婆緩著呼吸,待情緒稍稍平和,轉過頭去問,“遮星,冒昧問一句,你家裡長輩對你和爾爾的婚事,是什麼態度?”
傅遮星一字一字,鄭重其事:“他們只怕您不肯鬆口把爾爾嫁給我。”
言下之意,是無論答應與否,選擇權都在舒辭爾和外婆手裡。
是他們家擺低姿態,期望舒辭爾嫁過去。
“我父母也說了,我們家不需要能門當戶對,更不需要錦上添花,只需要我真心喜歡。”
舒辭爾眼睫一顫。
真心喜歡嗎?
這樣足夠重視的回答,讓外婆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外婆足夠了解自己的外孫女,知道有父母之間的婚姻做為前車之鑑,她在這方面一定會慎之又慎,不會輕易選擇和誰踏入婚姻生活。
能讓她願意在大學就領證結婚的,一定是她覺得值得託付終身的物件。
既然如此,她這個做外婆的也沒什麼好阻攔的。
外婆收拾好情緒,起身道,“先去吃早餐。我去把戶口本找出來,你們去領證,我在家收拾,今天下午就搬家。”
“不用搬走很久。”傅遮星沉聲道,眉目間是讓人心安的冷靜,“外婆,我向您保證,至多兩個月,這套房的產權,就會回到您手裡。”
其實,他完全能以一些非常手段,讓陳尚傑不敢動這套房子。
但無論什麼手段,都是很難防住小人的。
尤其是陳尚傑這種齷齪的小人。
況且這套房子又是最好用來做文章的利器,就算陳尚傑表面不敢,但背後會不會動用什麼骯髒的手段,沒人知道。
若是到時候不小心傷到外婆,反而得不償失。
所以,最萬無一失的選擇,就是讓外婆先搬出去,等兩個月後一切塵埃落定,再搬回來。
外婆懂他的意思,回身去捏舒辭爾的臉蛋,“出了這麼大的事,今天才告訴我。要不是遮星,你指不定被那家人怎麼欺負!以後有事不許瞞著我們。”
舒辭爾揉著臉,乖乖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唔。
怎麼感覺,外婆已經被傅遮星幾句話糊弄得七葷八素了。
早餐很快上桌。
外婆準備得很簡單。
幾隻小籠包,一杯熱牛奶,一枚煮雞蛋。
傅遮星和外婆都已經吃過了,整個餐桌上,就只有舒辭爾沒吃。
“遮星,你幫忙盯著爾爾,她太瘦了,得多吃點!”外婆進房找戶口本時,還不忘發話。
舒辭爾聞言,扁著嘴,小聲埋怨:“你們怎麼這麼快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
傅遮星坐在她對面,悠然地挑了挑眉:“大概是,外婆很滿意我這個孫女婿?”
他漂亮的手指剝著雞蛋,即便是最簡單的動作也被他做得優雅極了,跟藝術家在創作似的。
舒辭爾忿忿地咬了口小籠包。
熟悉的味蕾在舌尖綻開的那一秒,她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眸。
真好吃!
等她解決完小籠包,傅遮星已經把剝好的雞蛋放在碟子裡,推到她面前。
舒辭爾為難地看了一眼圓溜溜白胖胖的雞蛋,露出一副想吃,但又不想吃的複雜表情。
沒別的。
她不愛吃蛋黃。
嫌噎得慌。
所以高中的時候,每次吃雞蛋都是她負責蛋白,傅遮星負責蛋黃,分工合作明確。
此時,舒辭爾習慣性地如往常一樣,望向傅遮星。
傅遮星雙手交疊,下巴搭在手背上,一副閒散樣,“想我幫忙吃蛋黃?”
舒辭爾忙不迭點頭。
“說說看,我和誰同一條戰線?”
“和我!”
傅遮星勾唇,“蛋黃,給我。”
舒辭爾解決掉蛋白,將一顆完整的蛋黃剝離出來,放在碟子裡,雙手奉上。
被答案滿足的傅遮星沒猶豫,直接一口吃掉蛋黃,又順手拿過舒辭爾手裡沒喝完的牛奶,將所剩不多的牛奶一口喝下,喉結滑動,流暢地嚥了下去。
舒辭爾愣住,看著空蕩蕩的手,又看看他。
此時,她很想提醒一句。
——牛奶的瓶口,她剛喝過誒。